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何處
——給Czesiaw Miiosz
倦怠!哥特式的圓頂教堂。
黑背烏鴉們唱起惱人的頌歌。
我,一個瞎眼的瘸子,愿主庇佑!
經脈遍布全身,像樹的根須深埋于土。
三十年前,我十四歲。
我愛過鏡中流淌的少女,瑪利亞
溫柔的女性。未婚卻充滿母性的性情。
她的眼光中,只有我,獨自在暗處。
仿佛童年時光里,我只是一株植物,
陰暗的一面緊貼墻壁,生長卻不見枝葉。
但陽光日日照耀,我嘆息:活該我眼瞎,
看不見星辰卻發現了它的外衣,披著火焰
跳躍著讓人心驚。哦,如今我已過中年,
妻子還是嬰兒,兒子已經老死多時。
我腳下這條通往天堂的路,牧師瑟斐爾
說,看,他們從你耳朵里延伸。說這話的人
現在躺在一張發白的紙上,變成不能流動的語言。
他要去向哪里?活著畢竟不是一件可慶幸的事情,
聽我說,你這老不死的。
站在我們中間,你就不要嚷嚷什么信仰。
上帝是你父親,可我并不是他的兒子,他拯救過什么呢?
當年,我在戰場上,失去眼睛和雙腿,
我的兒子卻在故鄉的土地上被餓死。
如今,仗打完了。我得到的榮譽的獎章像一顆
被血水浸泡過的子彈。
而你們,這些身著漂亮禮服的烏鴉,逼迫我
站在你們中間,那獎章高掛在我的胸前,
哦,原諒我的心跳打擾了亡魂。我跟人握手
鞠躬,接受憐憫。可憐我熱淚盈眶
并非為了這個在地球儀上不斷奔跑的國家。
還有隨著不斷旋轉升騰的人民。如眾多
鴉群玷污了天空,使我活在你們的黑夜中。
我站過的每一個角落都在驅趕我,呵,我是個罪人!
無數的槍口對準我的胸口——那沉默的嘴,不發一言。
那也是在憐憫我嗎?連死亡都是。
現在,教堂的鐘聲從多瑙河畔緩緩上升,夜色
縈繞而下垂。我爬上屋頂,躺下。
半空腰里,月亮瑪利亞重現,那充滿母性之神
將我溫柔地纏繞。
情歸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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