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水遠,用這碗香菇雞肉粥說抱歉

清晨,陽光打在窗子上。我睜開惺忪的眼睛,揉了揉,窗簾還沒拉開。朦朧的光影就透過窗簾在地上投下了斑斑駁駁的影子。

正文

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大白貓嚇得我突然從床上彈起來,我下意識的大喊,媽,快來救我。才驚覺,這時候的我身處在離我媽有500公里遠的城市。心里突如其來的失落感,瞥瞥嘴穿好衣服下樓。

才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客棧老板娘熱情的大嗓門:“誒,阿美你趕緊的,去叫樓上叫那位小姑娘下來吃早飯。”阿美是客棧老板娘的孩子,十五、六歲的樣子。扎著兩個粗大的辮子,說話細聲細語的。一臉可愛模樣,我盯著她看時,她會害羞的低下頭,還會臉紅。

客棧的樓梯是木頭的,我走在上面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老板娘和阿美聽到聲音,都轉過頭向我望來,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自己的晚起深感抱歉。老板娘絲毫沒有責怪我的意思,說給我做的香菇雞肉粥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后,就招呼著阿美到廚房幫忙。

我四下望了一下,就找了個木凳子坐了下來。阿美穿了一件碎花襯衫,越發稱的她弱小的背影,而老板娘則穿了一件大紅色的棉麻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尤為喜慶。

大鍋里不斷的冒著熱氣,老板娘拿著木勺子時不時的在鍋里攪動,清粥的濃郁,雞肉混著香菇的鮮,香氣撲面而來,我吸了吸鼻子,笑道:“老板娘啊,這粥什么時候好啊,我這口水都快流到腮幫子了。”阿美轉過身將剛洗的小蔥遞給老板娘,老板娘接過來答道,“嗯,快啦快啦,小蔥一放就可以出鍋了。”

阿美將盛好的粥端到我面前的桌子,準備轉身進廚房,便看見老板娘端著剩下的兩碗粥朝這邊走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就呆站在那里。我趕緊起身,讓阿美和老板娘和我一起坐下,老板娘說做香菇雞粥的湯是用自己家養的母雞熬的,香菇也是阿美一大早起來去后山摘的,讓我放心吃。一個小姑娘在外面,不能虧待自己,讓我多吃點。

我盯著老板娘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將粥移到自己的面前,綠色的蔥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灑在白色的粥上面,香菇和雞肉被切成丁,混合在粥里,隱約能看見滑嫩的香菇露出的半個腦袋。我故作夸張的吸了吸鼻子,一邊稱贊老板娘的廚藝精湛,一邊拿起勺子朝著肉多的地方舀了一勺。一口咬下去嘴里大部分都是雞肉,雞肉綿密且有嚼勁,軟爛的粥在嘴里慢慢化開,香菇也是滑滑的,湯底的味道也咸淡適中。

我正琢磨著準備再來一勺時,老板娘說讓我先慢慢吃,去廚房給我拿樣東西。不一會兒老板娘便端著一盤咸菜絲出來了。我怔了怔,盯著那盤咸菜絲出了神。良久,我才問:老板娘,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粥的時候喜歡配咸菜絲。

老板娘這才告訴我,昨天晚上我到客棧沒多久,就接到一位女人的電話,電話里的女人自稱是我媽媽,那位女人說,我最喜歡喝的粥是香菇雞粥,喝粥的時候一定要配上咸菜絲,是我從小到大的習慣。害怕我一個人在外面吃不好,她還說,那天是他太沖動,只要我回家就好。

老板娘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我眼淚吧嗒吧嗒就開始往下掉,那天和我媽吵架之后,我拎著行李就出了門,當時她還在氣頭上,也沒攔我。我索性關了機,去了離家500公里的南方小城,我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少周折,才打聽到我來到了這個南方小城里的客棧。

混合著眼淚的香菇雞粥,有點咸咸的,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吃完粥后,我上樓將行李箱拉了下來,然后擁抱了老板娘,也擁抱了阿美。最后和他們告別,我笑著說,下次我一定帶我媽來吃這里的香菇雞粥和咸菜絲。而且味道真好,和我媽做的一樣好。

下了飛機,我老遠就看到我媽在出站口左右眺望,我沖過去抱了抱她,靠近她的耳邊細聲說對不起。她摸了摸我的頭,說沒關系,只要我回來就好。還說今天早上剛買的雞,回家正好做我愛的香菇雞粥。

我突然想起來,臨走前阿美給了我一包他家里曬干了的香菇,說是他上山親自摘的,煮粥用正好。

阿美那個可愛的姑娘,真好。明年吧,我就和我媽一起去那家南方的小客棧,還得來兩碗香菇雞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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