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少年與鯨
———你知道嗎，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念頭，在腦海里慢慢變得頑固。
?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gè)下午，少年在游泳池里看到了鯨。
? 少年想，這是做夢(mèng)嗎？
? 鯨很龐大，比小鳥大，比少年大。大得了游泳池也沒辦法容納。它把頭浸在池水里的時(shí)候，尾巴就擱淺上了地板的瓷磚。
? “你這樣，很辛苦吧？”少年問(wèn)鯨。
? “哦，辛苦喔。”鯨回答。
? “辛苦的話，為什么要來(lái)呢？”
? “那你呢？”鯨反問(wèn)，“你為什么要來(lái)呢？”
? “因?yàn)槲蚁矚g水?！?/p>
? “喜歡水的話為什么要帶那個(gè)呢？”鯨盯著少年的手臂，那上面套著一個(gè)救生圈。
? “不帶的話……我害怕?！?/p>
? “害怕？”鯨問(wèn)。
? “既然喜歡的話，為什么還會(huì)害怕？”
鯨又問(wèn)。
? “害怕一樣?xùn)|西的話，還有資格去喜歡它嗎？”鯨還在問(wèn)。
? 少年看著游泳池里的鯨，看驚得眼珠被水折射出大海的顏色。
? 少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鯨的問(wèn)題。
? 鯨似乎不指望少年的回答。
? “我就不怕喔?！彼匝宰哉Z(yǔ)地嘟囔。
? “你是鯨?！鄙倌暧行鈵榔饋?lái)，“你當(dāng)然不怕水?！?/p>
? “我也不怕陸地喔?！宾L說(shuō)，“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怕陸地喔?！?/p>
? “所以你才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少年終于明白了。
? 鯨點(diǎn)點(diǎn)頭。
? “可是你是鯨，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里。這里并不適合你?！鄙倌臧l(fā)現(xiàn)，在自己明白之后，卻是更多的不明白。
? “嗯喔，是喔。不適合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鯨說(shuō)。它在水底扭了扭身子，水在陽(yáng)光下蕩出了些波紋，“真正喜歡上一樣?xùn)|西的話，是沒辦法阻止的。”
? ——即使害怕，即使難受，即使不適合。
? ——但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 “總要去試試的。”
? 鯨離去前，少年聽到它說(shuō)了最后一句話，帶著海水般龐大的溫柔和憂郁。
?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gè)下午，少年和鯨一起潛入了大海。
? 少年想，這不是做夢(mèng)。
? ? ? ? ? ? ? ? ? ? ? ? ? ? ? 黃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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