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又到來了。
我極度怕冷,所以向來不喜歡冬天。不過此刻我滿懷希望,期待著一個飄雪冬夜的到來。
從前,我總覺得生活要過得平淡些,那些電視劇情里的轟轟烈烈我并不在乎,也不想去擁有。
所以,我自顧自地感嘆朝霞的美麗,也曾一個人在本應萬家團圓的日子里奔赴,我還一個人默默地成長為現在的樣子。這一切像極了木心句子里“從前的夜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的感覺。不過慢倒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慢,而是現在的我回頭看以前的感覺。
當時不僅不想要什么轟轟烈烈,還覺得一切剛剛好便是最好的事情了。頭發不短不長,只是剛剛好;不想過夏天也不愿擁抱冬天,春秋剛剛好;不想離你太遠又不敢靠近,座次表上的排列也是剛剛好。
這些所謂的剛剛好,看起來不熱烈也不冷漠,但我心知肚明,它是逃避,是懦弱,是回不去的曾經也是憧憬不了的未來。
盡管如此,我依舊懷念過去。因為那里包含著我所有的思緒。
大多數的時候,我是在教室里的。至于是在聽課還是神游亦或是趴在桌子上睡覺,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桌子承載了我許多的記憶,記錄過我當時所有的心情。
那時,我是個句子迷,只要看到喜歡的句子就會記錄下來。為了方便自己能看到,我就寫在紙條然后粘在桌子上,有時上課走神的時候就會看看。后來,我也會把自己的心情寫上去,并且幾乎每日更換。
在沾了粉筆灰的桌面上,我寫過更多的,是關于夢。有過真真切切的夢,也有遙不可及的。
在我的夢里,我不像現實一般骨子里透著卑微,只記得在那個春暖花開、燈火通明的時刻,我就在離你最近的地方,觸手可及。但,我卻怎么都觸碰不了你,也許是因為有一刻我還是清醒的吧。最后,你終如曇花一現,消失的徹底,連風都捕捉不到你的身影。
如時光穿梭一般,我在某個黑夜醒來。周圍很黑,只有我的眼睛散發著光亮,但仿佛有幾顆星星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就如此毫不吝嗇地閃耀著,渺小而振奮人心。
是你吧,只有你才能讓我振奮,只有你,才能讓我的世界瞬間明亮起來啊。
我想,我曾在尋找你的路上迷失過。在那些日子里,我仿佛跌入了人生的低谷,覺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錯的,明明愚笨地不得了,還去學別人裝什么聰明,到頭來,吃虧的總是自己。我打算放棄一切,包括你。
但是,你恍若信仰一般,怎能說放就放?還好,如光一般的你終究還是照亮了我的世界,讓我在黑暗的一隅感受到光亮。
后來想想,那些最令人懷念的日子,叫做成長。在成長中,我們受過冷眼和嘲笑,我們一次次地喪失希望,又一次次地奮力前行,我們曾滿懷信心,也曾無能為力。時光荏苒,你一步一步走過的路上,有遺忘的人,也有在期待的人,而這條路只有路口,沒有盡頭。
張嘉佳說:“你如果想念一個人就會變成微風,輕輕掠過他的身邊。就算他感覺不到,可這就是你全部的努力,人生就是這樣子,每個人都變成各自想念的風。”我的思念也想穿越時間去看看未來的你,可是我沒有時光機,我只能在每個孤身的夜里和自己對話,想象你在傾聽他的樣子。
可是,該過去的終究還是要過去。上帝也真不公平,讓你看見想要的東西,卻又無情地把它從你身邊奪走。
有時我在想,那些光芒萬丈的人出現在我們的生命里然后消失有什么意義。除了讓你徒增痛苦,讓你更寂寞罷了。
后來我明白,喜歡一個光芒萬丈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哪怕你們相隔千里,哪怕他最后消失了,遇到他,都是一種難得的運氣。因為你在喜歡他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在變好,你在學會珍惜的時候,變成了一個美好的人。他消失后,你就學會了等待,漸漸地,你也變成了值得等待的人。
看,相遇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不管有沒有結局,你學會讓自己變得優秀,就不會辜負每一段相遇。
從前只是從前。平平淡淡固然不錯,但偶爾做做不習慣的事也不錯。遇到喜歡的事就拼命追逐,不喜歡的人也不必去討好,不用奢求每個人都會喜歡你,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便是生活的最佳狀態。
如果我們不得不在肆意的年紀跌倒和站起,在動心的年紀相愛和吻別,在成熟的年紀學會沉默和舍請你痛痛快快地接受這一切,知道人間冷暖,也學會充滿勇氣和希望。
現在的我依然會做不可及的夢,也會偶爾緬懷往事,但是我也正在學著和過去告別。但愿我們能在天涯海角各自相憶,聲色犬馬、各安天涯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好的結局?
如今,我正像期待今年的初雪一般期待著你,你在何地,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