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東方晨,是東都洛陽來的。”
到達敦煌那已經是三天后的事了,告別了金刀頭,東方晨尋了處客棧住了下來。
要說這客棧,雖然地處邊塞可是其奢華絲毫不比東都洛陽差。行走在這條絲路之上的,有幾個是缺金少銀的,而這敦煌古城身居咽喉,那便是一處天然的銷金窟,賭坊、斗場、妓院、酒館那是一應俱全。
東方晨向客棧小兒討了一份向導圖,開始研究自己的游歷路線。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喧囂。
“快去看啊,是日月神教的圣女下山布道了?!?/p>
原本還在向東方晨介紹周邊的店小二聽到周圍人的呼喊,連招呼都沒打,一個眨眼便跑沒影了。
看著一時間空蕩蕩得客棧大堂,東方晨有些無奈,到底是什么樣的事兒能夠有這樣的吸引力。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來敦煌吧?!蓖蝗灰粋€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后傳來,是這處客棧的掌柜的。
東方晨指了指外頭熙熙攘攘的人群“老人家,他們都干什么去了,這么興奮?!?/p>
老人家微微一笑“日月神教圣女陸明兒下山布道,在這兒沒有人能聽到日月神教不激動的,又何況還是陸明兒大人親自下山?!?/p>
東方晨剛想說些什么來調侃一下,卻是想起了老金說的三點禁忌,當下把已經到喉嚨口的話又憋了回去。
“年輕人,去看看吧。明尊會護佑你的?!?/p>
“呃,好吧?!笔掌鹣驅D,東方晨舉步向外走去,說實在得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圣女什么樣的教派能夠引起民眾這樣的熱情。
廣場上,人群此時已經安靜了下來。他們的眼中依舊充斥著炙熱與虔誠,人數雖然眾多可是再沒有了之前熙熙攘攘的亂象,臺上的圣女在侍者的陪同下走到了臺上。
真正的教民在此刻都跪伏到了地上,他們將頭低得死死的,不敢多看圣女一眼,好似多看一眼那也是對圣女的褻瀆一般。
“天地是飄搖的逆旅,晝夜是光陰的門戶。多少帝王和榮華,在不多時又勿勿離去?!?/p>
侍從們引領著教眾大聲傳唱著闡述神教教義的贊歌。
“人說天宇是個覆盆,我們匍匐著在此生死。明尊是我慈父,領我們同歸彼岸樂土。”
婉轉的歌謠在人群中傳唱,好似能夠叩動人們的內心一般??纱藭r東方晨的心并沒有被這動人的歌謠所吸引。
他的眼中唯有一雙清澈靈動的雙眸。
真美,他發誓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美麗的眼睛。碧色的眼瞳,這是西域人中比較多見的瞳色,然而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在此刻深深得迷住了他。
多么純凈,就好似圣湖中的水清澈見底,不帶一絲一毫得世俗煙火,這簡直是一位仙子。
他突然間竟然無比渴望能夠摘下她的面紗,一睹她的真實容顏,甚至這一刻他已經忘記了老金的囑咐。
出神得他一步一步得穿過伏跪在地的教民,走向廣場的高臺。這一刻,他看到了那個女子在沖著自己笑。
多么干凈的笑顏,就像那生長在雪域絕巔的蓮花一般純白無瑕。
“什么人,不準靠近圣女?!睎|方晨的行為引起了圣女下方侍者的不滿,快步擋到了東方晨的身前,可僅是一個照面,東方晨腳下陣風呼嘯便是繞過了侍從。
侍者先是一驚,緊接著立刻抽出了隨身的圓月彎刀“保護圣女?!?/p>
其它的侍者們聞言快速的抽出自己的武器將圣女保護在身后,而臺下的教民們也在此時紛紛抬起頭來,眼含怒意得看著東方晨。
“你們別緊張,他沒有惡意。你們看,他的眼神多么的誠摯,他是感受了偉大明尊的召喚。”圣女陸明兒伸手撥開了擋在她身前的侍者。
東方晨心中暗道,哪有什么明尊召喚我,召喚我的是你啊。
“來自東方的朋友,你好,我叫陸明兒,是日月神教的圣女,歡迎你來到敦煌?!?/p>
她竟然在跟我說話,東方晨整個人怔住了,片刻后才反應過來“你好,我叫東方晨,來自東都洛陽?!?/p>
“洛陽嘛”少女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據說那兒有種花叫牡丹十分美麗,真希望能夠看到?!闭f到這兒,她的語氣中卻是帶上了幾分莫名的悲傷,她知道作為圣女的她是不可能離開敦煌,去那遙遠的洛陽的。
“這有何難,若是姑娘愿意。在下愿意陪同姑娘賞遍城中每一處牡丹。”鬼使神差般得接上了陸明兒的話,不由讓東方晨這大小伙子臉上一紅,然而陸明兒卻是沒有什么反應,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愿明尊庇佑東方公子一生平安?!?/p>
說罷陸明兒轉過身,在侍者的陪同下緩步離去。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東方晨有些癡呆,他的心中不段著回應著陸明兒那最后的一句禱祝“能夠見到你,已經是你們所說的明尊給予我的最大庇佑了?!?/p>
“喂,公子。你真的是受到明尊感召了嘛。那是什么樣的感覺,看你剛才就跟癡呆,哦不,神游了一般。”客棧里的小二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一臉賊兮兮得探聽著。
東方晨擺了擺手“只可意會?!?/p>
“你剛才居然邀約圣女同去洛陽,你是瘋了嘛。圣女是要終生侍奉明尊的,她是無法離開敦煌的?!?/p>
小二的話,將半夢半醒的東方晨徹底拉回了現實“無法離開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