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銹的感情又逢落雨天,思想在煙囪里捉迷藏。路上行人匆匆,九月所流行的一切。口紅、電影、長筒襪。我依舊相信愛情。
老爸坐在病床前說,你們這一代人,太過于自我了。我說自我是這個時代給的,而我們偏偏生在這個時代。其實我內心早就不想這些了,這些都是我們茶余飯后聊透了的話題,其實說來說去這些問題得不到根本的解決,參與討論的人不過是為了彰顯自己在社會學人類學以及心理學上的造詣。我此時此刻坐在1662病房里邊想的是九月二十六號那天凌晨我沒有做手術之前的事情,以及,我那不被爸媽認可的愛情。
可是爸媽不認可的愛情真的是值得我孤軍奮戰,與全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的嗎?
九月二十六號,凌晨三點,下著小雨。室友扶著急性闌尾炎已經快要疼的麻木的我,撐著傘去醫院。在這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給我的c先生發信息。可他一條都沒用回應我。前提是,醫生曾交代過他,這個夜晚我有可能會轉急性。可依舊,無數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聲。我苦笑,這就是我準備托付終身的人。
那個夜晚,路上靜悄悄的,被雨水洗刷過的路面顯得格外的干凈,我經過c先生的宿舍樓,那棟樓靜悄悄的,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如同無數個夜晚一樣,酣睡。此刻的我內心一下子冷了,我想這就是我所謂不看外貌家世的愛情,它最終沒有輸給世界的反對聲,沒有輸給世俗,卻輸給了愛情本身。我想此刻,我的室友們肯定也跟我一樣,在心里默默注視著這棟樓,因為前段時間還對我甜言蜜語,關心備至的c先生,此刻卻怎么都聯系不上。可她們每個人都對c先生只口不提,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僅有的自尊,也可能同我一樣失望。幾經周轉我終于在上午九點的時候打上了止疼針,躺在病床上等待著下午的手術。我想此刻的我是最安靜的,我拉著給我量血壓的護士的手小聲地說我害怕。而此刻,在被我室友手機轟炸了無數小時的c先生終于大汗淋漓地出現在我的病床邊。我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此刻的我內心無比的安靜。他開始解釋,手機靜音,沒有網。我卻什么都聽不進去了。雪中送炭,是在最寒冷的時候給的溫暖。這樣的溫暖才有存在的意義,而當我一個人撐過了這場大雪,你的到來便變得毫無意義了。可笑的是c先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坐在床邊,委屈而傷心。
我想老爸說的是對的,我們這一代人是自我的一代。我們自言自語,從不顧別人喜不喜聽。我們雪中送炭,也不問別人需不需要。我們顧影自憐,殊不知一切,咎由自取。
我想,我現在明白了。讓我一直與爸媽為敵,與全世界為敵孤軍奮戰的一直都不是愛情本身,而是急需被世界認可,幼稚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