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篇可能有點難度的,是2016.7月某夜夢境,醒,奮筆記之如下:
我在深山游一古寺。倦,出而迷其路,前方遇一座荒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會走進一間平房,一男子在里面打坐,念念有詞,竟是些個佛語。男子面如涂粉,消瘦尖嘴,似得了癆病。走入屋深處,過一間小房,一間很舊的廁所,便有一扇門,仿佛有光。原來門上有一扇窗,我走過去,見一條大河,流水湍急,河灘荒草凄迷。這時,我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河上緩緩擺來一艘船,卻不見一人,推那船的,原來是一只土狗,它將船停泊岸邊,用尖長的嘴巴銜住一只繩圈,喂入一木栓,于是船就不再漂走,它便上了岸。再一看,狗就沒了。
怪而問其故,屋主說:“不足為奇,這便是家犬阿黃,算不得本事,村內之犬皆能為之。”我問:“狗驅船,往何地?”屋主大笑:“狗事,人焉能知之?只聽說尋至江深處,停船,潛至江底,尋得金數粒,塞于犬齒,以備他日所用。”我更不解:“狗能得金,且不怪之。然狗藏金,是以何故?”屋主說:“村人好攜狗同游,船會于江心,多有畫舫,伶人也。藏金者多為公狗,則以金粒贈江中伶人。伶人得金,停舫而歌,人遂迷,棄船觀之,不知日沉,狗亦可互為嬉戲終日。與母狗伺機為樂焉。”
屋主怪曰:“君何至此?此村生于天地間,荒僻不接,不曾有外人至。”我將迷路的窘境告知了他。屋主笑曰:“這有何難?一犬之力足矣。”遂喚阿黃,待犬至,又曰:“可隨之。”
狗得船,入江,我坐船上。船行,順流而行,兩耳獵獵有風,狗坐船頭,唯視前方。約莫半日許,肚子“咕咕”作響,狗將船靠岸,入一瓦舍,齒中吐一粒金,賈四枚包子回。分食之,味頗好。后,復行數里。
我感其恩,欲撫之,但見船頭空空如也。此境怪石嶙峋,有鳥如老人般咳笑,不知何怪也。船逆水,卻能前行,怪之,見船尾水中,一犬奮力游水,力推船而進。又行一里許,遇大霧,船入霧,不辨五指,睜眼看時,那見甚么狗船,唯見兩腳立于一溪流中,流水淙淙,兩鞋皆濕,抬頭,忽見來時那古寺……
步入古寺,將此事告知老僧。老僧怪而細問之,口中訥訥有詞:“狗頭金,狗頭金…..”數日,復入古寺,不見老僧。寺內一僧告曰:“尋金去,未返。”
我抬頭見一大佛,高數丈,其身鑲金,但已黯然失色,剝蝕不堪,時有蟲豸爬行其上,視之,螻蛄也。梁柱懸一山水古畫,角落畫一黃衣人,手攜一囊,面目不辨,似有野渡無人之意,不知自何人之筆。畫毀,旁有一鼠穴,有一白鼠作作索索,口銜一無頭螻蛄,貌甚凄然。見人來,竊而逃入穴中。我見地上恰有一蟲頭,口器閃閃有金色。
其后,仍不見老僧蹤跡。遂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