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君之
若水君之
【是逍遙的點梗,感覺寫得ooc嚴重,占tag實在抱歉,如果寫得不好,對不起我就是來玩的,別打我……(文中的若水君之是南國蝶姬的名字,不代表作者本人)】
相思樹下,花瓣一片一片地落下來,像是人們未了的心事飄飄灑灑,等待著有緣人去解讀。
閑來無聊的白月初坐在樹下,一邊舔著一品五彩棒,一邊拉長了聲音說“容容姐啊,容容姐,等在這里已經好久了那個續緣人來不來啊。”
容容撐著傘守在樹下,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閉緊嘴巴,一言不發。只是眼中含淚盯著遠方。
難道這個人,和容容姐有什么關系?白月初伸手在容容眼前晃了晃,又輕輕呼喚了兩聲,看容容確實沒有理他的意思,就轉過頭去,繼續吃起來。
“那個人,從遠山而來,宛在水中央。耽于長安之景,只羨那一樹桃花,不羨相思樹。”容容說了這一句話之后,低下頭去。白月初偷眼看去,確實有眼淚落下來。
白月初聽得懵頭懵腦,什么宛在水中央,什么長安啊?
容容看出月初在想什么,用手指了指遠方那云霧繚繞的河水,說“看,他不就在那嗎?”
月初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有一葉扁舟,慢慢地向這個方向劃來。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等的人,他剛想伸手向他打個招呼,容容卻在此刻轉身離去。
貌似她并不想見這個人,那當初為什么要答應為他們續緣呢?
他一直沒有問明白,只知道容容姐在涂山圖書館內待了一天沒有出來。
“難道這個人,是容容姐從來沒有公開過的,喜歡的人嗎?”白月初壞壞地一笑,去找蘇蘇了。
只有容容抱著一本舊書,把書翻到“若水君之”那一頁,撫摸著她名字下面的“秋山志遠”四個字,任憑眼淚沾濕了紙頁。
一天之后,容容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找到正在妖馨齋大吃大喝的白月初,說“去相思樹下吧。那里有人在等你。”
白月初聽了,忿忿不平地吐了吐舌頭。雖然他被戲稱為涂山童養媳,但也不能就這樣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吧。
但他轉念一想,去了不就能探清楚當年容容姐和那個人的故事了嗎?想到這一點,他就拿了一打五彩棒,興高采烈地去了。
從這里到相思樹下有一段路程,但這一段,白月初走得一點都不疲累。因為他馬上就要揭開容容姐戀人的真面目了。
但是今天的相思樹下卻很安靜,其他人都沒有在這里,只有一個女子,任憑相思花瓣落滿全身,也不去將它拂落。長長睫毛的大眼睛,正盯著一把團扇出神。團扇上除了畫,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字。
白月初在相思樹下猶豫了許久,還是走上前去。問她有沒有什么要幫助的。
她轉過身來,見到白月初,眼中閃爍著淚光,沖上前去就搖撼著他說“你是續緣的紅線仙嗎?你,你是否見過,見過這個人?”她從身上拿出一張畫像,畫像上的男子眉目清秀,眉心上像是有一道疤痕,或者是什么類似于疤痕的特殊標記,身上穿著紋著麒麟花紋的素絹白衣,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把團扇,畫上的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雖然男子生得芝蘭玉樹,連他一個男孩子看到了都忍不住心動。但是這個人,他確實不認識。倒是那個女孩子,如果不是蘇蘇先入為主,他一定會請她去妖馨齋吃飯,順便談一談其他的事情。
“怎么樣,知道嗎?”女孩看到白月初若有所思的樣子,急忙問道。
白月初眨眨眼睛,把手一攤。“抱歉,沒有見過這個人。”
“那你幫我找到他好不好,一定找到他!”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白月初被她晃得有些發暈,只能暫時答應她“好好好,只是,可不可以放開我,別再搖……”
話音未落,女孩自己松開了雙手狂奔而去。白月初看到那里有一個身穿褐色金邊衣袍,黑紗遮面的男子。當白月初看到他的眼睛時,心中不禁心中一驚。
那眼睛,就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眉心上有一道疤,瞳眸黑亮隱藏了心事重重。
女孩直接展開團扇給他看“秋山志遠,愿君長安……愿君長安。志遠,這句話是你給我寫的。你還記得嗎?”
男孩子一臉冷淡, 搖搖頭“不,我叫常山,姑娘怕是認錯人了。”“不,不會認錯的,因為這個……”她伸手想要去摸他眉間的傷疤。
“不要碰它!”男孩言語里有些慍怒。“我說過不認識姑娘,就是不認識,請姑娘自重。”
姑娘看著他轉身離去的絕情背影,一邊哭喊著一邊沖上前去,可他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白月初在后面氣得直跺腳,這樣絕情的男人,怎么會是這樣一位溫柔善良的姑娘的續緣對象?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正當他要去勸那位姑娘的時候,身后被人輕輕點了一下。
他還沒等問,來者先開口“這女孩交給我,你先去追他,記住,一定要追回來。”這口氣白月初一聽就是涂山容容。
他想逗逗涂山容容,反問道“你怎么不去……”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推了出去“叫你去,你就趕快去,再磨蹭,人就不見了!”
白月初只能悄悄地沿著那個褐色衣服去的方向一路追趕而去,一邊追一邊緊緊盯著他,生怕自己跟丟了。
也正是這極端的注意,讓他忽略了另一個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有三條大尾巴只晃動了一下就消失在他面前。只可惜,他沒有看到。
當他來到下一個轉角,正打算一鼓作氣繼續向前追的時候,面前一團黑影擋住了他的去路,他眼珠一轉間,就瞥見了他身后刻意隱藏的三條尾巴。見此情景他只能左手撓頭,右手像是要拿武器,腳卻不停地向后退。至于他為什么這樣做他也不知道,只能在心里敷衍著說,是在為那個叫常山的人爭取更多時間,從而掩蓋自己膽戰心驚的真實想法。
三尾黑魎看著這天真無邪又膽小的孩子,發出“桀桀桀”的笑聲,還沒等白月初說出一個字,他就覺得頭暈眼花,支撐不住就倒在了地上。
“白月初,就憑你的功力和判斷力,還想和我爭?”三尾黑魎一個飛身閃過。整個巷子里就留下了暈厥的白月初一個人。
三尾黑魎看到不再有人阻撓,臉上邪惡的笑再也難以掩飾。他用千里傳音呼喚了一聲“常志遠!”
走在前面的常山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卻發現來來往往的人,都好像和他無關。
他剛剛轉過身來,三尾黑魎就出現在他面前。
“常山字志遠,你可知你敗了!從你拒絕柳長安說不認識他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敗了。”三尾黑魎慢慢逼近常山,臉上帶著冷酷的笑。
“怎么?不打算交出來嗎?你在長安的記憶。交出來,我就放過柳長安,如果我走到這條街的盡頭,你還沒有交出來。那么,柳長安必死。”
常山的牙齒慢慢咬緊。三尾黑魎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刻意填補了一句“殺死柳長安這個一點武功都沒有的人類,我三尾黑魎一個就足夠了。”
“我交。”常山的聲音陰冷,但是有微微的顫抖,這個顫抖,讓三尾黑魎感受到了。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常山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像是畫的卷軸。
三尾黑魎轉過頭,得意洋洋地伸手去接他的戰利品。卻沒有防備圖窮匕見。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這幅畫的時候,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從橫斜處刺了過來。三尾黑魎只顧著看畫,冷不防被匕首劃傷了肚子。他捂著肚子向后退了兩步,用一種困獸猶斗的眼神盯著他。
“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只戀長安某,長安的美景,你們這些黑狐,是永遠體驗不到的。”他握著帶血的匕首,眼神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
三尾黑魎的嘴動了動,旋即身子一扭撲了上來。把他手中的畫軸大力奪過來,用利爪撓成了碎片。
在畫碎裂的同時,常志遠的心也碎成了千萬片。他一下失去了斗志,癱坐在地上。
那是他為表姐若水君之和他心中最喜歡的人繪制的畫像,她們是他這幾生幾世一直牽掛的人,如今,卻被三尾黑魎毀了……
窮兇極惡的三尾黑魎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伸過來搶奪常志遠手中緊握的匕首。常志遠把匕首緊緊地握在手里,手被匕首扎出了血。常志遠口中發出“咝咝”的,如蛇鳴音般的負痛聲,卻始終沒有放手。
“我已經毀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現在,我也要毀了你。”三尾黑魎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從口中噴出,搶奪匕首的力道越來越大。常山也覺得自己被這強大的力量越帶越遠。疼痛貫穿了全身,血流像五道紅色的河流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恍惚中想起了一個,在他心中壓抑了好久的場景。
那是一個桃花盛開的初春,常志遠還是南國蝶姬若水君之的表弟秋山志遠,每天都流連于山川花草之間。偶爾作一些畫,或者是詩詞。
這一天他的夢里出現了一位美麗的姑娘,她身上的粉色衣服,就像桃花一樣明艷。自從這個女孩子出現,就占據了他的整顆心,他決定,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找到這位美麗的姑娘。
但從那次夢中相見后,那姑娘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成了他心中的一個遺憾。
他認為,他與那位姑娘永遠沒有辦法相見了,但就像是被冥冥之中指引著一樣,他在描繪叢林景色時忽遇鬼火,藍幽幽的在他身旁躥來躥去,像是在指引他去什么地方。
他就跟著鬼火前進,不知走過了幾個日夜,也不知走過了多少地方。甚至他不知不覺走出了南國地界,他都不知道。
直到他來到人界,來到繁華的長安。那時正是清晨,露珠在桃花瓣上搖搖欲墜,而那在桃花樹下起舞的,不正是他夢里的那位姑娘嗎?只是她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這樣看著看著,她就已經完全偷走了他的心。
忘記了以后的日日夜夜如何在樹下堅守,忘記了他如何結結巴巴地向她表白心意。他只記得,那天月下,他擁著她坐在那棵桃花樹下,輕撫著她的柳葉細眉。
“你的眉毛太淡了”他說“今后,我會為你畫一輩子眉。”
“我可是怕你會給我畫成一字眉呢。”姑娘嬌笑道。
“不會,我會給你畫成遠山眉,而且畫一輩子。”他說著,抱得更緊了些。
如果歲月,一直都停留在初見,并且在這花前月下之時,不知該有多好,這世間又有多少癡男怨女在此刻得到幸福。
只是幸福的時候總是非常短暫,秋山志遠沒有想到這個每天與他卿卿我我的姑娘,是長安首富南宮家的女兒南宮長安。當知道女兒要嫁給這個來路不明的秋山志遠之后,更是氣憤不已。已經盯了秋山志遠很久的三尾黑魎附身在一個人身上,告訴南宮老爺秋山志遠是南國出走的妖怪。南宮老爺受了驚嚇,就把他們經常在桃花樹下約會的事情告訴了三尾黑魎。
那天,有美麗的煙花與螢火,只是他們享受不到了。
秋山志遠用全身的力量與三尾黑魎對抗,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為了保護完全不會武功的南宮長安,他被三尾黑魎的大尾巴狠狠地掃了一下,生命危在旦夕。
更可怕的是,三尾黑魎窺見了夜色下南宮長安的麗質,竟趁秋山志遠重傷之時欲把南宮長安帶走行不軌之事,人們看到了他的行為,但都對他束手無策。
關鍵時刻是秋山志遠站起來,集中了所有修為給了三尾黑魎致命一擊。雖然三尾黑魎被擊敗,但他的眉心也被刺中一劍,命懸一線。
秋山志遠告訴了南宮長安去往涂山城的路,勉強地撐著受了重傷的軀體和她一起到了涂山。當時接待他們的就是涂山容容,他們拿出了團扇作為續緣法寶,許下續緣愿望后,秋山志遠就帶著未了的遺憾,猝然離世。
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就在他意識即將消失的時候,他聽到有人跑過來推開了三尾黑魎,隨即有乒乒乓乓打架的聲音,還有兩個人扶住他的肩膀。
是白月初在最后一刻趕到了,他可不想讓容容姐說他窩囊。他的身邊,還有一只軟軟糯糯的小狐貍,這應該就是眾人口中可愛的涂山蘇蘇了。扶住他的兩個人,他努力看,卻看不清。
就在他頭痛難忍的時候。他的面前,隱隱約約,又出現了那把團扇。
“志遠,這次你記起來了嗎?秋山志遠,愿君長安……”
躺著的人突然恢復了意識,用沾滿鮮血的手抱住她,輕輕地說“如果有機會,我要為你,畫一輩子眉。”
容容看到他們相認,發自內心地開心,因為她習慣了理性,而這兩位卻感動了一直為人妖兩界提供續緣服務的她。
雖然二人同意轉世續緣,但一生一死。如果南宮小姐回家等待,肯定會是被逼嫁給別人的命運,只是如果任憑南宮小姐殉情自盡,不是她涂山容容的風格,而且自盡的人是無法做到轉世投胎的。她陷入了猶豫,心想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讓他們兩個續緣成功。
就在她冥思苦想之時,南宮小姐對她說“據說這里都是狐妖,可以讓我看看你們的狐妖之術嗎?”
容容沒有多想,凝神聚氣,使出狐妖之術。未等她說什么,她就感覺到傘一陣劇烈顫動。是南宮小姐,她居然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謝謝你,容容姐,下輩子,如果可以,我還叫……長安……”
她只能看著南宮小姐倒下去,想救,卻無從施救。
因為這是她,一個重感情的人的必然選擇。
所以,她才會在看到那個身影時黯然神傷。因為,她印象里的長安,是個美麗而悲傷的故事。
她平生第一次收起了傘,她希望他們今生今世可以永不分離。
常志遠,可以真的為柳長安畫一輩子的眉。
只是君之不在,當時,她一直不知道,表弟來了這里,已經不屬于妖界。
如果她也知道今生弟弟找到了他的心上人,而且她如此聰明美麗。
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