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如一切平常的日子,平靜無波。實在無任何特殊。
唯一值得開心的事情,不過是周末。可以約三兩好友一起去逛街,喝悠閑的咖啡。
不過真是不巧,臨回家的時候,天公不作美,竟淅淅瀝瀝地發泄出情緒來。以為不用多久便會停止,心中并不著急。
沒想到這雨也是牛脾氣,說讓它停,它還卯足了勁兒往地上灌。無奈只得嘆氣,我要被擱在城市的一端,受這冷風吹。
如果不是衣著單薄,手中又提了數物,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叫,我還是比較喜歡這綿綿風雨天的。
張志和在《漁歌子》中寫: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這意境多好,能在一個春日的天氣里垂釣在湖邊,釣得鱖魚三兩條,伴著飄落的桃花,煮一碗桃花羹,煲一鍋鮮魚湯,下雨又何妨?
蔣捷在《虞美人聽雨》中說: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悲傷的氛圍,讓獨在異鄉的人兒總是能夠想起家里的溫暖和柔情。除卻這些不開心的基調,聽雨卻是一件有益身心的活動,能一個人端坐在陽臺的長凳上,手撫一本書,泡一杯帶點兒奶香的咖啡,聽隱隱約約的鳥鳴,看若隱若現的天光,雨打浮萍的聲音流淌過心底,被寧靜的氣息包圍著,好像在天地間除了雨和自己,身外無物,這一種至純的境界,倒是美好。
王維在《山居秋暝》中道: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一言便道破這山中人的自得其樂,新雨后的清新空氣是我們這些客居在大城市喧囂聲中的旅人無法體會,只能向往的珍藏版喜悅。這空靈的天氣,澄潔明亮的秋日芬芳,想來想去也只有在心中空余嘆息。誰能不愛這山中的新雨,誰能不愛這略帶涼意遲來的黃昏?郭云稱贊:“色韻清絕。”恰到好處。
我還在商場的玻璃櫥窗后聊想自己對于下雨天氣的種種感慨,你的電話打來。
你問我在哪兒,我答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在“你等著”三個字的余韻中結束通話。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你便驅車趕來,不顧連珠炮似的豆大雨點,雨傘都沒撐好,就快步沖進商場大門。
我看著你矯健的身影,還未開口叫你,通過四處搜尋,你已經找到了我。
不期然對上你深邃的眼眸,我真不想承認,你的眼睛好似一灘旋渦,任誰都抵不過那里的深情。
看著你后背微濕的襯衫,半干的一綹綹頭發,順著指尖滴落淚珠一般的小雨滴,微微不平的氣息,我忽然就心軟得一塌胡須,現在我多不喜歡這下雨的鬼天氣,它把你搞得這般狼狽,雖然最終的罪魁禍首是我。
你先顧的不是擦干身上附帶的雨絲,而是問我冷不冷,餓不餓。
等了半天的雨停,沒等到,卻等來一個抵達愛情的機會。
我想我尋尋覓覓的所謂romantic的愛戀,也不過就是有雨的天氣,無論停留在城市的哪一端,都有人不遺余力地為我送來一把可以遮擋風雨的器具。不至于大半的時光都消磨在等雨停,而不是牽著一雙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難道這還不算是愛情?
這個時候,我再也顧不得感念“山色空蒙雨亦奇”,“天街小雨潤如酥”等等與我無關的名句也好,大詩人也罷,我過我的平常日子,他們吟詠他們的“為伊消得人憔悴”。
我只管看著你,笑盈盈。
?"????"???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