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慌

? ? ? ? 暗黃的玻璃窗框微微敞著,泛著些許白痕的兩扇玻璃伴著灼熱的風輕輕晃動,乳白的窗簾泛起陣陣漣漪。

? ? ? ? 意識慢慢回到身體里,來不及思考,她已經慢慢睜開了眼睛。

? ? ? ? 她側躺在床上,嗅著一股溫暖的洗衣粉的味道,怔怔地望著窗外。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 ? ? ?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猛地,蟬鳴嘶啞,她不由地拉回了思緒。恐懼漸漸籠罩了她的全身,她發現她忘了一些事,一些于她自己很重要的事,這不是宿醉后的遺忘,也不是時間作祟的淡忘。

? ? ? ? 她,好像失憶了。


? ? ? ? 這的確不是什么好事,讓人沒由來的一陣恐慌。她是誰?曾經做過什么?應該去做什么?她全然不知。

? ? ? ? 其實,這不是令她最害怕的,她怕的是,如果此時電話鈴聲響起,或者是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她該作何反應。

? ? ? ? 就像在全校師生面前演講卻倏地忘詞了,慌亂中苦苦地思索卻找不到一絲線索。她下意識地蜷縮起來,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被單,指尖發白,無助地一陣抽噎。

? ? ? ? 她不敢嚎啕大哭,她自覺地認為自己從前應該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小心翼翼的從前的自己在悲傷無助時就應該躲在床頭小心翼翼地抽噎,像自己現在這樣。

? ? ? ? 她仿佛很是滿意自己的表現。漸漸地,她哭得累了,便又再一次昏睡過去。在神思抽離的前一秒,她還是希望自己醒來后,這種尷尬的場面不會再出現。


? ? ? ? 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深夜,屋里已經褪去了之前的燥熱,讓人覺得舒爽。

? ? ? ? 她閉著眼躺在床上,周遭的氣息讓人心安,在這格外靜的夜里,潛伏著的時鐘滴答滴答滴答,暴露了行跡。

? ? ? ? 她努力地思索著回憶著,可沒能抓住半點痕跡。失落之余卻比之前多了一份惴惴之中的坦然。

? ? ? ? 她睜開眼,四下打量著。這是一間五十平米左右的單身公寓,裝扮得極是溫馨又情趣。

? ? ? ? 小窗臺上的吊蘭正大匹大匹細致地放肆地綠著,從正中冒出的小細藤也是嫩嫩綠綠的,尖梢開著黃蕊的小白花,煞是可愛養眼。

? ? ? ?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什么會關注這么一盆小小的綠植,也許這是自己失憶之前的鐘愛吧。

? ? ? ?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卻又是那么的熟悉,連陽光下的灰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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