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等這次球賽等待了好久。
比賽的前一天是挑戰杯的決賽,他作為主持人準備答辯、實地路演、聯系公司、找老師完善,忙了大半個月,幾乎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
慶功宴鬧到凌晨,項目成員嚷嚷著去KTV再開一場,他擺手拒絕,微笑著說“家里管得嚴,明天下午還有球賽,放我回去睡一覺吧。”推門離開時,他沒有注意到旁邊學妹晦澀的眼神。
我坐在第一排,雙手緊握反復揉搓,卻沒能將溫度提高一點點。其實離球場太近的位置并不是最佳觀看點,我卻只想在比賽結束時,第一時間沖上去抱住他,分享他的喜悅。
33:17,中場休息。他在和隊員討論的間歇,沖我拋來一枚飛吻。四周瞬間響起了女孩子們的訝異聲,我雙手舉過頭頂給他比了顆愛心。
“惡心!”一聲兇狠的咒罵從我右側傳來,我指尖停頓,在皮膚上印下一道劃痕。哨聲響起,我清理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情緒,全神貫注地盯著球場上那道恣意的身影。
?“嘭!”他的身體重重砸在地板上。“嗒嗒嗒嗒……”手中的球脫落,孤零零地向場館邊緣滾去,似乎是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我顫抖著站起來,離開座位,向場上走去。耳邊的聲音好像很遙遠,有女孩子們的擔心,有隊員們的咒罵,有醫生的問詢。
我看著他被抬上擔架,雙手抱腿,滿臉痛苦,不似往昔和我打鬧后,噘著嘴喊疼。
從醫務室趕回來時比賽已經結束,計分器上鮮紅刺眼的40:45宣告他們隊的失敗。那尊金燦燦的獎杯在撞倒他的人手中握著,那人和他的隊員們笑得很猖狂。旁邊他的隊員們滿臉氣憤,在領隊的眼神威懾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觀眾漸漸離席,看客并不關心他為何被撞倒,又傷得如何,只記住了勝者的名字。我緩緩走到場地中央,走到他們面前,隊員的嘟囔聲逐漸清晰:“他們明顯就是故意的啊,易哥被抬走他們還在擊掌歡呼。”
“獎杯沉嗎?你拿不了太久。”
撞人者輕蔑地瞄了我一眼,“呵,那么不經摔,身體不太行吧,嘖,這能過上幸福生活嗎?”
易哥的隊員們挺有眼力見兒,及時沖過來分開了我們。在我打了對方一拳之后。
?“他輸了比賽,你們輸了人品,比賽他還會贏,你們贏再多次也只有不配。”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不再多看一眼身后的血雨腥風。
“這就是你的表態?打了一拳就算完事?也對,我就不該把你當男人看。你真的,太惡心了。”
哦,原來這就是剛剛右側的女生,他的學妹。我直視她說道:“你仰慕他,為他出頭,我很感謝,只希望你能注意分寸,看你攻擊我的樣子,我猜撞他的人不會有好下場。這事他之后一定會解決,他應該不想牽連太多無關的人。”
當晚,學校論壇沸騰,各種關于撞人者的負面消息漫天飛,評論區清一色的謾罵不堪入目。
病床上的他看到這些,捏了捏眉心,抬頭問我:“怎么辦,我本來可以等好了之后光明正大地打他一頓,現在好像讓他變成了受害者?憑什么啊。”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沒說話。
我的內心在說:“沒關系,該打就打,我和你一起。這種體面,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