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天邊有一片桃花般的晚云,風依舊很大,兩只小麻雀,歪著腦袋站在電線桿上莫名其妙的打量著我。
我聽著你的電話,想起初見你的那個早晨,你微笑地走近我,清涼的梔子花盛開的初夏。
你語氣清淺地喚著我的名字,在滿懷書頁散落的慌亂中,我抬頭看見你的臉。滄海橫絕,春山在你的眉峰中隱翠,你低下頭,白皙的指尖拂過我的手,世事從此一新。
你都沒有說過你喜歡我。你只是笑,在我的日記本上寫很好看的字,午休的時候,就抱著一大杯茶,加了茉莉和蜂蜜,看著我慢慢得喝,然后跟我講許多的話。
那時候時間長得像是圖書館后的流水,又像是香樟葉里的蟬聲。你的故事講完了,它們總還是沒有停歇,讓我想到了天長地久。
后來我給你寫了一封信,在世事被命運的手無情的撥弄成面目全非后,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就像我在末尾沒有署我的名。
時間無聲的劃過,悄然一個回眸就是許多年,那輾轉得來的一串數字,聯系著我和你。在我日記本里寫好看文字的你,笑的孩子氣的你,聲音溫柔的你,穿白襯衫經過梔子花旁的你。
我很久都沒有給過你電話,那串數學在我的手掌里生根發芽,長成了思念的樹。月亮很大很圓的夜晚,在風起的陽臺上搖一搖,思念琳瑯地響。
在多年以后我該如何稱呼你,如何致賀你,以我的沉默,還是眼淚?
大雪傾覆了江南江北,我從此相信思念真的可以一夜白頭。因為你的聲音很輕的喚我的名字,就像我們還年少時,你說你最喜歡聽一首歌,歌詞里面貼心細致的說: 不再看天上太陽透過云彩的光,不再找約定了的天堂;不再談你說過的人間世事無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很想跋山涉水地去找你,你的聲音在夕陽殘照中透著細碎的沙啞,其實傳達室的老爺爺已經告訴我,當年有人來過,有人找過,小橋流水潺湲,那個女孩卻已不見。
風聲太大,我不得不很用力的問你那個多年前沒有開口的問題。
我說,你都沒有說過你喜歡我。
你沉默了很久,風聲送來你灼熱的呼吸。
我很怕……
怕什么?
怕不能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