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容者乃成
“老師好，祝老師節日快樂。”
上課了，聽到學生的呼喊，我才有了點意識，啊，今天是教師節。
“大家同樂，大家同樂！”我這樣回復。
這個教師節過的應該很有意義，學校組織了全體老師參與的“趣味運動會”，而且發了“康華家電”聯合教育局舉辦的優惠活動邀請函，好事啊，每人可以免費領一套茶具。托學生吉言，咱也一定要快樂，非茶具不得。
趁上午沒課，我請了假，準備去“康華家電”試試。無奈，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天就開始淅淅瀝瀝，秋雨綿綿，到第二節課了，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我拿了雨傘，騎上自行車出了校門。
任縣大街，30年前是縣城最繁華的街道，如今可落伍了，兩輛汽車路上相遇，勉強能會過，被北街口路遠遠甩在了后面。不過今天這天氣，人們怕雨水濕了腳，誰還愿意步行啊，還是坐汽車舒服，不怕雨淋，不怕風吹。人人都這樣想就不妙，本來不夠寬敞的街道可就顯得更擁擠了。我剛到街口，只見路上的小汽車一輛挨著一輛，頭尾相接，整個隊伍如從空中俯視，不是巨龍是什么，不是長蛇是什么。不時聽到路邊住戶有人抱怨開來，“這么堵死了，還讓人出門么？”“早該搬出去了，住在這窩囊地。”大車紋絲不動，小一點的蝸牛般前移，這時最得力的恐怕就數自行車了，見縫插針，游走如魚。我佩服自己的選擇，沒有搭別人的便車，否則只有臨窗聽雨的份了。雖然雨一直下，傘內也開始滴答，褲腳是早濕透了，但我感受不到絲毫受窘，相反卻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清醒，暢快，每一個毛孔都吸吮著涼爽，任由雨絲迷糊著雙眼。“好一個別樣的澆濕節，我濕的還不夠透呢。”
來到康華家電門口，隊伍已是排了三層，近前一問才知道，毎領一份先要記名、輸入、核對，手續好幾道，怪不得有點慢。大部分是年輕女老師，都希望家里添一道家具，奮力往前擠，里面已經領了茶具的也只有奮力往外擠，如此造成整個隊伍有點不堪。
“這不是作弄老師嗎？既然搞活動，就搞到人人滿意不好嗎，這么麻煩？”開始有人抱怨。
“可不是嗎？我等了一個小時，聽說到11點半就結束了，那我們不是白等了。”有人附和。
“這是真的嗎？那還不如不來呢，不排了，不排了。”有人打退堂鼓，但并不見人出。
隊伍繼續凌亂，不斷有人加入。我震驚于冒雨而來的教師，更嘆服于持傘固守的老師，為了一套茶具，幾乎拼了性命，魯迅言道：“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擠，總會有的。”人們對此也似乎深諳熟慮，紛紛拿出吃奶的勁，“茶具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擠，總會有的。”
我作了退出者，忽然想到網絡正流行的一句話：“教師像把鹽，味道有點咸，家家離不了，就是不值錢。”
這個教師節，茶具沒領到，運動會被雨水沖散，放假更別提，只收獲了學生的一句祝福：“祝老師節日快樂。”
教師的快樂本來應該來自課堂，他處尋，自然是錯了，吾頓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