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第十章 二姐的自行車》
父親為了犒勞和獎勵二姐，便決定給二姐買一輛自行車。
“如顏，你喜歡什么款式的自行車？爸爸明天帶你去鎮上一起挑。”父親在吃晚飯的時候說。
“爸，我喜歡黑色的，大一點的自行車。”已經學會騎自行車的二姐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可以，爸爸給你買。”父親答應的很爽快。
第二天，父親帶著二姐在鎮供銷社，給二姐買了一輛永久牌，二十八寸的黑色自行車。二姐騎著自行車回家的時候，笑容就像花兒一樣綻放著，開心地合不攏嘴。
已經十六歲的二姐，長得又高又豐滿。一頭烏黑的齊肩發，細細柔柔的彎曲在耳朵下面。在陽光下散發著自然的光澤。臉上的肌膚細膩而白皙，一笑露出淡淡的酒窩。
“妹妹，姐姐用自行車帶著你兜風去。”二姐對傍晚放學回家的我說。
“我不去。”我看了一眼那輛和我，差不多高的自行車說。
“去嘛，別看書了。”二姐拉著我，沉浸在自己的興奮里。
我拗不過二姐的熱情，便坐在前面的橫杠里，二姐帶著我在家附近的鄉間路上，吹著風。
黃昏的陽光，暖暖地照在我們倆姐妹身上，我望著遠處的晚霞，那七彩的霞光五顏六色地掠過我們的身旁，卻滋生出更濃烈的色彩。就像一幅油畫一樣。
二姐時快時慢地騎在鄉路上，我聞著風的味道，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雜香迅速地涌入我的鼻冀。我不禁張開兩只手，仿佛想擁抱整個黃昏。
“姐姐，快點，再快點。”我忘形地讓二姐騎得快一點。
“好。”二姐不住地瞪著自行車。
突然，在一個轉彎的地方，二姐由于車速快而剎不住。我們連人帶車，一起翻落在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溝里。
有幾秒鐘的暈眩之后，我和二姐相互攙扶著一起爬上溝。所幸倆人只是腿上擦破了點皮。但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一起扶著自行車，一瘸一拐地推回家。夕陽拼命地拉長著我們的影子，我們的身后，灑下了一串串笑聲，和濕漉漉的痕跡。
“如顏，鎮上有一家塑料廠在招人。你去試試看。”父親在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對二姐說。
“爸爸，我能做嗎？”二姐說。
“你可以的，很簡單的。只需要一點點力氣就行。”父親安慰著二姐。
二姐便在不久之后，順利進入了鎮上那家塑料廠。我們家離鎮上三公里左右的路，二姐自行車來去，只要十五分鐘左右。
后來塑料廠實行了兩班倒。父親擔心二姐晚上一個人怕。便要接送她。誰知二姐一點也不怕黑暗。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上著兩班倒。
“爸爸，晚上我騎車只要十分鐘就夠了。”二姐在一天晚飯的時候和父親說。
“如顏，爸爸晚上手電筒幫你扎在車前。你一只手拿著手電筒騎太危險。”父親后來幫二姐把手電筒扎在車前。
二姐時常在休息的時候，騎著自行車去鎮上看露天電影。或帶著我漫無目的地騎在鄉間路上。
日子緩緩地流逝著，父親在吃飯的時候時常感嘆著我們，像院子里的小雞小鴨一樣，轉眼長大了。
母親的五金廠效益越來越高，名氣也越來越大。然而，母親的工資卻越來越少。
母親的體質依然很差，也時常生病請假。工廠領導礙于書記的面子，一直保留著母親的位置。
“阿亮，廠里現在進來的都是年輕人。她們手腳快。我們的活越來越少。”母親有一天晚上和父親說著。
“如顏進了塑料廠了，那怎么辦。”父親沉思著。
“我擔心我的年齡會提前被辭退。”母親有點憂愁。
父母那一晚聊了許多，我在朦朧中依稀聽到父親說，我考慮考慮。
二姐在塑料廠拿了第一個月的工資，一共八十多塊。在工廠里算高的。她把所有工資都交給了父親。父親便給了二姐十塊錢的零用。
“阿亮，你的二女兒個子高大，干活有勁。長的還漂亮，以后給我做媳婦哦，哈哈。”父親的朋友和父親半開著玩笑。
“呵呵，孩子還小。”父親憨厚地笑著。但心里并不喜歡他的朋友。
父親的朋友有三個兒子，家里只有三間矮小的老屋，他又十分喜歡喝酒。
沒過多久，父親朋友的二兒子，也進了二姐的那家塑料廠，聽說還和二姐分在同一個班。
不知是不是機緣巧合，他們倆還很談的來。有時候，二兒子還用自行車送二姐回來。也不進家門，送到門口就走。
“如顏，你還小。談戀愛慢慢來。”父親對二姐開始了正面的規勸。
“爸，我沒談。他一定要送我回來。”二姐無所謂的說著。
“你沒談，就不要讓人家送。別人看見會說閑話。”父親嚴厲地對二姐說。
“嗯。我知道了。”二姐顯得有點猶豫。
這之后，我們沒有見過二兒子送二姐。二姐依然騎著自己的自行車上下班。每天沒心沒肺地快樂著。
“小顏，你馬上要讀初中了。初中在鎮的北面，你要學會騎自行車。”父親有一天對我說。
“哦。”我無意識地答應著父親，我對騎車并不感興趣。
“如顏，你空的時候教教妹妹騎車。”父親對二姐說。
于是，禮拜六或禮拜天的時候，二姐如果不上班，便讓我試著學她的自習車。
我推著她笨重的自行車，怎么也不想學，怎么也覺得我一定學不會。二姐不時鼓勵我不要怕，馬上就會學會的。
我只能硬著頭皮，推著自行車，按照二姐的方法先推起來。那又大又重的自行車，總是讓我的身體不平衡，走著走著便人和車都歪斜了。
二姐便扶住自行車，讓我用半個身體斜在橫杠下面，兩腳踩著腳踏騎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兩手緊握著車把，兩腿使勁地蹬著。只要二姐一放手，便會摔倒在地。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以后。慢慢的，我踩的時間越來越長。那笨重的自行車，居然能讓我開始駕馭起來了。而且，穩穩地能游刃有余地在操場上轉圈。
勤快的二姐，總是隔幾天便將自行車，擦得干凈而錚亮。放在院子里的陽光下，那清新而明亮的色彩，一如青春期的二姐，明艷而美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