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餐廳包房
王正義:“王德爾老頭死了,遺產這事怎么分?”
王清蓮:“你是他兒子,一點敬孝道的心都沒有,腦袋里盡想著遺產。”
王正義:“話可不能這樣說。”
王清蓮:“那話要怎么說?難道要告訴你,老人遺產全部要給一個農村娃拿走啊。”
王正義:“他敢!他一個山卡拉地方長大的狗娃,敢和我們王家姐弟搶家產?”
王清蓮:“怎么就不敢。人家在老人死前無微不至,你有嗎?如果我是老人,指不定也把遺產立命給他。”
王正義:“這么快就偏袒他,得收多少好處?”
王清蓮:“你這弟弟一點用處都沒有,有好處就自己藏著掖著,哪里還能想到我啊。”
王正義:“你都知道關于他什么信息,我直接找他去。”
王清蓮:“你今天來的目的,就為了這個?”
王正義:“是,沒錯。我現在就想知道這個。”
王清蓮:“你這態度,嚇唬誰呢。怎么不去賭場里嚇唬嚇唬那些陪賭的姑娘們,簡直和你那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姐夫一個樣。想知道信息,自己花錢去打聽打聽,別問我。”
王正義:“我要是憑自己去找李連拿回遺產,這里面可還有你的份?”
王清蓮:“你不怕遭天譴嗎?”
王正義:“天譴?等遺產拿到手在說。”
王清蓮:“我看你是拿不到遺產的。”
王正義:“我拿不到遺產,你以為你自己可以?”
王清蓮:“那倒看看,是誰先搞定李連,拿到老人的遺囑和賬戶資料。”
王正義:“都說我黑。哼,老姐你也留了一手。”
王清蓮:“不是怕你過河拆橋,也怕老人來這么一手。還是留個心眼好,免得出岔子。”
王正義:“那現在,老姐有什么打算?”
王清蓮:“你不是有計,說直接去找他面談嗎?最好帶上你的水蜜桃孫敏,我這弟妹可比你強得多。”
王正義:“水蜜桃,我看她是老油條。一條赤裸裸的毒蝎子,就知道唧唧歪歪。帶去指不定還壞事,搞不好還反過來咬我一口。”
孫敏:“又在背后說我什么壞話?你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清蓮:“說曹操曹操就到。弟妹,別來無恙啊。”
孫敏:“是,最近就是胖了一圈,也沒啥子變化。對了,姐,剛剛和正義都在討論啥呢?”
王清蓮:“討論遺產啊。”
孫敏:“遺產,咱爸的那個遺產嗎?”
王正義:“看啊,口水可都快流到地上來了。”
孫敏:“怎么,我關心遺產問題,怎么了我。這幾年你有好好看看我們這個家嗎?你都不知道,天兒已經躺在醫院幾天了,你去看過他嗎?住院的錢我可是剛付,還是在我老家親人借的,再過不久天兒就要動手術,還需要一大筆錢,你說......”
王清蓮:“得得得,你們家里的那點事,別在這兒吵。這里可是餐廳,我也沒心思聽你們吵這個。弟妹有聽說過老人在坪州最后半年認識的那個農村人李連吧。”
孫敏:“聽說過,但這個李連有什么來頭?”
王正義:“山卡拉來的農村人,能有什么來頭。”
孫敏:“別打岔,聽姐說。”
王清蓮:“喏,這相片上的人就是李連。”
孫敏:“黑頭發,細眼濃眉,皮膚黑而且粗糙。按這個樣貌頂多就剛出社會,年紀二十出頭吧!”
王清蓮:“差不多,所以說沒啥背景。”
王正義:“那好辦,直接找他,讓他交出遺囑和老頭的所有賬戶資料。”
王清蓮:“你是不是傻?裝進兜里的錢,還想要他直接拿出來,這簡直不可能。弟妹,所以要你跟他一起去,順便套套他什么態度,女人的第六感比較強。”
王正義:“那下午我和孫敏去找李連,老姐你去哪?”
王清蓮:“我當然還有正事要辦。你就別瞎操心。”
02.坪州李連宿舍
李連:“請問你們兩位找誰?”
孫敏:“我們找你。”
李連:“找我,呵,找我干嘛?我又不認識你們。”
王正義:“你不認識我們沒關系,可我們認識你啊。”
李連:“恕不奉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趕緊走。”
孫敏:“咳,你這宿舍怎么有一股燒焦味,臭死了。”
李連:“我在熬藥,還好,沒燒壞爐子。咳,咳,給你們五分鐘,說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王正義:“想和你好好聊聊王德爾老頭的遺產問題。”
李連:“王德爾老人遺產問題?這沒什么好聊的。”
孫敏:“我們可是王德爾老人的兒子和兒媳,你說這怎么會沒什么好聊呢?”
李連:“管你們是誰呢。王德爾老人說了,自己無兒無女,有也是當死了罷。”
王正義:“你這瞎咒誰呢。”
李連:“我可沒咒誰,老人說自己以前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可后來良心都不知道被狗還是啥吃了。”
王正義:“你...你...你怎么說話呢。真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李連:“不喜歡啊,不喜歡就滾蛋。我也沒什么好和你們說的。”
孫敏:“正義,少說點。”
李連:“老人在家里待得好好的,半年前兒子突然趕他走,女兒又不肯認他。老人無奈回坪州老家一個人生活。但你們知道老家的磚瓦房,下雨時,屋外大雨屋內小雨的樣子嗎?都過大半年了,你們連影都沒有。生怕老人會拖著你們不放一樣。”
王正義:“這是我們家事,你一個外人瞎摻和什么勁。”
李連:“怎么滴?人在活的時候一個個愣是沒記起為人子女的責任,這人一死反倒記起自己的義務來了,了不起啊!”
王正義:“老人和你頂多就認識半年,我做他兒子都已經三十多年了。你以為半年的恩情能比得上三十年的情誼嗎?”
孫敏:“要不這樣,你交出老人遺囑和賬戶資料,或告訴我們老人委托的律師是哪位,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好吧。另外還會給你一筆錢,當是你陪伴老人這半年的費用。”
李連:“得了吧,我像是拿小恩小惠的人嗎?老人最后在病床上兩眼淚光,行動不便,看著他一天天消瘦,我都覺得心酸。他嘴里總掛念著老婆子和孩子。一直嘆氣說沒了,沒了,都沒了。”
王正義:“你不仁,不要怪我不義,你這二十幾歲山里來的狗娃,還在這里充大狗。你以為你是誰,走著瞧。”
李連:“看你能把我怎么樣。沒人能奪走老人意志,也沒有人能擊垮正義的捍衛,慢走,不送。”
03.王正義車上
王正義:“真是狗東西,王德爾老頭死前半年肯定沒少給他好處。”
孫敏:“都怪你,讓你那半年去看老人一下,你偏不。就知道去賭場、歌廳。”
王正義:“這不是為了生意應酬嘛,不去賭場你來養家啊。再說,當初要不是你說讓老人走,我這當兒子的能把老父親給趕走嗎?”
孫敏:“哦,怪我,現在你就怪我。當初讓你把老人趕出房間,還不是為了你和天兒。現在還開始埋汰我來了。”
王正義:“就埋汰你怎么了。要不是你,遺產早就拿到手了。”
孫敏:“遺產,遺產。你眼里除了我們家那所破賭場和遺產外,到底有沒有我和天兒。你知道天兒已經躺在醫院多久了嗎?兩個星期,整整兩個星期,你這個做爸爸的一次都沒有去過。天知道我嫁給你,是有多大的不幸。”
王正義:“賭場,怎么惹你了,那是我的財源圣地。”
孫敏:“財源圣地,我看是你的桃花圣地吧。三天兩頭不回家,天兒都不去看一眼。錢賺再多,有什么用?”
王正義:“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在細駱街誰認識你,誰和你當朋友。”
孫敏:“哼,就你那些酒肉朋友,給我一打我也不稀罕。”
王正義:“所以現在活該,孤苦伶仃活著像個人啊。”
孫敏:“王正義,你會后悔的。現在就問你一句話,去不去醫院。”
王正義:“賭場還有事情,改天再去。”
孫敏:“改天,改天。這句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就像狗嘴能吐出象牙一樣。卑劣,讓人想吐。現在放我下車,我要去醫院看望天兒。”
王正義:“走吧。別在車上吵個不停,你這毒蝎子。”
孫敏:“你和你的賭場好好過活去。今天,如果你不來醫院看望你兒子,以后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你兒子,更別想聽到他喊你一句爸爸,我說的是永遠。”
王正義:“可在細駱街,誰也不會把蘇老大晾在賭場里。然后去看自己的兒子。”
04.王清蓮家
王清蓮:“我說,我那傻弟弟肯定會無功而返。”
周卓:“那么肯定啊。”
王清蓮:“好歹打聽消息也花了不少錢。蘇老大那邊你到底去了沒有?”
周卓:“去?我現在拿什么膽,敢去見蘇老大,現在整個細駱街都在追殺我。”
王清蓮:“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欠了多少債,這個家遲早要給你毀咯。”
周卓:“也...也...也沒有多少債。里里外外,合起來也就三百萬。”
王清蓮:“什么?三百萬。這還少,你這挨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啊。”
周卓:“我,我是想死來的。可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和這個家嘛。”
王清蓮:“哼,放心不下我和這個家。你知道這個家,還有什么東西值得上三百萬的。把我賣了也沒有三百萬啊。”
周卓:“清蓮,清蓮,我知道你有辦法。”
王清蓮:“沒有,真沒辦法。”
周卓:“遺產,你不還有遺產嗎?”
王清蓮:“遺產,你膽子不小啊,還打起我們家遺產來了。”
周卓:“這不沒辦法了嘛,再說王德爾老頭遺產里肯定有你的份吧。”
王清蓮:“現在遺產和賬戶資料全在李連手里,死活不公布,里頭肯定有貓膩。不然就是想獨吞。”
周卓:“獨吞?”
王清蓮:“找蘇老大去恐嚇李連的計劃算是作廢了。原本還想讓蘇老大出面,這事很好解決的。”
周卓:“那可不一定。你沒聽過,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也不看看如今當道的領導人是誰。”
王清蓮:“管他是誰呢,現在只要能在黑白兩道吃開,誰都要禮讓三分。再說,蘇老大隨便綁個人,勒索點東西,誰敢管啊。”
周卓:“那你就是不知道了,如今新領導人上臺,一下子打掉了一批貪污腐敗的貪官。現在官場上,蘇老大也未必吃得開。我們細駱街,現在的老官,已經基本被換了。”
王清蓮:“現在我們所有的錢都買了這所房子,積蓄本來就不多。遺產問題沒著落,我看你這三百萬和我們這個家怎么活吧。”
周卓:“去,必須去。但是,如果我被那些債主捉到。沒等到王德爾老頭的遺囑,我就要先立遺囑了。”
王清蓮:“周卓,當初你欠錢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這些事。還有,你借的錢都花在哪里去了,你自己清楚。”
周卓:“真是一賭毀所有啊,都怪你弟的那個賭場。錢都卷到里面去了,如果不是因為賭博,我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怪......”
王清蓮:“還怪起我弟和賭場來了,你知道,其實我弟的賭場也沒啥賺頭。”
周卓:“沒啥賺頭,你以為我眼瞎啊。抽水、做莊,不賺錢誰開賭場。”
王清蓮:“不是你眼瞎,是我眼瞎。真搞不懂,當初怎么會嫁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弟的賭場之前被警察抄過一次家,賺的錢都花在買路上面去了。如今他還能在細駱街開賭場,已經算好的了。”
周卓:“好了,不說了,不說,不說賭場了。清蓮,你可知道王德爾老頭遺產究竟有多少嗎?”
王清蓮:“有多少?這我可不清楚。”
周卓:“他可是你爸啊。遺產都不知道有多少嗎?田地、房屋、銀行賬戶資料這都不知道嗎?”
王清蓮:“哼,怎么知道。為什么要知道?”
周卓:“行啊,你王清蓮。你不知道,那你弟總該知道吧,去問他吖。”
王清蓮:“你以為我那傻弟弟,會知道?”
周卓:“你爸怎么不來找你?”
王清蓮:“要是過來,你養啊?”
周卓:“老頭心眼也是放得夠寬的,最后回坪州老家去生活。你們家老房子不是倒了嗎?”
王清蓮:“沒倒,就是房子年份比我都大,危樓。”
周卓:“李連和他什么關系?你說老頭會不會死前把遺產全部都劃分給他?”
王清蓮:“那到不至于,畢竟才認識半年,這遺產怎么會說給就給。”
周卓:“那就放心了。”
王清蓮:“不可以放心,老人的秘密可多著呢。你是不知道,老人生前除了我媽以外,可能還有別的情婦。”
周卓:“這,這你都知道?”
王清蓮:“碰巧遇到而已。雖然老人和孫落梅一直保持著距離,但他們的眼神明顯就是認識。”
周卓:“孫落梅?那這孫落梅是什么人。”
王清蓮:“聽說是一家電商流水線員工,做什么零件加工之類的玩意。”
周卓:“老人都住危樓了,還有人原意做他情婦?”
王清蓮:“哼,你以為人人都愛財如命啊。”
周卓:“開玩笑,開玩笑。”
王清蓮:“少貧嘴。我看這次要拿到遺產,肯定和孫落梅脫不了關系。李連是個男人,比較麻煩。可孫落梅畢竟是個女人,我覺得她是這次遺產問題的突破口。”
周卓:“你弟知道你爸有情婦這件事嗎?”
王清蓮:“肯定不知道,他腦瓜里只有賭場和歌廳。其它事情他壓根就沒有管過,他家兒子得了重病,躺在醫院里,他都沒去看過一眼。連住院錢都是他媳婦孫敏交的。而且關于遺產他才得知不久。所以,他肯定連我爸到底有多少遺產都不知道。”
周卓:“如果這次順利拿到王德爾老人的遺產和所有賬戶資料,不是都可以歸我們所有了嗎?”
王清蓮:“你可別想那么多,遺產肯定會按遺囑內容分配。遺產就算沒有李連,沒有孫落梅,按老人的性格大多也會給我那愚蠢的弟弟。至于我們要在遺囑內容公布前弄到老人的賬戶資料,我們能動的只不過是這部分而已,然后把你欠的錢先還上。”
周卓:“好,好,好。先還上,先還上。哎,那個李連竟然不肯公布遺產和賬戶資料,如果我們通過法律起訴,按遺產分配的話能得多少?”
王清蓮:“我是要說你傻好,還是什么。以前不知道有李連、有孫落梅,現在加上他們,而且老人活著的時候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遺囑分配,能分配多少?能有十萬八萬就不錯了。再說,只要拿到賬戶資料,里面的錢總價絕對不會比固有資產少,到時候我們直接劃分到我們賬戶上就行了。”
周卓:“女人心,海底針。同床十年我今天才算看透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
王清蓮:“哼。得了吧,說點正事。”
周卓:“什么正事?”
王清蓮:“去找孫落梅。找蘇老大你怕事,找女人拿賬戶資料這事,你敢吧。”
周卓:“怎么?你不去?”
王清蓮:“按照這時間,我弟弟和弟媳估計快趕到我們家這里來了。你快去找孫落梅吧。”
05.王清蓮家
王清蓮:“能不能不要把你小時候的習慣帶到這里來。”
王正義:“你還記得小時候呢。你是不知道那個李連,什么玩意啊。”
孫敏:“對對對,太混蛋了,正義也是個王八蛋。”
王清蓮:“怎么,你們倆又吵架了?”
孫敏:“姐,你是不知道正義。去完李連那,讓他上醫院看天兒去,他硬要回賭場,說什么蘇老大長,蘇老大短的。后來蘇老大不在,他才去了醫院。不到十分鐘就拉著我來找您,說遺產的事情。”
王正義:“孫敏,我不和你這婦道人家計較。在外,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在家里說,車上說,在我姐面前你還在吵。都念叨一整天了你知道不知道。”
王清蓮:“這事也是你不對,別說孫敏。”
王正義:“得,你們倆女人唱一臺戲。我周卓姐夫不在家啊!還想和他下兩盤棋,好久沒和他過招了,而且也很久沒看到他來我們賭場了。”
王清蓮:“他有事,出去忙了。這遺產問題沒解決,就知道下棋。”
王正義:“那有什么辦法,李連倔得和牛似的,見我們就趕。我們總不能把他捆起來拿刀子逼迫他吧,現在可是法制社會。”
王清蓮:“法制社會,你還知道法制社會,不簡單吶。”
王正義:“上次被抄家,被警察教導了好幾個星期,不知道不行啊。姐,你不知道。我們雖然不能這樣做,但我們可以找細駱街的財神爺,蘇老大啊。他可是黑白雙吃的主呢。讓他派人去捆李連,讓他乖乖交出遺囑內容和賬戶資料就可以了。”
王清蓮:“那,你們去找啊。蘇老大那邊是一條辦法,我看等會正義,你就去找蘇老大談談。”
王正義:“怎么不讓姐夫去談啊,他不是和蘇老大熟嗎?”
王清蓮:“他有事,不方便見蘇老大,要不然就去找其他人。”
王正義:“找其他人?有什么用。細駱街就數蘇老大最權威,找其他人,還不是瞎忙活。難道你王清蓮怕他不成。我和你說,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大不了,我的賭場股份送他一些。”
王清蓮:“看你這暴脾氣,我有說什么嗎?”
孫敏:“正義,快坐下來,聽姐高招。姐,你腦袋瓜靈敏,我和正義聽您的。”
王正義:“聽說老家農田加老宅還有老頭存款合起來值三百來萬?到時候我們合理分一分,可千萬不能讓遺產全部落入到一個外鄉農村人手里。”
王清蓮:“那自然是。”
孫敏:“正義,你這是什么態度。別總拉慫著老臉可以嗎。”
王正義:“哎,原本屬于我的遺產和賬戶資料,如今多了那么多人分割。哎,哎,哎。”
王清蓮:“哼,不樂意啊。有本事自己去拿回來啊,老人已經死了,遺囑肯定在李連那,老人有委托律師當公證,你有本事就去拿啊。”
孫敏:“正義,你少說點。這遺囑要是拿不到,就不知道內容。這不知道內容,指不定遺產就都給李連拿了去。到時候一分錢都拿不到,指不定房產改名,咱們還要睡大街,天兒可還在醫院呢。”
王正義:“他敢,他要是敢,我就和他拼命。”
王清蓮:“弟妹,只不過舉個例子而已,你慌什么,量他個農村小伙也沒有這個膽量。正義,你是否知道咱爸有記錄的習慣。”
王正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王清蓮:“那行,該干嘛就干嘛去。也沒什么好談的了,走吧。”
王正義:“他不就是總愛在那破書臺前,寫寫畫畫嘛。還裝模作樣出了好幾本書,財經、管理、投資。你問這干啥。”
王清蓮:“像我們有那么多卡都記不住,別說他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
王正義:“這也是。哦對了。你知道不知道咱爸在離世前的半年時間,除了接觸李連外,是否還會有可能接觸其他什么人,比如,小三,情婦,或者什么其他人?”
王清蓮:“沒...沒有,你想什么呢,咱爸是這種人嗎?”
王正義:“別緊張,我隨便問問的。走了,姐。”
06.舞廳的包房里
蘇老大:“嘿,跑啊,你跑啊。怎么不跑啦。”
周卓:“沒,沒,沒有。我哪里敢跑啊。”
蘇老大:“還說沒跑,現在捆綁在這里就開心啦。說吧,欠的錢什么時候還?”
周卓:“寬限我幾天,就幾天,等我拿到我爸的遺產就立馬還上。”
蘇老大:“哼,從你嘴里,還有幾句實話嗎?再說,遺產能有幾個子,你可知道你欠我多少錢嗎?二百萬,整整二百萬。我和你說,在細駱街還沒人敢欠我錢不還的。而且,我知道你還欠別人一百萬,我們整天都在盼望著你出現呢。”
周卓:“真的,我現在,沒錢。”
蘇老大:“沒錢,沒錢你敢熊心豹子膽借那么多。兄弟們給我打。”
周卓:“別打,別打,別打。哎喲,我有,我有錢。”
蘇老大:“不吃點苦頭,還以為我們嚇唬你的。錢呢,立馬還上,不然今天你就別想離開這里。”
周卓:“我,我打個電話,我讓我妻子來贖我。”
(電話里)
王清蓮:“什么,你不是去找孫落梅了嗎?怎么會在舞廳?”
周卓:“是蘇老大,把我帶到這里來的。他們說要我還錢,如果不還錢,今天就讓我死在這里。”
王清蓮:“蘇老大那邊,你欠了多少?”
周卓:“二百萬。”
王清蓮:“什么。你欠蘇老大二百萬。欠誰二百萬不好,欠蘇老大......”
周卓:“你趕快先過來,救我出去先。遺產,和蘇老大說清楚遺產的事情,他會寬限我們的。”
王清蓮:“遺產,遺產還沒著落呢。光說遺產有什么用,誰會信啊。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里沒錢。而且你欠蘇老大那么多,這次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周卓:“神仙快救我,救我。再不過來,我快被打死了。”
王清蓮:“打死好,打死了省心。我看,我們離婚吧。”
周卓:“不能啊,現在我都這樣了,你還和我提離婚。”
王清蓮:“我也沒辦法啊。這是你咎由自取的。”
周卓:“沒辦法,是吧。好,沒辦法。”
王清蓮:“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不準打我們房子的主意,這是我們花了將近一輩子的心血才買下來的。”
周卓:“我也沒辦法啊,你逼我的。”
王清蓮:“你混蛋,遺產事情還沒一撇。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那點破事,我是不會參合的,死心吧。另外房子也絕對不會給你抵押的。”
周卓:“房產證上面可寫著我的名字,這由不得你。”
王清蓮:“離婚,這婚必須得離,和你這王八蛋過不下去了。”
周卓:“離婚?要想離婚也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王清蓮:“什么事?”
周卓:“過來,贖我出去先。我出去了就在離婚書上簽字。否則,你想都別想離婚的事。”
(舞廳包房里)
蘇老大:“錢呢?帶過來沒有?他可欠著我二百萬,說是三個月還清,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半月了吧。”
王清蓮:“蘇老大。錢,現在沒有。而且,要請您寬限幾天,就幾天。過些天我們一定歸還。”
蘇老大:“一定歸還?呵呵,要是我放過你,過幾天你們全都消失了怎么辦?我找誰去。”
王清蓮:“不會,絕對不會的。”
周卓:“對,不會,絕對不會。我...我...我們拿細駱街房子抵押。這是我和她兩個人打拼買下的。”
蘇老大:“就你的那所破房子?能頂上二百萬?那你要看我手下那幫人,他們答不答應了。哦,對了,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嗎?他在細駱街開賭場,好像加上他的賭場算起來就差不多。”
王清蓮:“我弟弟。我弟弟的賭場那個是他自己的,和我們沒關系。”
蘇老大:“沒關系?”
周卓:“有關系,有關系。當初他爸爸,王德爾把賭場留給王正義的時候,怕他不懂事,所以也寫了王清蓮的名字。所以賭場她也有份的。”
王清蓮:“周卓,好啊。這你都知道,這不要臉的事情,你都干得出來。”
蘇老大:“好,非常好。我蘇老大,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我寬恕你們五天,記住,就五天。如果你們到時候還是還不上,我就找人去接收你的房子,還有賭場。”
周卓:“五天?能不能再多些日子。”
蘇老大:“讓你多嘴,多一天都不行。”
周卓:“好,五天,就五天時間。”
蘇老大:“記住你們的話,五天,就五天。放他們走。”
07.王正義家中
王正義:“哼,我姐那老狐貍,今天表現很奇怪啊。完全不像她平日的那種霸氣,而且她眼神飄忽不定,最后的那個問題竟然結巴,緊張了。”
孫敏:“正義,有你這么說姐的嗎?好歹也是你親姐。”
王正義:“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老頭教我的。情婦...小三...好像她緊張是因為這個問題。但不可能啊,我媽還在世的時候,老頭壓根沒機會找別的女人,我媽死了之后,他一直呆在我們家里。也沒見他和什么女人勾搭上啊。”
孫敏:“會不會是去坪州的那半年時間?”
王正義:“半年時間就勾搭上了?八十歲的老頭勾搭上二十多、三十多的少女、少婦?”
孫敏:“怎么就不可能。現在的人,見錢眼開,像某人一樣。才不會管你是二十歲還是七八十歲,只要你有錢。你不是說,有錢可以使鬼推磨嗎?況且老人可是將死之人,多少人惦記著他的遺產呢?”
王正義:“推磨、推磨,先找找老頭的房間里有沒有賬戶資料吧,好歹也是百萬遺產呢。”
孫敏:“找到了,必須先拿錢還債,我們兒子還等著錢給他做手術呢。”
王正義:“別貧嘴,趕快找。你看這老頭桌上都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除了書,就是筆,除了筆,就是墨水、紙。最煩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盡說什么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狗屁。看看,看看,這字。”
孫敏:“你不懂。這叫文化,這叫底蘊。”
王正義:“就你懂,就你懂。拿著貼門上去,招財進寶,笑話。”
孫敏:“我在格子里發現一個盒子。圓形的紅色盒子,和我們的餅干盒很像啊。但按照這銹跡斑斑的樣子,應該有個年份了吧。里面會不會藏著什么寶藏,會不會是情書,咱爸寫給咱媽的情書。”
王正義:“不會,老頭的情話都在枕邊說的,不會寫在信封里。他的信我知道,全都騾在黑色隔板上的抽屜里。都是他的一些信友,筆友什么的。”
孫敏:“哦,我那要打開這個盒子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孫敏:“一個孫悟空玩具、兩顆玻璃彈珠、一把塑料彈弓、幾顆磨圓小鋼珠、兩張白色游戲卡、一疊橡皮筋捆綁的糧票、肉票,還有幾張四方形的游戲卡?”
王正義:“那不是游戲卡,那是明信片。”
孫敏:“明信片?上面還有字,是你寫給咱爸的。”
王正義:“別提了,這些玩意都是我兒時的。”
孫敏:“哦,咱爸還留著你兒時的東西呢。說明對你還是很......”
王正義:“很什么,都把老人趕出家里了,還很什么。找吧,現在找到賬戶資料要緊。”
孫敏:“那這些東西怎么辦?”
王正義:“老頭收藏的東西,現在老頭都死了。我要干嘛,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丟掉,丟掉。”
孫敏:“可是。”
王正義:“沒有什么可是,趕緊丟掉。”
孫敏:“行吧,丟掉,丟掉。”
王正義:“你看格子下的本子堆,有沒有一本記錄賬戶資料的。”
孫敏:“好像,沒有。都是一本本書評記錄和大綱草稿。”
王正義:“認真找找,一般賬號密碼啥的,都會記錄在筆記本的首頁或者尾頁。”
孫敏:“筆記本,咱爸不是也有一臺蘋果筆記本嗎?去看看,指不定會有所存檔。我繼續看紙質版筆記本,分工合作。”
(蘋果筆記本電腦。王正義打開了電腦E盤,里面有幾個文件夾,分別是文件夾1,文件夾2,文件夾3。)
文件夾1:寫著書,里面有個分列表,有出版社、編輯資料、書稿、初稿、文獻參考、圖片信息等內容。
文件夾2:寫著相片,里面有一些照片,有國外、國內、家庭、戶外、旅游、工作、另外等內容。
文件夾3:寫著信,一共三十個文件夾,里面有一些標注每年的日期。
孫敏:“你看這些照片,咱爸好精神,好氣派啊。還有那么多和影星、作者的合照,了不得吖。”
王正義:“這些照片都是他四十多歲時候的照片,那時候我還很小呢。”
孫敏:“你干嘛都刪除了,不留著嗎?”
王正義:“留著干嘛,留著還不如讓它去回收站。”
孫敏:“好吧。哎,你看這個照片的女人,怎么出現那么多次。在戶外、旅游、工作的文件夾上都出現了。而且還有好幾張單獨照。照片像是在零件廠?流水線?還是什么,看她一身妝容,估計是哪個工廠員工吧。你見過她不。”
王正義:“沒有見過。”
孫敏:“會不會是咱爸的......”
王正義:“別瞎說,找私家偵探從這個女的開始入手。賬戶資料應該在她那里,如果遺囑的話。肯定也少不了她的份,她肯定和老頭關系不淺。”
08.孫落梅工作地點門口
王正義:“嘿,這不是周卓姐夫嗎?什么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是不是過來找孫落梅啊?”
周卓:“誰?孫落梅是誰?我不認識她,也不知道。”
王正義:“別裝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周卓:“知道,知道什么?”
孫敏:“知道咱爸和孫落梅的事情。”
周卓:“哦,你們從哪里來,怎么會那么快找到這里。”
王正義:“我們剛從坪州別墅出來。剛好私家偵探找到照片上的女人叫孫落梅,而且離別墅不遠,然后我們就過來了。”
周卓:“你們還有她的照片,怪不得能那么快找到這兒。”
王正義:“周卓,別貧嘴。說吧,拿到遺囑消息和賬戶資料沒有。”
周卓:“沒有,大門就在那里。孫落梅就在里面,不信自己進去問她。”
王正義:“那有什么消息,和我們說下唄,總不至于空手而歸吧。”
周卓:“哎喲大爺,你怎么知道我空手而歸,孫落梅在里面,自己問去。”
王正義:“周卓,別不識好歹,浪費我們時間。你可要知道,要不是我們庇護你,除了蘇老大找你外,另外那些零散老板肯定沒讓你那么逍遙。”
周卓:“王正義,感情我還要好好謝謝你是吧。謝謝你王正義,謝謝你姐王清蓮,這下好了吧。”
孫敏:“姐夫,正義雖然蠻橫了點,可這和我清蓮姐沒什么關系。”
周卓:“哼,王清蓮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王正義:“你怎么說話呢,會不會說人話。”
周卓:“這就是人話,你都不知道你姐她干了什么。我差點被蘇老大的人打死,讓她來贖我,還推推拖拖。還落井下石說要離婚,死逼的要離婚。”
孫敏:“活該,就該這樣,早就應該離婚了。”
王正義:“行,你們的事我也不想管。現在我只想知道孫落梅,最后半年老人和她的來往。”
周卓:“最后那半年,老人和她只見過一次面,并且李連也在場。只是見過一次而已。不信就算了,自己進去問她。”
王正義:“當我們傻啊,半年見過一次面?”
周卓:“我也懷疑過,但是我打聽過這個孫落梅的家庭,還有她的為人。她家里有三個孩子,一個癱瘓在床的丈夫,平時勤懇老實。王德爾老頭給錢她是因為老人認識他丈夫,曾經的信友。但孫落梅的丈夫不肯收,老人就想拿給孫落梅,可她也倔不肯收。”
孫敏:“這樣啊。”
周卓:“你們呢?有在別墅里發現什么新的線索嗎?”
王正義:“什么都沒有。”
周卓:“現在所有的導向和突破口還是得從那個李連身上打開,如果找到那名公證律師一樣知道遺囑內容,但是......”
王正義:“但是什么,說話能不能別拖泥帶水,爽快點。”
周卓:“如果遺囑內容,寫的是全給李連,或者捐獻給國家之類的贈與......”
孫敏:“哦,明白了。所以風險最低的話,還是要找到李連來私自處理這件事。”
周卓:“對,就是這樣。”
王正義:“那走吧。還在這里干嘛,直接找李連去。”
09.坪州警察局
警察:“知道找你們幾個來,是因為什么嗎?”
王正義:“警官,因為什么?”
警察:“好好想想。”
王清蓮:“警官,想不出來。”
警察:“那好。王正義、孫敏、王清蓮、周卓。問你們,李連死了的消息你們知道不。”
孫敏:“李連...死了?”
王清蓮:“不可能啊,我昨天去找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在熬藥呢。”
王正義:“姐,你昨天還先于我們去找李連呢。”
周卓:“他是怎么死的?”
警察:“心臟病猝死。”
周卓:“那么年輕的小伙,犯心臟病?”
王清蓮:“怎么不可能......”
警察:“給我安靜點,這里是警察局。”
孫敏:“警官,他心臟病猝死,跟我們什么關系?”
王正義:“對啊,跟我們什么關系?我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呢。”
警察:“別貧嘴,你們會知道為什么讓你們來的。現在要將你們分別進行審查。”
(審查1號房)
警察:“坐下。”
王正義:“不太想坐。”
警察:“你現在可不是在街頭。在這里,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正義:“我屁股疼。”
警察:“在過一會,就不止是屁股疼那么簡單的事情了。你看看我們這個小房間,里面有沒有發現攝像頭?或是什么錄音設備?”
王正義:“警官。我想,我還是坐下吧。”
警察:“老實交待你認識李連的過程。”
王正義:“是,警官。我一定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
警察:“說吧。”
王正義:“這事情要從王德爾老頭...哦不,我爸那里說起......”
警察:“后來呢,你和孫敏見過李連后離開,就再也沒見過李連了?”
王正義:“是,這不和周卓姐夫,正打算今天去找李連。沒想到,先被你們警察逮這里來了。呵,還告訴我們李連死了,真是不可思議。和放電影一樣啊,這倒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警察:“喉,你還知道犯罪嫌疑人啊,看來不簡單啊。”
王正義:“是,是,是。因為從小接觸懸疑電影、賭場、歌廳什么的。見過太多人了,所以就知道某些犯罪名詞和某些法律條例。”
警察:“那你說說,從你們幾個中,誰更像兇手呢?”
王正義:“這我怎么知道啊!警官。你別開玩笑了。”
警察:“誰和你開玩笑。”
王正義:“心臟病這個事情,說來就來,他的死怎么和我們有關系呢?”
警察:“你們是最后幾天和李連有接觸的人。而且都帶有強烈目的性。所以這不,請你們到警察局了解了解情況嘛。”
(審查2號房)
王清蓮:“目的性?”
警察:“別裝瘋賣傻了,說實話吧。”
王清蓮:“關于遺產吧。”
警察:“對,就是遺產問題。”
王清蓮:“我們全部人覺得王德爾老人的遺囑信息和賬戶資料都在李連身上。”
警察:“所以,你就預謀殺害他,假裝是他心臟病突發,對不對。”
王清蓮:“冤枉啊,警官。我們只想知道遺囑內容和賬戶資料而已,再說,我連雞都沒殺過,更別說殺人了。”
警察:“遺囑內容和賬戶資料。這繼承的問題可以按照法律程序解決,你們偏偏要私下解決。但這李連,比較倔,而且性格剛烈,堅定。所以你們就在他的藥罐里下藥,引發他的心臟病,讓事情看起來是自然發生的,對不對!”
(審查3號房)
孫敏:“警官,沒有。絕對沒有。”
警察:“那么堅定,你確定。你眼神看哪里,是不是做賊心虛,不敢承認。把手放在臺面上來。其他人都已經審查過了,現在就數你的嫌疑是最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說你和王正義一起找過李連外,有沒有獨自去見過李連?”
孫敏:“沒,沒有。”
警察:“說吧。眼睛看著我這邊,手別顫抖。”
孫敏:“第一次和正義見到李連的時候,他正在熬著藥。”
警察:“那后來呢?”
孫敏:“后來,我就沒見過他的面了。”
警察:“真的沒再見過面了?”
孫敏:“沒,沒有。”
警察:“說實話吧,這樣,我們都會好過點。不要以為模糊含蓄,就想蒙混過關,這里可是警局。”
孫敏:“實話?這就是實話啊。”
警察:“我們找到李連的工友,他指認你在李連死前,鬼鬼祟祟趴在李連窗臺上好幾回。還說沒有,另外你怎么知道他有心臟病的事情。”
孫敏:“我說,我說,我背著正義,拿到李連的個人信息,是私家偵探發的信息。得知他是農村出來的,和王德爾老人接觸有半年,從小患有心臟病,一直要吃藥。我和正義去的那天,他也在熬藥。”
警察:“你就是兇手。”
孫敏:“我不是,當時我在他藥罐里下的是迷藥。”
警察:“迷藥?想要迷暈他,然后呢?”
孫敏:“警官,我能不能抽一根煙。”
警察:“拿去吧,冷靜平復下。然后,說說當天發生的事情。”
孫敏:“是周卓,兇手是周卓。”
警察:“你都知道什么?”
孫敏:“在我下迷藥之后,看到藥效發作,正想要進去。沒想到突然聽到門外有聲音,好像有誰要進來。我連忙藏了起來。”
警察:“是床底。”
孫敏:“這你們都知道。當時,我從床底縫隙看到,周卓敲了兩下門后,直接推門進來。他手里拿著一把刀,但他不知道此時李連已經被我迷暈。他走過去以為李連睡了,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后發現他一動不動。他用繩子把李連捆綁后,就四處翻找。”
警察:“你覺得他找什么?”
孫敏:“是筆記本,賬戶資料和遺囑內容。他亂找一通沒找到后,就連忙跑了,走的時候我還看到他還卷走了李連藏在柜子被單下的一沓錢。至于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那他走后,你呢?”
孫敏:“他走后,我出來時,看到李連突然抽搐,眼睛翻白,嘴里還吐泡沫。我直接就跑開了。”
警察:“當時在場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孫敏:“沒有其他人了。”
警察:“王正義呢?”
孫敏:“當時他并不知道我來下迷藥的事情。”
警察:“為什么你不讓他知道?”
孫敏:“那家伙是個混蛋,除了賭場什么都不管。自己兒子在醫院里準備手術了,需要一大筆資金,我和他吵了一架。醫院手術急著要錢,王正義說自己沒有錢。沒有錢,做什么手術。可那樣,天兒就......我這才想要快點解決李連的事情,拿到遺產和賬戶資料,天兒就有救了。”
(審查4號房)
警察:“周卓,膽子好大啊。持刀、綁架、搶錢。”
周卓:“警官。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警察:“別裝蒜,李連死亡當天夜里八點鐘,你在哪里?”
周卓:“在家里。”
警察:“哪個家?說清楚點。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周卓:“細駱街那個。”
警察:“當時,有誰和你在一起。”
周卓:“就我自己一個人,王清蓮她不在家。”
警察:“有人說在當天夜里八點鐘,看到你在李連家出沒。”
周卓:“是誰,誣蔑,純屬是誣蔑。我要告他,我要告他。”
警察:“先坐下來,椅子不咬人。”
周卓:“放屁,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警察:“他?他是誰?”
周卓:“李連的死和我有什么關系。”
警察:“死前他已經恢復意識,就是手腳被捆綁,無法拿到心臟病藥。然后心臟病突發而死。”
周卓:“這也和我沒有什么關系。”
警察:“現在給你機會自己主動交代犯罪過程。”
周卓:“我又沒犯罪,我憑什么要承認。”
警察:“死不承認是吧。我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一段監控視頻:一個圍巾包裹著頭部,帶著眼鏡的男人八點鐘出末在李連宿舍門口。)
警察:“包裹得多嚴密啊。”
周卓:“這個是誰,這個不是我,不是我。”
警察:“那行,看下一個畫面。你出現在百貨超市,而且時間正好是八點三十分,也就是你的犯罪過程,持續了三十分鐘。你的T恤衫、牛仔褲、以及你的牛皮靴都暴露著,在李連門口出現的人,是你。”
周卓:“就算我出現在超市也并不能說明什么啊,證據呢?沒證據,怎么說明那個就是我,不能光憑這些認定那個是我吧。”
警察:“哼,早料到你會這樣說了。這是案發時的繩結,上面有你的指紋。另外,我們在李連家外的溪河中,打撈出一把刀具,你好好看看。”
周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警察:“欠了不少錢啊。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了。是不是因為錢殺人?”
周卓:“這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沒想到他有心臟病,而且我也沒打算殺他。我只想要拿到賬戶資料而已,真的。蘇老大那二百萬如果不趕快還上就,我就會被他們給打死的。”
警察:“事已如此,還有什么好說呢。磕桌子也沒用,現在所有的人證物證齊全,有什么話,到法庭上說去吧。”
周卓:“我是無辜的,真的是無辜的。我沒有打算殺他,我沒有。王清蓮,王清蓮你出來,你一定要救我,幫我請個最好的律師,幫我申訴。我沒有打算殺人,真的沒有。我們好歹夫妻一場,總有一些感情吧。幫我請個最好的律師,一定要最好的。”
10.警察局看守所
孫敏:“我對不起你,正義。”
王正義:“別說了。”
孫敏:“是我不對,但都是因為你。我才私自找李連拿賬戶資料。我真沒有想過,那個李連竟然死了。都怪周卓那個混蛋,如果不是他,也不至于讓李連突發心臟病死掉。”
王正義:“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人都死了,還能怎么樣。”
孫敏:“正義,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王正義:“什么事。”
孫敏:“正義,多抽出時間去照顧天兒。天兒還小,如果他問媽媽去哪里了,你就告訴他,媽媽去很遠的地方了,需要一段時間后才能回來,讓他乖乖的。”
王正義:“我知道了,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警察:“時間已經到了,走吧。”
孫敏:“正義,正義,正義。”
11.遺產花開時
王正義:“姐,王德爾老頭死后還搞成這樣。”
王清蓮:“直接起訴吧。”
王正義:“直接起訴?搞出了人命,現在還是要通過法律起訴。”
王清蓮:“要不然怎么辦。當初,還不是因為怕遺囑內容對我們不利,全都歸給李連那個農村人嗎?”
王正義:“那好,現在就起訴吧。不就是百萬遺產嗎?老頭愛分給誰,就分給誰,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清蓮:“現在,老人死了,李連死了。知道遺囑內容的只有公證律師。看看吧,最終我們所付出的努力,老人最終會怎么給。對了,正義,我在這里還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王正義:“什么事,說吧。”
王清蓮:“關于你的賭場和你姐夫欠的三百萬。”
王正義:“姐夫欠的三百萬可和我本人一點關系都沒有關系。”
王清蓮:“知道,姐都知道。”
王正義:“姐,你這是干嘛,別跪下啊。我受不起,你這是做什么,趕快起來。”
王清蓮:“周卓是混蛋,真的是一個王八蛋。”
王正義:“后悔了吧,欠了一屁股債。”
王清蓮:“他,他欠的債里面有二百萬是欠給蘇老大的。”
王正義:“二百萬是欠給蘇老大,一百萬欠給零散的老板,我都知道呢。不然他這些日子怎么會不敢來賭場,也不敢去歌廳,更不敢上大街。好多人在找他呢。”
王清蓮:“他被蘇老大捉了去,說要是不還錢,就要讓他死在歌廳。”
王正義:“那也沒辦法啊,誰讓他去借了那么多錢,而且還是欠蘇老大的。姐你也知道蘇老大的厲害。我和蘇老大說話都是很小心的,生怕一不小心,我的這個小賭場都會被砸咯。這些年都仰仗著蘇老大做生意呢!”
王清蓮:“弟弟,我的好弟弟,算是姐姐我對不起你。”
王正義:“到底什么事。”
王清蓮:“我和你姐夫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給蘇老大,說五天內還清二百萬。”
王正義:“然后呢?”
王清蓮:“蘇老大說不夠,他硬生生說要加上你的賭場,如果沒有的話,當場就要搞死你姐夫了。我們說這個是你的,不是我們的。但蘇老大讓我們自己看著辦。我們沒辦法,我們真的沒辦法啊。”
王正義:“這個賭場,你們怎么可以這樣......”
王清蓮:“我...正義,正義,你怎么了。正義,你怎么了,別嚇姐姐啊。”
(醫院里,王正義與他的兒子各自躺在病床的左右兩邊。王清蓮閉著眼睛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根據王正義、王清蓮的合法繼承人身份訴訟,王德爾委托的律師公證宣讀以下遺囑:
立遺囑人王德爾,男,八十歲,坪州縣人,住坪州沙頭新村十九街十二號。
我近期身體越發虛弱,癌癥惡化病情又加重,我的思維漸漸模糊不清。我不愿拖累子女連累他們正常生活。長期以來我與兒子共同居住,對于他的悉心照顧我十分感激。我的兒女已經長大,孫兒還小,而且體弱多病。所以我決定,在我去世以后,將我個人遺產,坪州沙頭新村十九街老宅一棟,坪州名下的良田,進行公開拍賣。所得的錢與我所有的賬戶存款進行合理分配。分配如下:70%捐贈給文學作家協會,以此鼓勵更多作者創寫佳作;5%用于贈送友人孫落梅夫婦;10%給予孫子天兒由兒子王正義代理;10%給我女兒王清蓮;5%給予義子李連。特此遣囑為證。
立遺囑人:王德爾
證明人:李華生徐州弟
代書人:律師賈保釧
2016年06月0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