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跑步回來,接到囍er的信息,說突然想我了!
當時看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莫名得就有了一股心酸,好像突然從2017年開始,我們已經很少打電話了。
我這人有個毛病,不習慣主動給朋友打電話,都是她們打給我。
總以為打電話給我的都是需要我的,而被人需要的時候,內心也總會洋溢著幸福。
相比較于之前隔三差五一個電話,從過完年到現在8個多月的時間,翻了翻電話記錄,竟然在3月初才找到一個連5分鐘都不到的通話記錄。
汗顏,原來在這個手機泛濫的時代,手機竟然不是用來打電話的!
囍er說,她真得很想我,只是不聯系我。
接著來了下一條語音信息,她說,從我給她回復的語音里,聽得出我心情還不錯,還說過得好就行,不聯系我是不想帶負能量給我!
原來,不聯系的原因竟然是不打擾和不帶負能量!
又或許是因為我們都一樣,越長大就又越不喜歡打擾或者說抱怨!
走出校門的囍er,一個人堅持去了南方,當時我記得如果不是因為那次面試,我和囍er還都會留在煙臺,留在那個承載著我們青春歲月的城市。
那天早上,我陪著囍er坐著雙層的17路公交,沿著路邊的海岸線,準備去一家外貿公司面試!
到現在我仍清楚地記得當時的心情,已經不能單單用緊張與忐忑形容了。
畢竟這是我們人生中第一次面試,不知道流程,不知道面對的將會是什么,也不知結局究竟會怎樣,仿佛正要趕去的是一個黑暗的無底洞,讓人充滿恐懼與不安!
坐在公交車上,腦子里一遍遍地閃現昨日一起在海邊吹海風,抓螃蟹,騎單車,坐快艇的場景,明明記憶就在眼前,卻怎么也抓不住,叫不回,恍若一切都是在夢里發生的。
真得是沒有一絲絲防備,那些回憶就被現實給摧殘得支離破碎。
公交車上很擁擠,充斥著汗水的酸味,與趕著上班的人帶著早餐的飯香味,交融在一起,讓原本就反感的我們更加煩躁。
走進面試的公司,不是像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那樣高大上,也沒有看到穿著公司制服的員工走來走去。就一間七八十平的房間里,坐著十幾個員工,一人一個辦公桌,在電腦面前霹靂巴拉地敲著什么。
一會,過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對我們說,簡歷帶了沒有,然后囍er遞過去簡歷,那人接過說,你們先在這坐一下,然后就走了。那時我們還帶著些膽怯不敢坐,站著小聲交談著。
沒過幾分鐘,那人就把囍er叫進一間掛著會議室門牌的房間里,然后我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并且開始臆想在那個房間里會出現怎樣的談話!
中間有一會那人出去了,接著就聽到囍er叫我進去,我進去一看就傻眼了,桌上擺著全是英文的幾張紙。緊接著我就一臉茫然得走出去了。
接著三分鐘不到,那人又走進了會議室,同時也關上了門。
再接著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囍er走出了會議室的房門,然后我們互相笑著給那人道別。
道別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是笑著的,但我想,囍er的心里應該是苦澀的,因為當時我的心情也挺酸得,是那種吃不到葡萄又說葡萄酸的那種酸!
那天,下了公交,我們兩還是像平常一樣,牽著手,走進了我們最喜歡的煙大一條街,那條街里,不僅有我們愛吃的美食,愛逛的精品店,還有我們年少青澀、嬉戲追逐的影子。
記得那時,剛來這個城市,我不喜歡這里的一花一木,不喜歡這里后來讓我沉淪的大海,也不喜歡現在還讓我眷戀的那里的人。
后來,我還是在這里留下了很多回憶,很多與她們在一起的回憶!
在這條街里,吃過蛋糕,喝過茉莉花茶,吃過烤面筋,逛過精品店,看過喜歡的本子,買過喜歡吃的棒棒糖,雖然我并不記得那個棒棒糖的口味。
那天,我們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一家雞公煲的店,因為囍er喜歡吃肉,說是今天這頓飯是給我的補償,當做是對我陪她面試的報酬。
吃完飯以后,我們沒有在做停留,直接回到學校,進了宿舍,看著開始漸漸空起來的床鋪,一股心酸就涌上心頭,眼睛也開始泛起淚花。
我們相互抱了抱,算是給彼此的安慰。
我們都不喜歡離別,只是人長大了,總得習慣離別。
面試結果很糟糕,囍er決定不再留在這座承載著我們美好回憶的城市。
大概是她想,把青春歲月里最美好的記憶留在這里,然后把未來的迷茫帶到遠方。這樣日后想起這座城市的時候,應該是會笑著細數這些比珍寶還要珍貴的往事。
拉出行李箱,囍er開始準備收拾衣服,她是真得要打算奔赴南方的城市。
在很多人眼里,南方城市,就是一個憧憬與向往的經濟發展性城市,那里工資高,生活水平高,環境優美,一年四季溫度適宜,很養人;但我只知道對于囍er來說,只是一個誰也不認識的陌生城市,是一個充滿迷茫又危險的城市。
最后囍er還是決定要走了!
我記得囍er在整理行李的時候,一個大大的空空的行李箱,拉開拉鏈全展開在地上,就像一個蓄勢待發的大野獸,張開大嘴貪婪地等待著食物進腹!
囍er無力地拿進去兩件衣服,突然就對我說,想鉆進行李箱了。
沒等我回應,她就真得蜷縮在行李箱里了,像一只蝸牛,在受到外界刺激的時候,縮進外殼,慢慢療養。
我想在囍er的心里,我應該是她最信任,最在乎,也最隨意的人,至少在那一刻是的!
如果不是心傷,如果不是在最在意的人面前,沒有一個人會把自己的孤苦無助展現得這樣徹底吧。
我們還不是一樣,在外人面前死要面子瞎逞強,在自己人身邊抱頭痛哭毫無遮掩。
囍er走的那天晚上,我們都很晚才睡,不是不困,只是不敢睡,因為睡醒之后,等待我們的是離別,而我們都不愿意面對這樣的離別。
忘記那天晚上到底是多晚才睡,也忘了我們那天晚上都說了些什么的話,不過我想,無非是回憶些以前亂七八槽的事情。因為我們都不太會說離別的話,但離別的氛圍確確實實在我們身邊,不曾遠去。
還記得在那天晚上,囍er拍了我們兩個一起搞怪的照片,說是以后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我的丑照!但我想另外一個原因,大概就是我們想最后再多保留一點快樂的記憶吧!
有時候,人就會這樣,明明在一起時,顯得沒有多珍惜,一旦一方要離開,才會知道彼此多重要。
第二天,天還不亮,手機鬧鐘就把我們吵醒了,囍er說,她該走了。
那次不像之前一樣賴床,是不是怕給自己留下后卻的機會。
利落地起床,穿衣,洗臉,刷牙,化妝,然后拉起行李箱,就要下樓,一切就仿佛一氣呵成的事情,就那樣打破了夜的寂靜。
我靜靜地在床上,看著她因為收拾東西而顯得更加瘦小的身軀。突然,有那么一刻,我不想讓她走,不想和她分開,我想跟她一起找工作。可是我卻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囍er堅持不讓我送她,大概是害怕分開得更傷感,所以我只把她送到樓下。
拎著行李箱從四樓到一樓,囍er一遍遍地問我累嗎,我不說話只搖頭。
大概是我想最后再為她做點什么,哪怕是拎箱子的這種苦力,或者說是我是想借這次拎箱子來感受一下囍er一個人拎行李箱出遠門的那種心情!
當時,我真得希望樓道可以無限長,那樣囍er就可以不用走,我們也不用分開!
但離別還是說來就來,一個擁抱加上一句簡單的再見,轉身即是分開!
囍er拉著行李去趕車,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睡衣,快速地跑回宿舍!
大概是我想從樓上的窗口或許還可以再看她一眼。
打開宿舍門,往昔一幕幕打鬧的畫面仿佛還在上映,囍er還穿著和我類似的睡衣,在鏡子跟前搗鼓她的雙眼皮。
跑到窗口旁,已經看不見拉著行李箱的囍er,我回到床上,蜷縮在被窩里,眼淚啪啦啪啦地掉。
不知道沒有轉身拉著行李箱就走了的囍er,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心情。
一個轉身,淚眼就已濕了眼眶!
后來,那個冬天,雪花飄得特別晚!
現在,這個夏天,我想借風給遠方的囍er捎句話“我很好,只是想你啦”!
【完】
作者簡介
西皮:西皮不是西瓜皮,是熱愛文字的追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