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會偏心嗎?我的會,但他們總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對你們?nèi)齻€都一樣”,真的一樣嗎?
都說老二就像夾心餅干,爹不疼,娘不愛。在我身上好像真就是這樣的。沒有小侄子之前,在父母心里應該是哥哥、妹妹、我;有了小侄子之后,就是小侄子、哥哥、妹妹、我。這么多年來,無論哥哥有多么傷他們的心,但總歸還是偏愛他的。
哥哥比我大四歲,比妹妹大六歲。
小時候哥哥很膽小,不敢一個人睡覺,總是吵著要跟父母睡,然后我就被安排自己睡一間很空的房間,一張很破舊的床了。那時我應該是三四歲還是四五歲吧。
農(nóng)村里,小時候,計劃生育很嚴,經(jīng)常會有人來村子里挨家挨戶地搜,搜到是要罰很多錢的。有一次,計劃生育的工作人員又來了。爸媽準備帶我們出去躲。但是一輛摩托坐不下那么多人。媽媽就對我說“你在家睡覺好不好,睡醒了我們就回來了”,我說“好”,然后就帶我去床上躺著了,他們就開車走了。那時我也是四五歲的光景。還記得那時明明是白天,房間卻暗得像黑夜。
小孩子都很喜歡過年的吧。爸媽會給孩子買新衣服,還有許多零食,可以走親戚。有一說一,小時候很喜歡過年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有紅包收,那大概是小孩子一年中最富有的時候。可小時候家里窮,沒有小轎車,走親戚只能靠一輛摩托車,很明顯兄妹三人有人不能去。說好的輪流的,今年哥哥跟妹妹去,下一年就輪到我去了。可是下一年還是我被留在家里。那時候很委屈啊,怎么跟說好的不一樣呢?就哭啊鬧啊,到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可能還會被罵或被打。后來大一點,媽媽那邊的親戚都不認識幾個,媽媽就說我怎么這么笨,以前不是見過嗎?我心想,以前見過嗎?一歲?兩歲?三歲?還是四歲?我本來記人臉就有點困難,何況是那么久沒有見過的人。有一次在廣州,去表哥家,大姨和某一個表哥還問別人我是誰。看,不止是我不認得人吧,別人也不認得我。
說到買衣服,我媽有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買衣服買鞋子總是買不對我的碼數(shù),哥哥妹妹的就可以。最奇怪的是買的時候總是帶上哥哥妹妹,不帶我。
孩子都喜歡聽到別人的夸獎。小學時,老師都夸我寫的字好看,那時妹妹寫字還不怎么樣。有一次在家里說起,妹妹不服氣,要老爸評理老爸在看了之后很自然的夸了妹妹,說她的字好看,這還沒什么,可他卻說我的字丑。好像到現(xiàn)在為止,老爸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說我字丑的人。
哥哥念初中的時候,我還念在小學。那時候哥哥吵著要買手機,老爸就托小叔從廣州給哥哥帶了一部回來。后來我上初中用的是舊手機。到我初三妹妹初一時,我有提過想買一臺手機,舊的那臺很難用了,可是被拒絕了,老爸說你有錢你自己買。不久,妹妹鬧著要買手機,他們說好不買的,可是臨近春節(jié)時,我在書桌上發(fā)現(xiàn)了新手機,給妹妹的。不是說好不買的嗎?呵呵!老爸還說了一句跟“你有錢你自己買手機”差不多的話,就是“你有錢你自己充話費,我不會給你充的”,到現(xiàn)在我都沒叫過他給我充話費,可是妹妹手機的話費都是他充的。
中考前,我發(fā)燒了,挺嚴重。打電話叫老爸來學校接我回家,電話通了,我說我發(fā)燒了可不可以來接我回家,老爸說沒有空。我理解,這段時間老爸很忙,但可能生病的人特別敏感吧,聽到之后,我眼眶立馬就紅了。之前妹妹第一次來大姨媽,老爸還來學校接她回去了。后來,老爸是來接我了,可看我在校醫(yī)那里拿了藥,加上我看起來還挺正常的,他就沒放在心上,沒有帶我去看。他們不知道,那時我是越燒越清醒,回家后媽媽也沒在意。第二天,爸媽照常忙活,結(jié)果我就暈倒了在廚房門口,把在家?guī)≈蹲拥纳┳訃樀貌惠p。第一次感覺到,沒有光亮的世界是如此恐怖。
初中畢業(yè)的暑假,有一次叫媽媽給我買姨媽巾,因為我沒有錢。她買回來了,是我沒見過的牌子,組合裝,一大包,看起來就很劣質(zhì),嘴里罵罵咧咧、大概夾雜了一絲的厭惡說“我上班都累死了,還叫我給你買衛(wèi)生巾”。當時,我很難受,真的,我感覺到了一絲厭惡。后來,妹妹來姨媽,媽媽去逛超市買回來了,某空間的,沒有一絲不開心,甚至心情還挺好。對我跟妹妹的態(tài)度怎么差別這么大呢?
去年暑假,我三下鄉(xiāng)回來就感冒了。妹妹拿出了一包感冒沖劑放在桌上,叫我沖了喝。我沒沖,媽媽回來看見了,就問妹妹是不是感冒了,妹妹說沒有。然后就問我,我還沒回答,她就就否定了,說“不會吧,怎么可能感冒”,已經(jīng)快沖出喉嚨“是”,被我咽了回去。那兩天,我咳嗽,流鼻涕,還不夠明顯是嗎?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記不太清了。這么多年來,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你是姐姐,要讓著妹妹”,可是怎么沒有叫哥哥讓著妹妹的呢?因為這一句話,好東西要先給妹妹挑,妹妹的零花錢永遠比我多,不管誰的錯,被罵的都是我。怎么這么不公平呢?可是爸媽卻覺得對我們?nèi)齻€都一樣。
當然,他們還是愛我的吧。我發(fā)燒暈倒了,丟下了活兒回來送我去醫(yī)院,兩人在醫(yī)院陪著我掛水。剛上大學時,會叫我買厚一點的被子。我失眠很嚴重,會叫我不要想那么多,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會叫我早睡,不要熬夜。
可是這愛好像并不是均等的啊。
近幾年來,一直有人在我身邊說,要多理解你爸媽,他們很辛苦,不要總是跟他們鬧。
我理解啊,我知道他們很辛苦啊,可我還是很委屈啊。爸媽總是說我跟他們不親。我不想這樣的,我也想好好跟他們相處的,我很努力的,可是總是換來他們的不理解,時不時厭惡的眼神,刺耳的謾罵。我怕了。你能想象到我21歲可是已經(jīng)有11年的失眠史了嗎?你能想象到我小學初中總是做噩夢嗎?不是被哥哥欺負,就是被爸爸罵,然后哭醒那種。小時候還幼稚地想,我要是死了就不會這樣了,就不會痛苦了,他們也不會痛苦了。
我之前問過媽媽,為什么總是丟下我在家。她說“因為你乖啊,不會鬧”。至今還記得媽媽當時的神情,是笑著的,理所當然,沒覺得有一絲不妥。果然,乖孩子是沒有糖吃的。
這么多年了,還是會因為他們簡單的幾句話,我就紅了眼眶,很不爭氣吧?還是做不到不在乎,但已經(jīng)能很快釋懷了。不那么看重他們的話語、想法,也就沒那么難受了。
加油吧,保持這個滿懷期待、樂觀向上的你。該放下的放下,該堅持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