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男人如鐵
本文為部分章節,全集在文章末尾處
主角:王招弟王新生
小說簡介:這是一部男人用血淚成長起來的小說,除了現實的殘酷,還有命運的捉弄,既然是男人,就要擦干血淚,面對著一切困厄,讓自己硬起來,像鐵一樣,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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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內容試讀———
光棍爸爸笑著說道:“死人有什么可怕,人死如燈滅,跟死個雞狗差不多。還叫王大膽,也就嚇唬普通人。
但這個事,算是給王家結仇了,哈哈,我到沒覺著嚇死王大膽有什么罪過,因為那小子實在太壞了,逼死姑母,他也沒少折磨我,這樣的人早死早好。
我也算對的起姑母對我的養育之恩了。唉!仇也報完了,我反而心里空落落的,想一想我在這世上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沒有家,也沒有親人。”
我順口接道:“你可以回尚湖陳村呀。”
“回啥陳村, 頂著一個地主羔子名份,誰敢留呀。我該去找的姑母、姑父了。
對于怎么個死法,想了半天決定還是上吊死,因為上吊死的樣子嚇人,我想姑母死的樣子,
到現在我還記得,那舌頭伸出二尺多長,臉都是青色的,別提多嚇人了,我也要這樣死,臨死我也要嚇嚇那幫鬼孫。
于是,一天夜里,找一個歪脖子樹,把腰帶一解,樹上一掛,頭一伸就行了。
也許我不該死,我剛把頭伸里去,就聽見不遠處一個女人哭聲。借著月光,我看見哭的女人與我一樣正準備上吊。唉!世道,上吊還能碰見作伴的。
這個女人認識,是前橋村的大柳葉。
我是一個心軟的人,自己不上吊了,跑去勸慰她。問她哭什么,為什么要走這條路。她不想丟人,想死,但舍不得孩子。
原來,這大柳葉子的男人常年在外省礦上工作,她一個女人在家帶孩子種地。
大柳葉人長得像三月柳葉一樣線條好看,村長就想她好事,好事想成了,
卻被村長老婆發現了,村長老婆是前橋有名母老虎,不光罵了大柳葉
還把大柳葉送來與我們一起改造了。
隊長一看大柳葉長真好看,也想好事,但被大柳葉拒絕了,還要繼續欺負大柳葉。
我先不死了,我要幫幫大柳葉。我說,妹你別哭。
大柳葉,一聽我要幫她,就給我磕頭。
好看女人,咱怎么能不幫。我為什么說敢幫她,因為我知道隊長想要什么。
那時,隊長剛來時,就問我金佛的事。外面都傳宋方運有一樽金佛,當時他們都沒有找到。
其實金佛就在我手里,我知道藏那兒了。
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要金佛還有什么用,還不如幫人一下,死之后能換個好的托生。找出金佛,連夜砸看隊長的門。
把金佛交給他,隊長問為什么要幫大柳葉,我說那是我的表姐。
隊長收下金佛,
這件事后,大柳葉在隊里對我真好,衣服破了給我縫,有點好吃會想著我。
有女人疼就不一樣。”
說到這里時,我看見光棍爸爸的臉上閃著紅光。
光棍爸爸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快三十歲,一直沒接觸過女人,從懂事就開始受罪,腦子不容我想其它的。
我聽老輩子人講,作為男人一輩子不碰女人就死了,下輩了肯定不能托生人了,因為閻王爺一看給你的家伙你不用。
我一定要享過這女人的福再走。
所以,新生呀,你要好好的活,你才十八九歲啊。你那個病肯定能好的,一定要讓自己知道一下什么叫女人,不枉這世上走一遭。想聽聽,我怎么享的這個福嗎?”
我這時臉紅的就像屙蛋的雞。我點點說頭說道:“想。”
“你這孩子行啊,想聽,這就說明你心里沒病,心里沒病就好治了。咱們爺倆接著拉。
女人啊就是塊地,只要你好好的待她,那么就會任你耕種,給你一個好的收成,好的回報。
大柳葉就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女人。
一天,勞作完后,大柳葉問我,那次幫她,真把金佛給隊長了。我點點頭。
她說,明天晌午后灣玉米地找我有事。后灣的玉米地有幾十畝,我們一直就往深里走,都不說話。
到了地的最深處,大柳葉一把抱緊我,說道,哥,俺男人快要把俺接走了,俺知道你對俺好,但俺除了身體沒有什么給你的,俺不想欠你的,你要了俺吧。
我的眼淚下來了。
女人,我做夢想過多少次,她真的來了,來的讓我手足無措。”
宋老拐說著咽了一些口水。
“那女人就是上好的綢緞,摸起來滑溜溜的,女人就是一汪泉水,喝起來甜絲絲的。
你爸爸我終于嘗到了女·人是什么滋味,我這輩子值了……”光棍爸爸閉上眼睛慢慢的回味著。
我的腦海里也閃現出許多畫面,但一股鉆心的疼扎在腦子里,頭上冒出許多汗珠。
光棍爸爸一看我痛苦的樣子,說道:“新生我兒病沒好,別想了。你不能這樣跟我一輩子放羊,我是快入土的人了,沒有什么后悔的。
你不行,還年輕,我給你指條路,你爸爸我有一個至交叫徐三在齊河鎮。
當年,他最窮時,我救濟過他糧食。
臨走時,給我說只要有困難就去齊河找他去。
我一個光棍有什么困難。他給我寫過幾封信,說在齊河畜牧站工作。我想讓你去找他去學藝。換個環境,換個心情,巧得病就好了。”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陪著你爸爸。”我一聽光棍爸爸讓我走,我哭了。
“別傻了孩子,我一個光棍不需要人陪。走吧。去外面看看不一樣的天地。”光棍爸爸揮揮手說道。
我在臨走時,我又悄悄地來到了姨夫家門口,聽到里面看電視發出的笑聲,有姨夫的,姨的,還有招弟、盼弟的。
我已經能聞到姨包的餃子的香味,是蘿卜餡的,真好吃啊。我就呆呆的停在姨夫家門口,我真想過去推門進去,大聲說道:“我回來了。”
姨會給我呈上一盤冒著熱氣的水餃。我的眼淚流下來了,為什么,我就享受不到這一點點的溫暖。
正當,我要推開門時,我突然看見姨夫那張惡狠的臉,朝我怒嚷道:“兔崽子你還回來,你還我的五千元錢,你還我這八年的吃喝。”
我嚇得落荒而逃。
離開了光棍爸爸,拿著他給我的信,坐著公共汽車去了齊河找徐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齊河畜牧站,見到了,光棍爸爸的至交徐三,我把信遞給了他。
徐三白白凈凈的,臉上沒有一根胡須,說話有點娘娘腔。
看完信后,握著我的手不放,說道:“宋大哥,他現在還好嗎?唉,想想當年要沒有他那幾口糧食,我也活不到今天。
既然,你是宋大哥的兒子,今天,來這兒,我徐三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走,小子跟我回家。”
徐三的家就住在畜牧站里兩間小瓦房里。
一間住著他們兩口子,另一間住著惠民、惠玲兄妹倆。
我的到來,一下子打亂了,這個家庭的全部生活。
徐三媳婦以為,我住兩天就走,開始對我和顏悅色,但過了幾天我還沒有走的意思,就有點摔臉了。
晚上,她問徐三我什么時候走。
徐三說道:“不走了。”然后就把前因后果給她說了。希望她能明白事理,能與他一起將恩圖報。
沒有想到,徐三媳婦卻說道:“欠姓宋的恩是徐三的事,和我沒關系,我也不認識宋老拐這個人。
如果,你徐三再不把我弄走,我就讓你徐三有好看。”
徐三說道:“你不講情面。”
徐三媳婦說道:“我沒法講情面,你掙的那兩個錢剛夠一家人開支,如今又多了一張嘴,你要能再屙出錢,我就給你講情面。”
徐三媳婦說的是事實。
徐三沒有再言語。
我成了徐三一家人的心思。
夜里睡覺,惠民用腳踹我,吃飯時,只要我敢多夾一筷子菜,惠玲就用那雙大眼睛瞪我,徐三媳婦恨不能用棍揍我。
為了消除我到來之后,他們的的不適應,我用行動來改變。
天不明,我就給他們家挑水,他們家的衣服我全洗。
可這一切,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因為吃飯這個關鍵問題并沒有解決。
如果,我在這兒繼續呆下去,他們家很快就要進行一次戰爭。
我決定向徐三辭行。
徐三看著我說道:“新生呢,我宋大哥,把你的情況在信上說個差不多,你能回哪兒去。
他既然讓你來找我,那是對我的信任。如果,我有這樣的事,我去求他,大哥會二話不說答應的。
你再忍忍吧。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只能再忍忍。
徐三真的找到了辦法。
不知他怎么與畜牧站領導談的,為我在畜牧站找一間廢舊的倉庫,并從家里搬來床和被褥。
我看著這間烏黑的小倉庫,然后對徐三說道:“叔,你能不能借我點錢,連鍋一塊買了。”
徐三卻說道:“新生呢,飯還是回家吃吧。你叔我還是管的起你飯的。”
我很堅決搖了搖頭說:“叔,你不用為難,給我買個鍋吧,這錢我會還你的。”
“啥還不還的。唉!對不起大哥呀。讓你投奔我,沒想到會這樣。”徐三嘆著氣說道。
鍋,碗很快被徐三買來,徐三還主動的給我買來了米、面、油等生活用品。
“謝謝叔,這些錢我一定會還你的。學藝的事,一定要早點,我好掙錢。”我朝徐三鞠著躬說道。
“行。你等消息吧。”徐三用手扶著我說道。
總算,在畜牧站倉庫里有了自己的家,雖然這他很臟,很爛。
但我不再為睡覺、吃飯的事看人家臉色了。
從姨夫家到光棍爸爸家,我感覺自己就像浮萍一樣飄著。這間倉庫雖然小而爛,但是我感覺卻無比的親切。因為,從今天起我有自己住的地方了。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只要人不看別人的臉色,心里就會舒服。我想一會一定把這兒打掃干干凈凈的,像個人住的地方。讓這里成為有生氣的地方。
我正在房間里打掃衛生,徐三媳婦來了。
我以徐三媳婦是來給幫忙的呢,我對徐三媳婦說道:“嬸,不要你幫忙,我自己來。”
徐三媳婦怒氣沖沖地看著我,說道:“啥,我給你幫忙,想哪兒去了。
我來給你算賬的,你來我們家一共吃住那么長的時間,你住這兒,徐三沒少求領導,才要的這間小倉庫,還有你的生活用品都是徐三買的吧,這不都是錢,我們家又不是很富。
你說這些錢怎么辦啊,誰知你從那兒冒出來的,弄了一封信,說什么宋老拐,害的徐三連我們這一家人都不認了。你就是一個騙子,你說說徐三花的這些錢怎么辦吧。”
我被徐三媳婦說的恨不能有個地縫鉆進去。
“嬸,我真不是騙子。
我現在真沒錢,你們家的恩情,我一定要報。這樣行嗎,我給你打欠條,等我學藝成了,能掙錢了,慢慢的還你們。”我求著徐三媳婦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打三百元欠條吧。”徐三媳婦掏出了紙和筆。
真黑啊,總共徐三沒有花五十塊錢,她竟然敢要三百塊錢。
三百就三百吧,我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把徐三媳婦送走,我很想大哭,但是我沒有哭,這么些年哭是最沒用的方法,我已經不再使用他了。
我想了一下,我一定要在這堅持下去,不為別的,就為這三百元的欠條,不把這三百塊錢還了,我太對不起光棍爸爸和徐三叔了。
徐三媳婦還真把我和光棍爸爸當騙子了。
徐三的手藝是煽豬,因為公豬到了成年一發情容易影響長膘,在豬秧子時就把公豬的蛋子給煽去,這可是個手藝活,在鄉村很吃香。
徐三整天騎個車子,夾著包,竄東莊竄西莊的,不少掙錢。
光棍爸爸就是想讓我學這個手藝。
一天,徐三來到了倉庫對我說道:“新生呀,你過來,你先熟悉一下,我們使用的工具。”
一個白色的包在我面前打開,長的、短的、三棱的各種器具閃閃發光,在我面前露著寒氣,我很是不舒服。
“新生哪,你好好看,這是豬身上結構圖。跟人差不多,咱干這一行,就像過去給宮里閹太監差不多。
這個呢,你要手狠,你要不狠,豬還受罪,要狠,一刀就解決問題。
咱這個呢,是個很受歡迎的行業,到誰家,都是茶泡好,煙點好。
咱這個呢,以后發展的前景還不錯,豬越多,我們就越吃香。”徐三在我身邊嘟嘟啦啦,像個拉肚一樣說著。
“好的,叔,我一定好好的看。”我朝徐三保證道。
在家熟悉幾天豬解剖圖,然后就跟他親臨戰場了。
這次去的是一個叫東王莊的的地方,一戶人家養殖了幾頭豬,想把公豬都煽了,否則影響豬長膘。
我和徐三一起到了那家,人家準備好茶、煙。
“喲,徐三帶徒弟了。”房主說道。
“哼,煽豬可是技術活,這沒徒弟怎么行,我也不是隨便教,這要看天賦。”徐三答道。
“這煽豬還要看天賦,你就扯吧徐三,不愧為扯豬蛋的。”房主笑道。
“豬在那兒,天不早了,趕緊的。”徐三嚷嚷起來。
豬圈里,幾個小豬秧子正午睡,不知道一場災難就要來臨。
“摁住,摁住。新生呢,快拿工具包。”徐三朝我指揮著。
豬秧子被人摁在腳下,四肢劈開,沒命的叫喚。
有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中伸頭進來。
“小妮子不能看,趕快出去,這是煽豬的規矩。”徐三說道。
徐三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小豬的器官,然后對我說:“新生,準備好扇形刀,碘酒。”
我把刀遞給他。他朝著豬的器官,就是一刀,血出來了,他抓緊用手一擠,朝我說道道:“看了嗎,新生,這就是豬蛋。”
不知為什么,看到這,想到我的身體,我當年也是這樣,被那大夫一刀給解決的,我的心受不了。
我感覺徐三不是在煽豬,是煽我啊,我的那個東西就被徐三給擠了出來,我疼,我暈。
我慢慢就倒在豬圈的泥窩里。
“新生,新生。用涼水噴,這小子暈血。”徐三趕緊的安排人來救我。
“徐三,這就是你說的天賦。哈哈。”眾人嘲笑著。
“意外,純屬意外。”徐三叫道。
“新生呢,怎么回事,你要暈血,咱可不能干這個。”徐三輕聲的向我問道。
我已經在小倉庫里完全清醒。
“叔,我不是暈血,我是有病。”我答道。
我就把那一年的車禍的事給徐三講了。
徐三聽完之后,抽了一口煙,然后說道:“新生你可能是心理反應,你再適應看看。我覺著,這活挺適合你的,好好的學。
因為,我已經給畜牧站的領導說了,以后,你只要交給畜牧站部分錢,鄉下的煽豬的活全交給你,我好抽身忙別的工作。
還有,那個煽出的豬蛋,可別亂扔,拿回家用水焯焯,炒吃,那玩意大補,巧的治你的病。”
我一聽說能治我的病,我立馬來了精神。
我一定要學會煽豬。我暗暗的下定決心。
這人只要下定決心,沒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我的手藝在一天天的進步,一月頭,我還是徐三幫手,給他遞個工具,消消毒,做做收尾工作。
現在,已經在徐三的指點下,敢在豬身上下刀子了。
動作雖然有點笨拙,豬有時會痛的大喊,叫就叫吧,只要把它的蛋給薅下來,就行了。
有一次,一個老鄉又叫徐三煽豬蛋。他肚子痛,他把我叫來,說道:“新生呢,你騎上我的車子自己去吧。”
“叔,沒有你在身邊,我還不行。”我說道。
這時徐三說道:“沒事大膽一些,你已經可以出師了,我相信你,只是別亂了我教你的那些步驟。下刀要狠,動作要快。聽見沒。”
我點點頭。
老鄉很不情愿的叫我去,他不想讓他的豬為我做實驗。
徐三朝老鄉說道:“新生如果煽出了事,我給頂著。”
老鄉聽徐三這么說,也只好同意了。
我像徐三一樣,戴著淺藍色的布帽,背著白色的布包,騎上他的自行車,跟著老鄉就出發了。
到了他家豬圈一看,豬有點大,不是小豬秧了,是頭半大豬。我對老鄉說道:“你這豬都這么大了,不能煽了。”
老鄉說道:“能煽啊,以前徐三成年豬能煽,別說半大豬了,你是不是技術不如徐三。”
一聽這話,這豬我說什么也要給它煽了。我讓他再找兩個人幫忙,老鄉卻說天晚了,找不到人。
我和他只好兩個人,煽這頭半大的豬。
按照步驟,先把豬按翻在地,腳踩著豬的后蹄子,手摸一摸豬蛋的位置,然后刀子在他的旁邊劃開一個口子,露出白色的肉球,
用手把他擠出來,割斷輸精管,倒上碘酒消毒,最后用針線縫合就行了。
前幾步,我走的都很順利,就差割斷輸精管了。
半大豬可能疼的受不了,豬勁一上來,前面摁豬頭的老鄉,一下沒有按住,豬腿一蹬地,竟把身翻過來了。
我再想伸手去抓,晚了,豬已經跳出豬圈跑了。誰說豬跑的慢,我們倆人,半天沒追上。
這可如何是好,這豬跑的太不時候了,它的襠下還有兩豬蛋,如果不處理,豬必死無疑。
“我饒不了徐三個狗日的。”老鄉氣呼呼的走了。
只留下我一個在野外到處找豬。過了很久,豬找到了,它老人家已經氣絕身亡。
徐三也來到了事發現場。老鄉當時就哭了,非讓徐三賠他的豬不行。徐三爭糾很長時間也沒爭糾過來,最終給了一百塊錢,才算了事的。
我垂頭喪氣的跟著徐三回去,走到半路,徐三朝我大呼道:“不好,那豬肉應該是我們的。”
于是,我又和他趕回老鄉家。
老鄉動作比我們快,豬肉已經讓他打平伙了,只留下一個豬尾巴,和兩個豬耳朵。
徐三朝老鄉大罵道:“一百塊錢,只剩這點了,他奶奶的,誰吃他的豬肉死他一家人。”
聽徐三一罵,老鄉不愿意了。
就把我們留了下來,理論理論。
先是用嘴,后可是用手了。
我們兩人成了人家練習的靶子了,我們倆人幾乎是爬回齊河的。徐三的自行車也送給人家了。
這事弄的,讓我怎么想也想明白。我感覺自己真像別人說的掃帚星,到了那里,那里就會遭殃。
徐三在家躺了三天,沒下地,門牙都少了一個。
我在徐三媳婦面前,解釋也不行,認罪也不行了,跪下還不行,我也不知那幾天是怎么熬過來的。
事情還沒完,惠民已經高中結業在家閑很長時間了,平時沒事就上錄像廳過日子,在看錄像過程中認識了一幫人,就拜了兄弟。
惠民一聽說這個自己的父親讓人給打了。那還了得,于是約他那幾個愣頭青兄弟非要給自己父親報仇雪恨。
惠民沒過幾天,夜里就帶著他的兄弟摸老鄉家里去了,把老鄉給打了一頓,把自行車給搶了回來。
不過,老鄉很快去了派出所報案。
這事大了,深夜進人家,這是犯法。
惠民也是能惹不能承的貨,聽說派出所要調查這個事立馬就嚇尿褲子了。
我一看,這事因我而起,我出面頂吧,我就去了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我在派出所把這個事前因后果給說了一遍,承認那天夜里是我去老鄉家里,人也是我打的。
派出所一看有人認罪,這個事也就好辦了,再說老鄉那邊理有點虧,也沒深究。
但還是要罰的,我就被送進拘留所拘留兩星期。徐三媳婦看到,我能替她兒子認罪,對我也就沒了怨恨。
在拘留所這兩個星期,對我來說,也沒有遭罪,從進拘留所就開始下雨一直沒出工,天天跑步,寫檢查書。
要不就是大伙聚在一起聊天,因為都不是重刑犯,看管也不是很嚴。
在這里,我認識了老歪。老歪睡我上面,我一看他天天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便主動和他調鋪位。
這樣我們便熟悉起來,相互聊起自己是犯什么罪進來的。
老歪犯的是流氓罪。
老歪在齊河鎮玻璃廠上班,平時喜歡喝點小酒。有一回喝多了去玻璃廠澡堂子洗澡,沒想到他走錯門了,進了女澡堂子。
看澡堂的女人,光打毛衣,沒看到進來一個男人。
老歪進去之后,一看走錯了,如果他當時就拐回來,頂多讓看門娘們罵兩句。可他喝酒,借著酒勁,很是大膽往里走。
最終讓娘們給發現了,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闖女澡堂子。
澡堂子里的老娘們就把老歪圍在一起打,老歪本身就是個小兒麻痹患者,走路一歪一歪的,還經幾個娘們打。
就這樣,把他送到拘留所。一提到這,老歪就罵道:“老娘們下手比犯人都狠啊,你看看我的身上,到處都是抓痕。
日他姐,你說我喝了酒,眼睛也迷糊,澡堂子霧氣又大,你說我看見了什么。這叫什么事。兄弟,你怎么進來的。”
我就把我怎么跟徐三煽豬和老鄉打架的事給他說了一遍。
老歪朝我說道:“沒想到,兄弟講義氣,我喜歡與講義氣的兄弟結交。
我看兄弟也是個實在人,只要你不嫌棄你哥我是個殘疾人,我們兄弟倆就結金蘭之好。”
我是當然求之不得了,這個齊河鎮,除了徐三一家人,我誰也不認識,從這里出來,還能不能回畜牧站,還是個問題。
要是能在鎮上多認識個人,不會是壞事。就這樣,我就和老歪在拘留所拜了把子。
從拘留所出來,我就打算搬老歪那兒。
果然我一回到畜牧站的小倉庫,就見徐三吱吱嗚嗚的,畜牧站的領導已經找他談過話了,像我這樣的人不能再收留了,倉庫必須收回。
我給徐三說道:“叔,你不用這樣以難為情,我來你這么長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住的地,我已經找到了,你不用擔心。”
聽我這樣說,徐三長舒了口氣。
“新生呢,你住哪兒的,你這兒也沒親戚朋友的。”徐三問道。
“叔,你真的不用問了,我真不想給你添心思了,放心,還在這個鎮子上。到時,一住下,我就讓你過去看看行嗎。”我答道。
“哎,行。”聽著徐三說話跑風的聲音,我很是痛苦。
我又專門找到徐三媳婦,我說道:“嬸,我這就搬走,在這給你添了這么多事,希望你別往心里去。
那個錢,我一定會還你的,包括那個豬錢,四百塊。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離開齊河的,等錢攢夠了我就來還你。”
徐三媳婦,很是愕然,因為她想好的攆我走的詞沒用上。
“什么四百塊錢。”徐三問道。
我沒有解釋,就這樣我離開了徐三家,去河西找老歪去了。
這齊河鎮被一條南北走向的河,分出河東河西兩片區域,河東大多是政府所在地,機關學校等,而河西坐落著幾家工廠和家屬宿舍區。
老歪家住在玻璃廠宿舍區,一排排低矮的青瓦房,一樣的窗戶,一樣的煙囪,一樣的破爛。
老歪對于我的到來很是高興,他說道:“兄弟,晚上我們一起喝酒。”
我跟老歪一進家門,就被一個中年婦女用那種呆滯的的目光反復的打量著。
老歪朝我說道:“兄弟,這是我媽。”
我趕緊開口叫了聲:“嬸。”
老歪的母親望著我說話了,“他爹你回來了,這些年你去哪兒。”
我聽這話嚇了一大跳。
老歪說道:“兄弟,不用怕,我媽精神有點問題。”
晚上,和老歪一起喝酒,就聊起各自的身世。
老歪說嘆口氣說道:“兄弟,我命苦啊。俺爹本來是在玻璃廠干個會計,但是俺那個爹,思想又太開放了,在工廠里亂搞男女關系,
為了和相好的女人睡覺,晚上在值班室用廠里的煤燒火取暖,誰知他們竟然一氧化碳中毒,兩個狗男女這樣過去了。
我母親受不了,就瘋了。落下這個病根,只要我領回家的男人,她都認為是我爹,只要是看見女人就罵狐貍精。
你說,我腿成了這樣,家里再有這樣一個媽,我上那兒找媳婦去,這都快三十了,還沒個女人。”
“唉!”我同老歪一起嘆氣。然后我說道:“哥。我的命也比你強不哪兒去。”
我就把怎么過繼給姨夫,怎么認識光棍爸爸,又怎么來到了齊河說了一遍。
說完之后,我們兩人抱頭痛哭,這就是所謂的,同病相憐吧。
說實話在老歪家住的不錯,因為我是他媽眼中的爹,給我鋪蓋全是新的。
早上吃飯都喊他爹他爹的,弄的我真不知如何回應。
晚上,有時還敲門,想過來和我一起睡覺,嚇的我趕緊喊老歪。
徐三,來看過我一次。給我買一些吃的用的,并塞給我幾十塊錢。我說什么也沒要。
一天,我和老歪商量,我不能一天到晚的就這么閑著,必須找個地方干活。
老歪說道:“這好辦,玻璃廠澡堂子正找燒鍋爐的,因為活太臟太累,沒有人干,兄弟,愿不愿意。”
我當然愿意了。
于是我跟著老歪去了管理澡堂子的服務公司,見了經理。經理朝我說道:“一天五塊錢,上十二小時,拉煤,還有爐灰,怎么樣?能干了嗎。”
我朝服務公司經理點點頭。
澡堂子是個老式鍋爐,添煤,出爐灰全是人工,一天下來,我成了一個黑鬼了。
幸好,有老歪幫忙,他就在食堂多打點和我一起吃。就這樣吃、住、洗澡都給解決了。
我算了一下,一天五塊錢,除去不必要的花銷,我大約需要三四個月就能還上徐三媳婦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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