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留在身上的余味,好像寂寞的拾荒者。
我矯情的寫著下面的一段話:
“這小說主人公人生的境遇,竟跟我特定時期的內心獨白,有幾分難以名狀的相似之處……”
算是對《春風沉醉的夜晚》的個人體悟。此文作者郁達夫,落款于1923年。
而我如果沒有記錯,這篇文章曾入選我們那個年代的高中《語文讀本》,但具體哪一冊已經記不清。
卻也依稀記得當時,一個人在家聊賴,也是在五月乍暖時候,品呷作家容且這般細碎道來的上海故事,羈旅之情節,長短之句式,讓人迷癡。
后來才知曉,這故事,不過小說杜撰而已!
內心好不失落。
我寧愿信其真。
單從這些年我的經歷而言,浮沉起落,這掩靨的獨白,梗介的情懷,已然與我遙空呼應了。
也曾在租房處相識于城市里的陌生人,只知他們三人在某個酒店打工,恐在廚房——衣服常帶有油星散發而揮之不去。
這陌生人,有時晌午就回,有時夜歸——即便如此,樓道里我們還是互不照面,他向左走,我向右走。
會抖然發覺,原來彼此租住的鄰居,內心深處還是那么的遙遠。惟見走廊上晾曬著剛漿洗過的白色工服,涔涔的還在滴水;隔壁時而響起觥籌交錯的嘩音,以及啤酒瓶散落一地的清脆;會聽出他們電話的調情,男生吻過繞指可柔的氣語,女生回應以嬌嗔的鼻息。
或許在時間輪回的1923年,我也會是小說那個落魄的頹唐者。用腳步丈量過一段紅塵,用浮生周遭了一方境遇,至此,卻唯有抱著百無一用的職業,去臆讀羈旅的殘缺。
千帆閱過,殊途同歸。
好比“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卻從此只怨莊生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