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需要各種醫療器械來支撐生命體征的生命,大腦沒有意識,喪失了絕大部分的功能,說是絕大部分,是因為人類并不了解大腦的全部。這樣的一條生命是死了還是活著?這是一個問題。東野圭吾通過最新力作《沉睡的人魚之家》向我們做出了回答,重新定義了“死亡”、“靈魂”、和“母愛”。
故事是這樣的:
主人公熏子的女兒瑞穗在泳池游泳,卻不小心溺水,大腦喪失絕大部分的功能,也不具有一點的意識。在日本有“腦死”的法律規定:如果患者或者患者親屬同意器官捐獻,醫院將對患者進行“鬧死”判定的測試,經過兩次測試,確認“腦死”以后,親屬簽訂“法定死亡書”,并摘取死者身上有用的器官。對于瑞穗,醫生給出的建議是:瑞穗很大程度已經“腦死”了。
作為母親,熏子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女兒,今天就死了;她不能同意對女兒進行腦死判定,在女兒身上掏出幾個窟窿,對孩子來說太殘忍了!更何況,瑞穗看起來只是睡著了而已。
在熏子的堅持下,熏子夫婦開始為治愈瑞穗而努力。
熏子的丈夫播磨和昌是一家醫療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在一次工作匯報上,他了解到,有人在做BRS的研究,這是一項新科技,借由電力信號,讓因為接受不到大腦的指令而無法活動的器官活動;另一項研究是AIBS即人工智能呼吸系統,將幾個電極植入體內,將體外的控制器與電線連接,控制器也不大,但是比人工呼吸器方便很多。同時他的員工還可以通過器械讓瑞穗的肢體運動,甚至還可以微笑。
和昌看著熏子的堅持,無論這些器械花銷多大,他都毫不猶豫的給自己的女兒用上了。讓人意象不到的是,除了熏子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狀況維持不了多久,也包括他的丈夫和昌。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雖然大腦功能依然沒有恢復,但瑞穗的其他生命體征均為良好。熏子看到了希望,還因此為熏子找了家庭教師,每周來為瑞穗朗讀故事;她每周與星野一起活動瑞穗的肢體;每天跟女兒聊天,每位來訪的客人都要來跟瑞穗打個招呼,說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三年就過去了,瑞穗不但生命體征良好,她還長高了,熏子看著自己“熟睡”的女兒,感到非常的滿足。
直到有一天,她的兒子生人,也就是瑞穗的弟弟,說了一句:她已經死了,她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你這么做只是在自欺欺人。堂妹的女兒隨即告訴生人:你不可以這么說!這些話就像一把把尖刀插進了熏子的身體。她的世界剎那間幾乎崩潰了,她苦苦守護的那個世界在外人看來竟是自欺欺人,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竟然也這么認為。
她決定要法律來判斷自己的對錯,她拿著一把尖刀,并且自己報警叫來了警察。她逼問警察隊長:我現在如果把刀插進這躺著的孩子的身體,我有罪嗎?警察隊長說:當然有罪。熏子反問道:什么罪?警察隊長說:故意殺人罪。熏子說:也就是說你們認為這孩子還活著,那我現在就把刀刺進孩子的胸膛,我也會欣然服刑。
警察隊長有點迷糊,聽了和昌的解釋以后,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熏子再次向警察確認,如果現在我刺進女兒的胸膛,到底算不算犯殺人罪,請回答我!
警察無法回答了。熏子一步步逼進女兒,如果我真的刺進女兒的胸膛,你們就會回答了。
熏子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在最后的危急關頭,和昌喊住了熏子,熏子倒向了和昌,并說:大家都把瑞穗當成了活著的尸體,我不能讓她的處境這么可憐,要讓法律讓國家決定她到底是死還是活。如果瑞穗早就死了,那我就沒有犯下殺人罪;如果她還活著,那我就犯下了殺人罪,就證明從意外發生至今,我持續照護的瑞穗的確還是活著的。她的這一番訴說就像是靈魂的吶喊,深深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在小說的最后,東野圭吾讓熏子在夢中夢到了瑞穗,讓瑞穗來告訴熏子,自己死了,讓媽媽放棄她,不要再掙扎,她非常感謝媽媽辛苦的照顧。這一次將熏子從靈魂深處叫醒了。那一天是三月三十一號。醒來后的熏子變得異常冷靜,并且突然之間,瑞穗的生命體征的各向指標急劇惡化。……
她告訴和昌她接受器官移植,接受腦死判定的測試。第二次腦死測試確認的時間是四月一號。除了生死判定書上說死亡時間是四月一號,熏子對外都稱瑞穗的死亡時間是三月三十一號,因為女兒的死要讓女兒自己來決定。接受了瑞穗心臟的孩子宗吾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好好的活著。
故事結束了,被東野圭吾的思緒深深震撼,在面對這樣的發生意外的女兒時,也許不是真正的發生過,大部分人都無法體會到處在這件事中間的母親的內心的掙扎和痛苦,東野通過筆跡向我們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