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

圖片發自簡書App

因為你傻呀,那些年你愛過,也失戀過,等過,也錯過,你在你的圈子里肆意昂然,撒過歡兒,尬過舞,挑過事兒,挨過打。那般豐富多彩,固然不會記得轉身看看圈子外,也固然不會知道我的存在。

1.

‘高中’,呵,一個離徐然很久遠的詞。久到同班同學再次相聚,徐然已忘了他們大多數人的名字了。

聚會那天,曾睡對鋪的章小寒時不時擠兌她,那個坐對面的叫啥,你倒是說啊。

徐然和以前一樣咬咬唇,說到:你過來呀,看我不揍你,老是這樣有意思嗎?!

都說現在的同學聚會,其實是有錢的曬錢,有勢的裝腔,但這些都抵不上一個已婚婦女,拼命的曬娃兒,曬老公。所以在開同學會之前,班長就在群里說了,不許帶家屬,免得現場虐死一批單身狗。

有人A調侃:呀呀,難不成,班長大大還沒主兒。

有人B:胡說,班長大大當年的英姿,大家可是深切記在心里,怎么可能沒主呢,一定是嬌妻太美,不愿帶給大家伙兒瞧。

有人C:你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和當年一樣不靠譜!。

有人D:哎哎,還記得當年放在班長大大歷史作業的那封情書嗎。

這句話后,群里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終于有人@了徐然。

當然,徐然對在群里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來參加這次同學會,也還是因為章小寒打電話通知她的。說她再不來和同學聚聚,大家都快要忘了彼此了。

李佳佳舉著酒杯,走到徐然和章小寒旁邊:寒姐,來,走一個。

章小寒端起酒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這個是徐然?!李佳佳有點兒不相信的盯著徐然,和以前不一樣了。我都認不出了。

過了這么幾年,誰還不變變呀!徐然舉起酒杯,示意可以來一杯。

李佳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作風也和以前不一樣,記得當年畢業晚會上,就你一人沒喝酒,還記得當年那誰幫你擋酒來著。

胡大勛。章小寒插了句嘴。

徐然扭頭瞪了她一下。

對對對,是咱們的胡大大,大勛,大勛人呢!之前不是在群里講好了,要當面向你問清楚的嘛!

徐然一臉懵逼,章小寒就把在群里發生的事告訴她,邊說邊教育她,誰讓你現在不上QQ,群里發生了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吧,還有啊,你也不發發動態,剛才李佳佳半天沒認出來你。說完,丟給徐然一個白眼。

是有多久了,好像高中畢業后,徐然就沒再怎么上過QQ了。沒有什么特別原因,只是覺得,有事就直接打電話,而QQ這種社交軟件是無聊且時間充裕的人才會去玩的。而發動態這件事,徐然的理解是,干嘛要把自己的心情寫給外人看,然后讓別人來說三道四呢?發自己的照片,然后求什么點贊量,就更不能理解了。

2.

高中的時候,徐然拜托表哥幫她申請了一個QQ賬號。那還是在章小寒的強烈要求下:馬上要建班群了,大家都有QQ的,就你沒有,我回頭想聯系你怎么辦?

不是有電話嗎?!徐然不解。

以后咱們畢業了,要是不在一個省,那電話費得多貴呀,哪有QQ來的方便,有網就行。

那時候的她們明明剛上高一,卻已經想到高中畢業的去向之類的了。

所以那次國慶回家,徐然就讓表哥幫她申請了一個號,加的第一個好友就是章小寒。通過章小寒,她又陸續加了班上的其他一些人。表哥教她逛空間,可以給好友點贊,也可以評論。徐然滑動鼠標,向下拉,就看到一條章小寒轉發別人的說說:冬天快來了,你還在嗎。配圖是被冬天的雪覆蓋的他們學校。十月份的天,明明還帶著一絲夏天的余熱,但看到那張圖的徐然卻感覺到了一股冰涼的氣息朝她襲來。大學之后,她聽到一個詞‘治愈’,大概那個時候的她,就是被那副圖治愈了吧。

她隨手也轉發了那條說說,附詞好美。

章小寒評論,期待H中的冬天。

徐然回她,可是好冷>_< ?。

喂,想什么呢。章小寒推推她,胡大勛朝我們走過來了。

徐然依舊懵逼。

你不會連他也忘了吧,你當年那封情書可是誤塞給了他呀,‘情書緋聞事件’的男主角啊。

知道是誤塞,還不在群里幫我解圍,心里明明是想看戲。徐然邊說邊順手把章小寒手里的藍莓蛋糕拿過來,接著繼續瞪她。

章小寒撒手:然姐,我錯了。

徐然,章小寒,好久不見啊。也許是已經步入社會幾年,胡大勛已不似當年那副模樣,更加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了。徐然,同學們胡鬧,還在提當年那件事,我來跟你說聲對不住,這一杯我干了,你隨意。

那怎么能說是胡鬧呢,大家伙兒,也是為你們兩位單身男女著想啊,反正當年不還送過情書嘛,大家又是同學,知根知底。李佳佳不知什么時候又湊過來了,還是她本來就沒離開過。

可人家然然的男朋友待會兒還要來接她呢。章小寒插嘴。

周圍一小波人漸漸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而且然然當年是塞錯了,才給了胡大大。章小寒繼續插嘴。

3.

胡大勛有點兒懵。對胡大勛來說,他從來是活在焦點中的,籃球隊長,學生主席,老師的好幫手,同學們的好戰友,數不清的頭銜掛在他身上。不是沒有收到過情書,可那次的情書,居然被送到歷史老師那里,還被批了紅印送回來。而且寫情書的人居然是那個沒和他怎么說過話,一心只管畫畫,不管學習的徐然。

下課后他就找到她了,也不是質問,就是單純的想問問她怎么回事。

啊,那封情書?上課寫的,后來班主任來了,就塞給了章小寒,估計是誤塞進你的作業本了吧。

是,胡大勛記起來了,徐然的同坐章小寒是歷史課代表。

畢竟是學生第一次把情書正大光明的送到老師辦公室。所以在班里引起了小風波,但嚴格來說那也不算一封情書,因為那上面只有一句話,每個有你的季節,我都喜歡。落款:徐然。

所以老師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當做是學生們青春時期的詩意叢生罷了。

從那之后,胡大勛就有意無意的注意到了徐然。她走路的樣子啊,低頭畫畫的樣子啊,跑完八百米,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啊……

于此同時,徐然正專心致志的偷窺那封情書該有的收件人,看他托腮凝望窗外的樣子,拿起照相機認真拍照的樣子,跳高完成后的和好友比V的樣子……

青春,也許本就是錯綜復雜又簡單直白的單戀線,我們孤獨的站在一方,拼命的伸手,卻始終牽不到另一方的線。我們說放棄了,然后,青春也就結束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啊,都說是誤塞了。李佳佳第一個發話,順帶拉過胡大勛的胳膊,胡大大,我們繼續喝。說著搖搖晃晃的想走。

徐然,那,那個我先過去了。胡大勛攙扶著李佳佳離開了。

那個李佳佳分明是想看你笑話。章小寒拿起酒杯晃了晃,這么多年,兩人的感情還不說清楚,這能賴的了我們家然然嗎,你看胡大勛剛剛過來,明明是對你還有好感,想試探試探你。哎呀,亂死了,得虧陸盛把你收了,否則又和他們攪在一塊了。

錯,明明是我把他收了。徐然得意的笑笑,時間不早了,我先撤了,你也別玩太晚。

4.

車里,恰到好處的溫度,陸盛摸摸徐然的頭發,聚會怎么樣?

沒有和你在一起好。徐然老實說。

那你高中沒有我的日子是怎么度過的。

靠偷窺你,意淫過來的。

陸盛捏捏她的手,我現在才知道你原來這么恐怖。

只有恐怖嗎?

陸盛裝作歪頭想了想,嗯,還有一點兒心疼。

那還不是因為你傻呀,那些年你愛過,也失戀過,等過,也錯過,你在你的圈子里肆意昂然,撒過歡兒,尬過舞,挑過事兒,挨過打。那般豐富多彩,固然不會記得轉身看看圈子外,也固然不會知道我的存在。

陸盛猛的抓起徐然的手放在唇邊,那我現在應該慶幸我足夠幸運,在你沒有放棄我的時候遇到你。

嗯哼,那個時候,我是已經打算放棄你了,誰讓老天讓我們在景德鎮又相遇了呢。

說真的,如果有時光機,我愿意比你注意到我,更早注意到你。可事實上沒有,所以我現在更加心疼愛護你。

咦,陸盛,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心人了。

從遇到你的那一刻。

打住,認真開車,不許說話。徐然扭頭看向窗外,看,下雪了。

此去經年不變,愿和你一直相守至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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