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丑惡,都該有底線。何謂底線,底線就是即便理智喪失、道德淪喪,也該誓而堅守的保全,保全一塊無論如何都不使惡波及的禁地。禁地里是什么人什么事?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
我以為,可以不是朋友,不是另一半,甚至不是任何的成年人,因為他們已經(jīng)擁有了抗爭的資本。無論是享受美好還是負擔罪惡,他們都具備了可以勢均力敵的資本,即便現(xiàn)實里的真相是弱勢。唯有孩子,一個個含苞待放的鮮活存在,他們手無寸鐵、天真爛漫,甚至連如何表達都還沒有學(xué)會。他們,該成為我們所有人的良善底線。
越來越多的虐童慘劇,無論是老師、父母、保姆,還是因為、或不因任何緣由的陌生人,大人們創(chuàng)造出越來越多莫名其妙花樣百出的丑惡,施加的對象卻選擇了孩子。這樣的選擇顯得越來越輕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得越來越密集,作為一個八個多月孩子的母親,我開始焦慮。
人性本善,我們這樣教給孩子。所以在各路新聞中,每一樁慘劇的背后似乎必然都有一個悲傷到死的故事。或者是人到中年的不得志,或者是奪走一切的失敗婚姻,又或者,根本就是世界給我一拳,我必踢出一腳的蠻橫。在這樣的故事下,那些報道的字里行間,似乎通篇都在傳遞一種態(tài)度:不易,生活的不易。似乎在這樣的不易面前,一切暴行都可以合理化;似乎在這樣的不易里,所有施暴者都可以改頭換面,變得楚楚可憐。
不,不是這樣的,真相也絕不應(yīng)該被這樣揭示。不管做為一個平凡的社會人,還是做為一個母親,我都堅定地拒絕這樣的情感輸入。孩子們何其無辜,他們絕不應(yīng)該被如此輕易地劃在所謂“可憐人”的良善底線之外,而僅僅只因為他們的“可憐”。
世界是復(fù)雜的,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可憐人。每個人都曾在自己生命的某個階段,扮演過“可憐人”的角色。失業(yè)、失戀,或者是突然從天而降的災(zāi)禍,在無法完全掌控的外界面前,我們每個人都站在“可憐人”的“備選區(qū)”。這并不是個例,你也并不特殊。
現(xiàn)實揮過來的拳頭,同樣毫不仁慈地落在了他們的身上,也許他們也曾在某個時刻對著孩子揚起了報復(fù)的“惡”,但最終他們沒有對柔軟的孩子舉起拳、抬起腳,他們守住了自己的底線。這是一種自我約束,應(yīng)該被自我強制執(zhí)行的約束。
當然,我們不應(yīng)該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樣一種略顯虛晃的“自我約束”上。總有一些人,良善已經(jīng)被擠壓地少得可憐;總有一些人,再強大的自我約束也抵不過欺凌弱小所帶來的快感。那么此時,我們只能求助于法律。每次慘劇之后,總有人說他們活該被千刀萬剮,縱使處以凌遲之刑也絕不為過。這當然是憤怒到極點的發(fā)泄,但是我們必須明白,惡人絕不僅有一個,而我們求助于法律的目的,也不僅僅是圖一時之快。懲前毖后,防患于未然,這才是關(guān)鍵。畢竟,即便施暴者以死謝罪,那些無辜被傷害的孩子,也許再也找不回健康,再也找不回無憂無慮的笑臉。所有傷害發(fā)生之時,于孩子而言,一切便已為時已晚。
愿所有人都能在孩子明亮的眼睛里找回人性之初的良善平和!愿我們每一位父母都不再為年幼的孩子焦慮!天高云淡,陽光普照,每一個孩子都值得被溫柔對待!
(此文中的孩子,特指嬰幼兒,不包括那些已經(jīng)有能力施行校園欺凌欺霸的未成年人。請勿要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