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令所有女人都無法拒絕的珠寶,閃爍著燿目光華的寶石,在這個紛亂的時代里,只有最尊貴的權利才能擁有,可這并不意味著,擁有它就能擁有快樂。維西利亞細白纖長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著那光華流轉的寶石,帝王的憐愛是不可靠的,希律的后宮,有著各色的美人,她們的背后又盤亙著各種各樣的陰謀和勢力,而哪怕是對待摯愛,那個癡狂的帝王也不曾給予半分的憐愛。維西利亞美麗而無神的雙目懨懨地透過宮殿巨大的窗戶,希律已經很久不曾這樣寵愛一個女人了,而王后的位置,已經空的足夠久了。
安尋無數次地思考著希律是怎樣的一個人,作為帝王,他確實取得了一系列的豐功偉績,可若是作為丈夫,那絕對是不合適的,大祭司家的小姐雖然美麗聰明但還是純真年輕,要應付瘋狂善變的帝王和后宮數不盡的美人,恐怕不是她能做到的,安尋仔細地梳理著克里奧佩特拉的長發,把它們編織成新奇美麗的造型,女人對美的追求在古今中外都一樣。
“就在后天,王宮就會舉行舞會,宴請眾多的貴族和他們家中的女孩們,耶路撒冷城里有數不盡的貴族美人,陛下的后宮也不乏絕色,他其實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獵艷吧。”
克里奧佩特拉對著安尋抱怨道,安尋不語,又去幫她挑選檢查衣飾,對于地位尊貴的帝王來說,美人與權力的吸引都是巨大的,華麗的長袍被套在了美麗少女的身上,昂貴的首飾點綴著她的幾乎每一根發絲,盡管年紀還算小,克里奧佩特拉的修長身形還是頗具窈窕婀娜之態的。
“我聽說,陛下近來有位新寵,是女奴出身的。”克里奧佩特拉壓低了聲音對安尋說到。
“陛下的王后必然需要尊貴的出身。”
“是呀,一個異國的女奴是不可能成為耶路撒冷的王后的。”只是神明又是否會再一次眷顧一個馬卡比家族的女孩呢。
此時年輕的克里奧佩特拉還頗為迷茫,安尋的心理卻對這一疑問做出了答案,會的,無論江山的動蕩和時局的變換,他再一次眷顧了馬卡比的公主。
希律非常疲累地走出高大華麗的議事廳,下臣們為了各種各樣的利益鬧得不可開交,凱撒的特使又不知在何處窺探著消息,身邊的侍從恭敬地拖著他的長袍,王城的太陽,熾熱地耀眼地灼燒著這個城市,太陽永遠存在,而帝國的主宰卻很有可能在下一刻永遠隕落,他昂起頭,俯視著帝國巍峨的宮殿,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年輕,盡管他的容顏仍舊俊美。
“陛下,薩羅米殿下想邀請您共進今日的晚餐。”一位眼熟的侍從在一旁恭敬地說道。
他的親愛的姐姐呀,又要從他這里盤算什么東西呢,可他現在更懷念昨夜的美人呀,“告訴我親愛的姐姐,我將在晚些時候造訪她的宮殿。”
維西莉亞正在寢殿里午睡,她被突然的嘈雜驚醒,“夫人,陛下來了。”身旁的侍女忙提醒她道,不等她起來,尊貴的王已然步入了她的臥室內,她像一只剛剛驚醒的小獸一樣,臉上掛著慌亂的,迷茫的,惹人憐愛的表情,他不禁用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注意到她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頗是滿意,一個聽話的漂亮的精致的傀儡,一個專門送予他的玩物,確實比別的女人更合他的心意。
“陛下的造訪,令我感到的無比喜悅。”維西利亞窺見希律臉上滿意的表情,恭敬地說道,華麗的寢殿,略微凌亂的被褥,美人的栗色長發,露出來的雪一般的肌膚,午后,令人慵懶的陽光,使得希律有那么一絲恍惚,“我想你了。”
希律突然說道,維西利亞頗是訝異地抬頭看向他,“陛下,我們昨夜一直在一起呀。”
希律坐在一旁,伸手攬住她的身子,用難得的溫柔語調說道“再過十日,便是我的生日,他們會為我準備盛大的宴會,有很多人會來,城中的貴族們,議事廳的元老們,還有各地到來的使者,我想,你陪在我的身邊,好嗎?”
陪在他的身邊,好嗎,我很想你,這哪里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帝王會說出來的話,他像一個正在追求她發出邀約的貴族青年一樣,討好著希望她能陪伴他出席宴會,維西利亞怎么會不知道,這次宴會的真正用意是什么,還有眾多的貴婦和小姐們會出席這場宴會,在朝臣們的權利的制衡和凱撒的示意下,希律要選出一個王后,一個令各方勢力都感到合適的王后,可這個王后,不可能是她,他擁有著眾多的美人,可耶路撒冷王后的冠冕只有一個女人能戴,與他同享帝王般權利的女人至今只有一位,那個似乎被遺忘的女人,她已經死去,她的靈魂卻仍在折磨著每一個還記得她的人,尤其是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帝王,可是,尊敬的陛下呀,您忘了嗎,是您殺了她,您殺死了那個您一直說著摯愛的女人呀,思及至此,維西利亞被摟在懷中的嬌軀微微一顫,哪怕如今他對她如此溫柔,她的心也不能淪陷。
她還是換上討好甜蜜的笑容,“多謝陛下的厚愛,如果陛下還能賜予我一頂參加宴會的冠冕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