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喔喔的心不在焉許進浩也感受到了,打電話質問,兩人吵架也越來越兇。
深夜,許進浩打來電話,傍晚的時候兩個人剛吵了一架。喔喔接通電話,那邊久久不作聲。
“許進浩,你要干嘛?現在半夜一點,還要吵架嗎?”
“我明天回去,你準備好身份證戶口本,咱們結婚。”
“你神經病啊!結什么婚!”許喔喔被氣的渾身發抖,“你能像個成年人一樣么?別老是動不動就說些孩子氣的話!”
“我怎么不像成年人了!結婚!許喔喔你別說你從來沒想過結婚的事!”
喔喔當即愣住了,許進浩說的對,重新在一起之后,喔喔從未想過和他結婚,潛意識里覺得早晚還是要分開。
從那天之后,喔喔開始反思這幾年的自己,為什么偏偏要和這個人較勁,他又真的做錯過什么?其實無非是自己的不甘心作祟,不甘心自己這輩子就這么無趣下去。
許進浩滿足不了自己對男人的渴望,甚至連最起碼的崇拜都沒有。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個成熟睿智,在職場中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擁有強烈事業心的人。而許進浩顯然不是,他是個商人,要的是利益,不是成就。
不單單是許進浩,自己這些年也在變。以前的夢想是成為家庭主婦,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職場對她充滿吸引力,可以為了一份報告一張表格在辦公室加班到十點。
然而愛情,卻對她沒了吸引力,甚至開始覺得麻煩。
從這個電話之后,許進浩不再打來電話,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象征性的問候彼此,許喔喔覺得這樣的狀態很好。
直到14年夏天,喔喔如往常一樣在辦公室看文件,手機屏幕亮起的同時,喔喔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日期,2014年7月14日,星期一。不是節假日,不是特殊紀念日,許進浩為什么會打來電話?她皺著眉頭按下接聽。
“你干嘛呢?才接電話。”
“我在上班,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這個時間打電話來?”許喔喔非常討厭在上班時間接到無關的電話,尤其是明顯閑聊的電話。
“沒什么事,告訴你我回來了,短時間不走了,下班約你吃個飯。”
“好,我在忙,下班打給你。”
掛斷電話,許喔喔煩躁的合上文件,握著鼠標一通亂點,端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終于站起身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主管,這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字……”助理走進來正好看見喔喔煩躁的樣子,“主管你怎么了?”
“沒事,文件放我桌子上,我出去一下,下午有公事打我電話。”
許喔喔撈起包包朝電梯走去。回家的路上眉頭一直沒展開,她不知道許進浩想干嘛,為什么突然回來。越想越煩躁,電話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是許進浩的媽媽。
寒暄之后,許媽媽告訴喔喔一件令她更加煩躁的事情。許進浩生病了,這次回來是休長期病假。而這病,是腦部血管瘤。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喔喔倒在家里的床上,久久沒回過神,她不知道今晚這頓飯自己還能不能保持冷靜,不知道看著許進浩笑的時候會不會突然迸出眼淚。
對面坐著的許進浩,還在滔滔不絕說著碰到的有趣買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如何懇求喔喔的:“喔喔,進浩生病之后一直在念叨你,哪怕是安慰也好,求你幫我陪陪他。”
“許進浩,你還想和我結婚嗎?”
“你瘋了吧?當初不答應我,現在突然來這么一句,怎么了?工作不順心了?”許進浩緊盯著喔喔看,關切的眼神讓喔喔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生病了?!”
許進浩終于明白,喔喔已經知道了,難怪從一見面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都知道了,那我更不可能跟你結婚了,這個病不好說,可能會瞎可能會癱瘓,我不能讓你伺候我一輩子,更不能讓你守寡。你想陪著我,就多跟我聊聊天吧。”
喔喔聽到許進浩這樣說,哭的更傷心,她很清楚,自己想嫁給他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這么多年來,他已經成為自己的親人。喔喔甚至不敢想,有一天,他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從那天起,喔喔和許進浩仿佛又復合了一樣,每一天都要通很多次電話,除了上班時間,喔喔都要賴在許進浩家里陪著他。
逐漸,許進浩發現了喔喔的異常,拒絕她的陪伴,她的電話短信也不太回復。喔喔忍不住問起他為什么這樣,許進浩只告訴她,自己并不需要喔喔的同情,也不需要她的愛。
喔喔明白自己傷害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漸漸地也不再去看他。日子又變成之前的模樣,互相客氣的寒暄,不痛不癢。
15年8月13日早八點,許喔喔準時醒來,躺在床上翻看手機新聞。天津、塘沽、爆炸,這三個詞緊緊的扎在喔喔的心上,她趕忙撥通了那串熟悉的數字。
“喂?”
“喂,許進浩,你死了么?”
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好好的聲音,許喔喔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你能不能別一張嘴就咒我,我沒事,沒在天津,我在上海。”
“哦,那沒事了,掛了。”放心的笑笑,喔喔起床收拾準備上班。
沒幾天,許進浩回來了,剛下飛機給喔喔打電話,張嘴就叫老婆,喔喔皺著眉頭問他去上海干嘛?
“沒什么,去看病而已,做了微創,回來繼續養傷。”
“不回天津了?”
“偶爾還是需要回去一下,過幾天到要一批車,還得回去看看準備手續。”
喔喔很清楚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他之于自己就像是抑郁癥患者的深淵,明知道跳下去會粉身碎骨,還是充滿吸引力。
但是她累了,這么多年斗智斗勇下來,喔喔已經喪失了全部的熱情,受不了他突然的熱烈和冷漠。自己始終理智的和他保持在這個距離,不敢進一步,卻也舍不得離開。
許進浩還是時不時的找喔喔聊天吃飯,時不時說些讓人心煩意亂的話,卻什么行動都沒有,喔喔漸漸麻木,不接他電話,微信也是看心情回復。
元旦之后,許進浩提出要到喔喔家里住幾天,喔喔拒絕了。他還以為喔喔只是在開玩笑,當軟硬話都說過之后,她的態度卻依然沒有改變。
許進浩這才知道,喔喔是真的不愛他了,已經完完全全的把他當做一個朋友。
回過頭,喔喔才發現,原來不愛不是一瞬間的事,而是在某一天突然發覺,已經不愛很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