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貪圖你的金錢,有人貪慕你的美貌,有人貪戀你的地位。但請你深記,也曾有人深愛過你那朝圣者般純潔的靈魂。
——題記。
他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收集一些老的東西了,例如有著幾條劃痕的老式CD,沾滿灰塵的古舊書籍,坐上去便吱呀吱呀叫喚的木椅,他把他們都收藏在小小的倉庫里,時不時地拖出一兩件事物讓他們在陽光下彌漫出些蒼老的味道,接著讓他開始回憶。
比如說你看這個磨損的快沒了原來花紋的拐杖,這是他爺爺留下來的,老人家以前常喜歡駐著這根拐杖在街上游蕩,木質(zhì)的杖子與石質(zhì)的地面磕碰時往往會發(fā)出“咔”地一小聲,老人家就那么安安靜靜有節(jié)奏的走著,偶爾碰上熟人便停下來打個招呼閑聊兩句,帶著皺紋的手指按壓著拐杖上雕出的龍頭裝飾,早早被老人磨去了尖牙的雕塑安靜的隨著他的動作而消逝著生命。
所以說時間是再明顯不過的殺人魔了,他無聲無息地先是從你手里帶走那么一兩顆流沙,發(fā)現(xiàn)你無力反抗后再是不容抗拒地搶走你的青春,你的金錢,你的活力,你的生命。
但最可悲的是你還不知道該怎么反擊。
他在太陽落下山的時候就收起東西理好,邁著緩慢的一如老年人的步子走回房子——天知道他連四十歲都沒到,然后一邊梳理大半天下來自己想起了什么再看著夕陽感嘆些夕陽近黃昏英雄垂暮薄暮四合什么的,睡在床上的時候感覺分外滿足的仿佛一天下來做了不少事,但實際上沒有。
他也是知道一天下來屁事都沒完成的的,但若是提起來也不過是他抬抬眼睛哦一聲的事。
歲月將人磨損的知道世事,讓他們原本棱角分明的構(gòu)造變的綿里藏針。也不知道冰冷的鐵具再胃里是什么感覺,他這么想著。哦,他是沒說出來的那種類型,別的人綿里藏針,他倒是全綿了,懶懶散散一派好欺負的樣子,但你若是真的欺負起來——
他還真就這么受著了。
因此才說他是塊綿,不懂改變也借著自己軟軟綿綿的理由不去改變。
翻開某本老書看到那什么朝圣靈魂的他選擇嗤之以鼻,畢竟真的會有人來貪圖你的東西你首先還得有顏有錢有地位有純潔不是,但這些東西有的人真心不多,人們往往喜歡上一樣?xùn)|西是因為他給人的驚艷新奇感,但如果這倆感覺都過去了你未必會一直喜歡他。
他對于那些新穎的事物便是報以這樣的想法的,于是開始收集舊物的習(xí)慣,他愿意花時間在揣摩事物隨便的一條傷痕上,而不是去為自己新的可怕的家居制造那么幾條傷痕,鳥兒飛過且有透明的痕跡但他沒有,與世界脫節(jié)的令人扼腕。
在念叨兩三遍這句話又讓人覺得情深,他面無表情的用手指按壓過那些個字母,然后在太陽升到頭頂?shù)臅r候“啪”得一下合上書,念叨著真曬走回倉庫換出一本書又或是別的,接著坐在陽光底下。
這個時候就能想起些唯美的句子了,比方說陽光在指尖被細膩的碾磨成碎片灑在地上,這種從語句中透露出些金色溫潤的東西往往討人歡心。
他偶爾會選擇在早上喝一杯茶,又或者是在睡前吸一根煙,讓他身上原本干凈的洗衣液的味道染上些別的,然后他就能感嘆說啊有茶香抑或煙草味,從而感嘆說我變了。
你現(xiàn)在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已經(jīng)度過了那么多年歲,再向前看,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那么遠的路沒有走。
你發(fā)現(xiàn)自己從不知道幾歲開始書寫文字、勾畫輪廓又或是提音歌唱,到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你指尖下的武器了。
他們讓你知道說啊原來我走了那么遠了,原來我已經(jīng)進步了,原來我的作品已經(jīng)有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了。
你和他也許相似,又也許不相似。
他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會覺得非常正常,如同一陣風(fēng)吹過帶下了幾片葉子一樣,他知道這是事實是必然,他已經(jīng)不會因為這個而過于悲哀或難過,他已經(jīng)習(xí)慣死亡。
你也許會在面對死亡時感到沉重,無力傾訴讓你手足無措,只能哭泣。
這或許是人的不同,或許是經(jīng)歷的不同。
但他唯一能對你說的就是,將一些東西看淡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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