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頭的太陽是暖橙色的,曬到身上已經沒有溫度了。白沐禾呆呆的望著院子里的兒童搖搖木馬,那還是女兒還沒出生時,林先生早就準備好的。那時候白沐禾以為那就是永遠了,等到女兒出嫁,她和林先生會約著朋友結伴環游世界,每天醒來第一眼看過去都是林先生不再年輕卻依然吸引著她的臉,趁著兩個人不清新的口氣,做不到交換一個吻,至少能得到林先生還不算清醒的一個微笑,加上一個“早”。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去,光亮帶走的不僅僅是溫度,鏡子里赤裸的自己讓白沐禾陌生,原來自己很久不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不人為的光澤和飽滿已經很久不見了,看著死水一般的眼神,白沐禾自嘲,連自己都不會喜歡的眼神,還期待著林先生看過來會有什么樣子的反應呢。
放好熱水,白沐禾將自己泡進去,耳膜的鼓脹感和胸口的窒息感提醒著自己,時間帶走的不僅僅是肉眼可見。
上好的人工制品拯救了白沐禾沒精神氣的身體,立體了五官,除了眼神之外,鏡子里的女人跟一個小時前的白沐禾判若兩人。
那雙漂亮但是不算好穿的鞋子是今年林先生拜托朋友帶回來的舶來品,因為平時工作的原因,白沐禾幾乎沒穿過,當初套在腳上的欣喜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身為項目的領頭人,除了永遠改不完的圖紙,還有讓白沐禾已經麻木的人情關系,雖然能熟記行業標準規范,但是提起隔壁院子里的鄰居,白沐禾永遠記不住男主人開著什么牌子的車子,女主人的著衣特點,甚至每次遇見都尷尬著不清楚隔壁的小孩子到底是六歲還是九歲。
深呼吸幾次,感受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覆上一層薄薄脂肪的腹肌,線條已經不算明顯了,但是好歹,還撐得起這條修身的裙子,至少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是線條柔潤的女人。
掛著高跟鞋踩油門,這事兒被林先生以不安全的理由教育了很多次,習慣就變成了任何時候都可以加快速度的平底鞋,白沐禾重新適應著腳踝的微酸感,車子隨即轟鳴起來。
白沐禾很久不出來玩兒了,各種意義上的,今天回到結婚之前的樣子,還是有人愿意來要電話,酒保也送過幾次別人請的酒。按亮電話,跟唐三角的對話還停在兩天前,唐三角問她有什么打算,她說不知道,唐三角說都隨你,她說好。所以今天晚上會來到這個很久沒來的店,點著很勾人的酒,白沐禾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那個男人聲音很好,白沐禾還在出神的時候,這個聲音把她勾回到眼前的燈紅酒綠。聲音的質感很厚重,質地柔滑,像上好的黃油帶著蜂蜜融化在溫度微高的鍋子里,轉上一轉,滑燙就留在耳道里,指尖一涼,手里的杯子被換上了顏色純凈透明的香檳。白沐禾一轉頭,男人好看的側臉映在視網膜上。
好的事情需要慶祝。男人晃著一樣的香檳,微微探過來要跟白沐禾碰杯。
什么好事?白沐禾將杯子靠過去,叮的一聲,兩個人都輕輕抿了一點。
遇見你。男人笑了,眼角帶著輕微的褶皺,眼神看著極為誠懇。
白沐禾帶著笑輕輕歪歪頭。這可不算是個好的開場白。
男人微微抿了抿唇。好吧,我想了很久,還是不能讓你滿意。
我期待下一次。白沐禾就要轉身走開。
男人先她一步攔住去路,杯子叮的一聲碰過去。嗨,又見面了。
白沐禾被逗得一笑。嗨,這么巧。
兩個人聊了很久,很是投契,白沐禾似乎醉在男人的聲音里,眼睛帶著笑望著男人,男人也一眨不眨的回望著她。
我可以邀請你共享明天的早餐么?男人靠過來,聲音貼著白沐禾的耳朵滑過去。
白沐禾抬頭,眼前就是男人帶著笑的嘴角。我可以要一杯熱牛奶嗎?
男人伸過手掌,白沐禾借力扶著輕巧邁下高腳椅,男人的手掌溫熱妥帖,貼在腰上的熱度讓白沐禾不自覺的靠進他懷里。
被進入的時候,白沐禾是緊張的,雙手推拒在男人胸前,陌生的鼓脹感,一點點侵入身體深處的感覺,陌生的當下讓白沐禾的身子都不自覺的縮緊,男人察覺,輕輕吻上她的鎖骨,手也沒停,拂過白沐禾的腰身環緊了她,聲音透過胸腔安撫著白沐禾。男人停下了沒有動,白沐禾生出些許尷尬。抱歉,我......不是很.....適應這個樣子......
男人翻過身退出來,輕微的笑聲透過胸腔讓白沐禾耳朵發癢。其實,我也有點緊張。男人扒了扒頭發。從你剛進來我就注意到你了,也看到有很多人請你喝酒,可是剛剛注意到你就覺得你漂亮的不得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注意我。男人捂著臉,聽上去有點挫敗。很多男人請你喝酒,你都沒拒絕,可是手里的杯子還是你剛進來時點的那一杯,老實說,我有點著急,想了很多想說的話,可是,還是被你笑話。
不會,白沐禾聽了捂著嘴咯咯的笑,很好笑。
男人像是求抱抱的大型狗狗,沒開燈的房間里,男人的眼睛還能讓白沐禾覺得委屈的亮晶晶。
白沐禾主動纏過去,舌頭跟著挑開男人的唇線,男人牙齒整齊,白沐禾卻是沒用什么力氣就探進去觸到男人的舌尖,男人反客為主,再纏過來就讓白沐禾軟了身子。
再次被進入的時候,男人很溫柔,白沐禾有了被疼寵的感覺,充滿力量的手臂沒離開白沐禾的腰身,滿滿的安全感讓白沐禾更加投入,主動環上男人的頸子,仰起頭跟男人索吻,男人感受到白沐禾的主動,像是找準了興奮點,動作多了些強硬,雙手握著白沐禾的腰律動起來。
以前白沐禾問唐三角,男人的聲音能好聽到什么程度?彼時的唐三角看著不遠處的柯先生,笑的邪氣。當然是想要榨干他。
那時候白沐禾以為唐三角不正經,翻個白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墒乾F下,男人投入的氣音就在白沐禾的耳邊,偏生耳朵生得敏感,那樣好聽的聲音像是春藥一般,連阻隔都沒有的灌入白沐禾的大腦,除了身體,白沐禾覺得自己已經顱內高潮了好多次。
男人體力很好,讓白沐禾可以放肆的享受,嗓子已經啞了,男人的背上還有白沐禾沒控制好力道留下的紅痕,可是跟男人比起來,白沐禾胸前、腰身上這些青青紫紫的印子,讓白沐禾驚訝兩個人到底在一晚上都做了什么。
被陽光晃醒的時候,男人的手臂還圈在白沐禾身上,白沐禾輕輕抬起男人的手臂想起床,男人像是被吵醒般的緊了緊手臂,白沐禾又被拖回男人懷里。
輕吻印在額頭上,男人像大型犬類一樣埋在白沐禾窮前賴著不起床,白沐禾好氣又好笑,彈了一下男人的腦門兒,男人委屈的狗狗眼讓白沐禾心里跟陽光一樣暖和。
白沐禾起床洗漱穿衣服,收拾完畢準備離開,男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來。要一起早餐嗎?
白沐禾笑的甜,回身印在男人唇上一個吻,拿著包開了門,想了想,下次好了,如果還能遇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