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心頭有一粒朱砂,或是一朵從未曾碰觸過的白玫瑰。
每個有故事的人都會在某些寂靜時分想念那粒紅色的朱砂或者那朵白色的花。
也許你們曾經山盟海誓,牽手走過世界每一個柔軟的角落,看過每一朵花的生長與凋零,埋下過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分離的美好愿望,但還是沒逃過種種莫名的力量,你們沒有在一起。
也許你們從未在一起過,你甚至沒有告訴她你的小小心思,像《至青春》里的老張對阮莞,在你的世界里你們已經天長地久過,一瞬間就是永恒了。盡管她已在你的明天里成了誰也無法替代的女主角。
你可能是Ta身上的一粒塵埃,只要轉身就可以抖落。
ta只是你一生無法言說的痛,是你心里的一條刀疤,無論如何你隨時都可能憶起。
曾經說好的一生一世,不過是說了一下子,一瞬間就可以完成,一秒鐘就可以過去。
對ta來說,你已成了過客,但ta卻永遠活在你心中的帝國。
你已記不清,多少次,聽到ta的名字,甚至是和ta一樣的那個名字,你的心便會顫抖,你立馬從羽扇綸巾、雍容雅步的狀態變得心神不寧,甚至亂了方寸。
你記不清,多少次,經過和ta一起去的小花園,會特意按下暫停鍵,想讓你的生命為想念她暫時停止。
你記不清,多少次,在夢里你與ta重逢,一句“別來無恙”,你練習了不知多少遍,終于可以開口對ta講,但你還是沒敢講出那句最重要的“你在心上”,然后,無數個清晨,ta又隨你的冥昭瞢闇、惝恍迷離的夢消失不見。
有時,你以為你已經忘記了,若不是那天夢到ta,醒來時你哭得傷心欲絕、額蹙心痛,你并不知道,ta已長在身上成了無法擺脫、無法言說的殤。ta只是像星辰一樣會一直若隱若現、若即若離在你的生命里讓你遙望、讓你遙想。
有時,你以為你已經放下了,可你騙不了自己,若是真的放下,為何還要刻意去忘記,為何日記里滿是ta的名字,為何故意告訴自己ta已在心里死去。ta只是成了你身上的一根肉中刺,找不到,拔不掉。
我爺爺,在血氣方剛、意氣風發的年紀愛上了一個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的女子,?他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而她是窈窕淑女、惠質蘭心,他們在一起可謂郞才女貌、天造地設。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連上蒼都嫉妒這份感情。
那個年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爺爺因他母親的一句回家結婚,必不會做逆子,他們的故事就成了“曾經滄海難為水”。
可我知道爺爺從未將她淡忘,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總是留給她。每每提起她,已近耄耋之年的他眼角總會流出淚,在布滿皺紋的臉上像一條悲傷的小河流過山川坎坷。
我亦知道她心里為他空了一片海,不管他會不會回來。
那時沒有電話沒有網絡,唯一有的是一封封漫長的信,他們將心中摯愛化作每一個謹慎又得體的文字傳在這鴻雁中。
互相聯系到對方時,爺爺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他告訴她兩個兒子的姓名。
于是后來,命運像是自覺理虧,讓她也有了兩個兒子,她執意在那個孩子名字要論輩起字的年代里,把我伯父和父親的名字同樣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那時的他們如果聽到奶茶的歌一定會流淚:
可是呀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只有你才能了解我要的夢從來不大
我們沒有在一起至少還像情侶一樣
我痛的瘋的傷的在你面前哭得最慘
我知道你也不能帶我回到那個地方
你說你現在很好而且喜歡回憶很長
我們沒有在一起至少還像家人一樣
總是遠遠關心遠遠分享
。。。
我們沒有在一起至少還像朋友一樣
你遠遠的關心其實更長
命運是最佳編劇兼導演,它讓兩人再次失聯。不曾想,一別幾年,爺爺竟然在出差的火車上偶遇她的母親,提及她時,傳到他耳畔的已是她離世三年的噩耗。他說當時他難受到覺得那列火車那么擁擠,快讓他窒息。
原本,他設想的那些場景,是時過境遷后”堂前的你和我相逢時會沉默還是會訴盡衷腸“。
只是都隨著她香消玉損化作虛無了,永遠無法再從他口中說出了。
爺爺給我講述他們的故事時,滿滿的回憶、滿滿的幸福、滿滿的遺憾、滿滿的不舍都從他眼里溢了出來。只是他今生將再也無法對她說出那句反復練習了很久的話“別來無恙,你一直在我心上”。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令你無法自已的人。
因為ta,你向著那個城市的方向駐足了好久,總覺得那是最美的地方。
因為ta,你對那道不喜歡的菜格外開恩,原本你不喜歡的芹菜卻成了每日必食的饕餮。
因為ta,你甚至對每一個乞討的孩子都會給予施舍,只因ta跟你在一起時是善良的傻瓜。
因為ta,你愛上了那個作家的每一本書籍,只覺得也許你們會在某一相同的時刻不同的時空里共同研讀某一段文字。
因為ta,你從來覺得生活還有期待,生命或許還可以重來,生死早已至之度外。
別來無恙,你在心上。我念你一世,不求你有任何回響,只要你幸福,我便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