愛是如來
你已取經歸來,我剛學會叩拜
你以修得的淡泊,嘲笑著我的笨拙
卻不知
這一路山高水遠的跋涉
不為他日的修渡
只因為
那迢迢前路有過你的風塵仆仆
? ?早上在站臺上,遇到一位老人,拉著我絮絮地說話:她80歲了,老人的邏輯不是很清晰,反復地講,有時候自己意識到,會抱歉地說一聲: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有時候,她把我當成一個熟人,看著我的眼睛說:這樣的話,我也只能和你說說啊。有時候,又認出我是一個陌生人,對我說:姑娘啊,我遇到你啊,她拄著杖,戀戀不舍地和我招手再見。
? ?看著車窗外她越來越小的身影,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 ?我老了,會不會也這樣去找一雙耳朵?
? ?我已經越來越變成一個懶言的人,越來越厭倦與人說真心話。對大部分人,完全無話可說。對身邊親密的友人,也更愿意聊些油鹽不進的廢話玩笑話。而那心底最珍重的人,輾轉過的千言萬語,開口時也變成云淡風輕的事情,最珍重的話太過沉重,唇舌對他們來說太輕薄。
? ?我常常很難理解這個世界。我不理解這個時代的人們為什么可以快速地相熟、熱絡,而又骨底淡薄;我不理解這個世界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輕巧地說出“愛”這個字眼,隔日轉身成陌生人;我不理解為什么一個老年人需要寂寞地在街邊找耳朵,而回到家與子女沉默相對;我不理解什么叫逢場作戲什么又叫聰明圓潤,什么叫應酬;我分不清人們的真假,不習慣他們的節奏。我最厭惡的一句話,是有人對我說:這都是什么年代了。
? ?我就是這個年代的怪物。
? ?我喜歡生活在古代,沒有電話,沒有網絡,沒有快速來去的情感,想念一個人就翻山越嶺,走很遠很遠的路去看她一眼。
? ?我只能用很慢很慢的時間,去愛上一個人,用很慢很慢的時間,去認定一件事情。相對現實生活里浮躁的種種,對我更有意義的是一個遙遠的磐石約定。
? ?我的耳朵在那里沉默,對怪物來說,世界是個奧特曼。世界很大,我的聲音很小,我不需要那么多喧囂卻并不可靠的出口,我只需要我最珍重的人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微風吹過他,陽光照耀他,有開放的花朵路過他。每一次深沉不發聲的想念,每次想起她時的溫柔,都是屬于我的,那一雙最靜默最堅定的耳朵,這個世界的喧囂取不走他。
? ?(在成都這座城市,遇到過溫暖,嘗到過冷漠,擁有過感動,給過我情懷,教會我努力生活……其實,內心深處我是很愛它的,無論是生活方式還是工作模式,都帶有它別具一格的情懷,但現在似乎已經準備好隨時要離開,腦海里一幕幕畫面的捕捉與定格,更多的是關于這個城市的溫暖與一起走過的那些更溫暖的人。無論未來在哪,我在這里留下的一定是以后漫漫歲月長河里最難以磨滅的真與美。同樣,無論在哪,我都希望我不需要再找一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