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世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四

? ? ?? 去福州前,圣松先打電話給黃措,他正在約會。圣松從福州回來后,決定把自己里里外外審視一遍。

? ? ? 于是另外打給占梓,他說福州的朋友們其實都挺急的,卻不知道要怎么辦。

? ? ? “北京那邊可能有辦法。”他知道占梓和宏朗間的事情在心里沒過去,兩個人之間還有嫌隙,沒直接說名字。同時明白,這個事情是很急的,絕對不能意氣用事,時間才是關鍵。

? ? ?? “我去福州吧,我們一起商量下辦法。有必要時一起去趟北京。”

? ? ? ? 到福州的時候,一群人正在黃措家里看電視。圣松啪的一下關掉電視,“趕緊打電話給朋友看有沒有認識的律師,什么時候了還看。”

? ? ?? 他給滕然打了個電話過去,滕然還在城大讀研,上個月剛見了一面。言語中溫情未散,又是安慰又是幫忙的,給了很多建議,以及在福州律政朋友的電話。黃措似是受了鼓舞,亦已得到一個昆山律師的電話。當天晚上,占菲又是負責聯絡各律所,忙不迭記錄程序及處理方案,整理最佳辯護路徑,又是傳給已經到當地看守所的曹華叔叔。

? ? ? ? 期間,占梓說了幾句曹華叔叔似乎沒有太上心。黃措聽不進甩門去房間了。其實占梓要表達的意思是,這件事可能最終只能靠305集體,因為這個家庭的意志業已瓦解(兩個孩子都進去了)。

? ? ? ? 生活給人的啟示是,若劫難只發生在旁,多數人如溫水之蛙,疼痛未覺。

? ? ? ? 黃措甩門還因為,圣松極力保薦了宏朗。一提到宏朗,他幾乎嘲笑般脫口而出,“當朋友可以。我不指望一個彎的在這種時候能貢獻什么力量。”

? ? ? ? 圣松尷尬地不知要回以什么表情,見占菲嘴角劃過一絲報復意味的快感。他意識到,基本上京閩聯動的方案已沒希望,305不相信宏朗。

? ? ? ? 第二天,一行人去了滕然推薦的那家律所,詢問了很多相關的法律問題。最終還是沒有拿出果決的方案,就這樣一連好幾天,沒有實質性的意見。原本福州之行對占梓的老師抱有期待——福州中級法院老院長,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占梓帶圣松去了他老師家中,可惜成見太深,占梓妹妹當時離婚去投靠宏朗受委屈的事情導致他在主觀上不看重北京的方案,面談最后也無果收場。這種事情圣松不好講什么,兩邊都是朋友,宏朗說占菲當時過去挑輕怕重的,根本不是來公司幫忙;占菲又說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叫去北京騙自己的離婚費。

? ? ? ? 至此,圣松覺得,曹華的事情自己可能幫不上了。他上動車即把自己關在廁所里哭了,呵,那么好的一群朋友——他有點厭世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五

? ? ? ? 他一個人去那家島上有點名的“大兵酒肆”,喝了整瓶XO,酒意勾起往事,上去唱了首《傷信》。這首歌是那年去寧德看曹華和黃措時,三人坐在咖啡廳共飲一壺花茶時聽到的。時間改變人,當日的茶香,今日的酒濃。他唱得有點歇斯底里,福州之行黃措多少傷了他的心。下來后,隔壁有個人遞過來一張名片,抬頭寫著風聲影視。他朦朦朧禮貌性地一手接過來,結了帳就要走。旁邊那個秘書模樣的小伙好像有點不高興,說:“嘿,黃總給你面子喝酒,怎么不是····”

? ? ? 他已走到門口,轉身有點趔趄,頭暈還是強行思考那句話,在腦中拼了拼,不是什么的想不出。最后說的是不識抬舉——他看到那個黃總當時就伸手去攔身邊的小伙,對自己點了下頭。微笑著自己哼了一聲,上了輛的士回去了。

? ? ? 第二天酒醒,他按照名片上的電話發了條短信:很久沒喝酒,昨天大醉,不好意思。黃總說沒關系,什么時候有空可以見一下。雖然知道這個公司,但往往尊重,就心生敬畏不敢靠近。圣松對當老板的有時候會自卑,當不怯而愉快地說出“可以今天有空”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 ? ? 他們約在SM廣場吃了頓午飯,黃辛平一直侃侃而談影視的項目。圣松首次接觸影視,聽是聽的下去就是什么話頭也接不上,他甚至不知道為何對方給自己時間見面。他說了一大堆,也沒談什么事宜,無非是手上的項目和演員陣容,說倘若有相關的資源可以導入。圣松苦笑了一下,自己哪有什么資源。不過,他一直對劇本還挺感興趣,看過很多劇情類電影有自己的一套審美標準。

? ? ? “能否給我一兩份劇本,我找找感覺,實在是沒有什么頭緒。”

? ? ? 黃辛平說自己現有的劇本無非是都市戀愛或者古裝穿越什么的,隨手給他發了兩三份過來。圣松打開手機看了看,的確是一些自己根本不會有興趣的題材,想或許行業有所顧忌,不會對新友開放太多信息的緣故。便搶先去結了帳,準備結束這頓午餐。

? ? ? 黃辛平問:“你住哪,怎么回?”

? ? ? “祥店,就在這附近,我打車。”

? ? ? 司機已在門口準備好車,接他一起,他們去軟件園順路經過祥店,圣松亦沒推辭了。

? ? ? 這一日,黃先生來電話,說自己在公司今天有閑,可以過去做客喝茶。圣松在家無聊,欣然答應,便整裝前去。

? ? ? 煮茶放影,不在話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六

? ? ?? 黃辛平和圣松去了趟北京,參加閩籍新經濟峰會,當天返廈。

? ? ?? 圣松和黃辛平走出機場,過安檢時前面站個美女他光顧著看,一邊在手機里查張工凡,把黃辛平跟丟了。眉眼搜尋間,黃總反身回來,拿開正在接的電話,慍怒道:“怎么回事,跟上啊!”

? ? ?? 圣松有點尷尬,做了個鬼臉。小跑著,正在組織語言要回復宏朗問他張工凡什么時候會落地可以約飯。這時正聽到黃辛平拿著那電話在說:

? ? ? ? “你幫我約一下張工凡,晚上的局。”

? ? ? ? 圣松差點跳了起來,邊尖叫地說:“我正在約張工啊,你也是嗎?”

? ? ? ? 黃辛平受到驚嚇似的,一臉疑惑地問:“什么?”

? ? ? ? “我朋友對象是他,我正在想晚上把他拉到一塊呢!”說著把手機上的百度百科推過來。

? ? ?? "你朋友對象?"

? ? ?? “我朋友對象。我上次其實跟你提過。”

? ? ? ? 黃總掛了電話,意思是相信了。但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 ? ?? “成,那你幫我約一下他,晚上我們和他談一下咱這個片的合作。我有預感,這部電影在豆瓣上會有8.0的評分。”

? ? ?? “我相信!”圣松接過黃總話頭的自信,“可是他現在好像不怎么幫人剪片了”

? ? ? ? “談談看,項目合作的方式可以多樣。也可以友情加盟。”

? ? ? ? “我們馬上完片了,合作可能性會大嗎?怎么友情加盟呢?”

? ? ?? “蹭下他的名氣,讓他在最后的一些分鏡里出現。但是制作隊伍不包括他。”

? ? ? ? “ 那樣也太不厚道了吧?可以說有點沒品。”

? ? ?? “ 你知道嗎?有次我請李蘭,她是零報酬加盟的。”

? ? ? ? “那是有可能。在演藝圈,音樂界是一股清流,像樸樹、許巍他們,如果對某個作品感興趣,偶爾是可以不圖回報的。但電影是大資本行業,我朋友告訴我,給了錢也不見得是自己收到腰包里。”

? ? ?? 話說到這里,其實他已經察覺到對方的不快。他知道,以雙方當前的交情,并不夠格與之談條件。但過往的經歷告訴自己更要迎難而上,就算項目吹掉也比拖延要好。

話說宏朗,他當年從阿根廷老媽那里死活要到了一筆錢,在北京辦了個公司,也在福州的校友圈風光過。但后面的幾年,應該是倒了,找幾個朋友都借了錢。借錢這件事情,要多敏感有多敏感,如果事業好,別人要分紅;如果僅借貸而論,若沒時不時公關寬慰,基本上消息就會不脛而走。

? ? ?? 就說以前宏日中學的段長,他現在在廈門創業,圣松和他的對話:

? ? ?? “你們這一屆都長大了,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樣,有沒有做比較大的,可以交流一下資源。”

? ? ?? 圣松平常除了305以外圈子較窄,沉吟道:“福州的上次春節聚會你都有在啦!都過得還行吧。北京那邊宏朗和桑木好像不錯。”

? ? ?? “桑木我知道,他在葉游網游公司;宏朗,聽說一般,好像四處在借錢。”

? ? ?? 圣松知道,段長只是就事論事,并未帶褒貶色彩,說快了也只是善意地暗示自己在經濟來往上小心。他感到很痛心,305,這個用十年經營的友情圈子,名聲已經折了一大半,未到而立啊。連老實巴交的李柚也漂泊緬甸。這個集體曾經令朋友們羨慕,也多少自豪過。

? ? ? ? 他數了數自己的資金,下定決心在友情上搏一把。他知道,生意失敗了,資金缺口往往像大火一般杯水車薪。他打了個電話給宏朗,說自己正在湊這邊的款項,手上只有十萬,先打過去,讓他先在北京走動。用支付寶劃了過去。

? ? ? ? 宏朗也不推托,他說那成,自己手上也沒錢,現在還是張工凡給介紹了一份工作在干著。若真要救人,那肯定還是要四處走動。他說了自己覺得或許能使的上力的兩個朋友,有一個是最高檢的檢察長,一個克拉瑪依市的副市長。并主動發短信邀請圣松有空的話可以去北京一趟。

? ? ? ? 那時候,剛好和黃辛平在香港回廈門的飛機上,沒來得及回復消息。出機場時,他就收到宏朗后來發過來的一條信息:

? ? ? ? 我對象今天正好要去廈門考察!也太巧了,對了,他新電影要在漳州取景,到時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探班,大概下個月的樣子。

? ? ? ? 圣松感到很驚奇,有時候一些巧妙確實出人意料。他很想去北京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但是苦于近期根本脫不開身。張工凡的信息他很熟悉,有國內電影第一剪輯之望。一直想著要怎么用這個IP,又是朋友,一定不能搞砸了。要不要告訴黃辛平也是一個問題,他總覺得這個黃總對自己是不太真誠,不愿過多扶值自己。

? ? ? ? 做一件工作,對的感覺他懂,伴著不經意中的尖叫和情難自禁,一種對靈感及友鏈感恩不盡時而漫步云端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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