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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有人曬月光,有人曬旅游,有人曬祝福,有人曬幸福。
而我的閨蜜,曬了一首歌,《你還要我怎樣》。
夜深人靜,我點了開來,
沙啞性感的嗓音,一下子洗了我的腦。
是的,它就這樣擊中了我,
毫無征兆。
在這個春花秋月的夜晚,我蒙著被子,任由歌聲循環,淚水濕了一臉。
我們,都曾這樣無疾而終的,愛過那么一個人。
一
愛情一樣的悲傷
那一年,剛剛畢業。
朝氣蓬勃,心比天高,有點小錢,大把時間。
有事沒事,最愛穿梭在這座城里的大街小巷。
周末亂逛,經過一琴行,古色古香,韻味十足,腳步一頓,走了進去。
最近精神空虛,沒有追求,急需精神慰藉。
學學琴,怡怡情,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琴行不大,墻上掛滿的都是清一色小提琴。
一般的琴行,賣的可不止一種樂器!
敢這樣開店的人,如果不是財大氣粗不在乎錢,便是藝高八斗名氣十足。
我一一欣賞過去,額,很悲催的,欣賞不出個所以然。
沒有藝術細胞,我很抱歉。
琴行不寬,但很深,我只顧看著墻上的琴,忘了腳下的路,
一腳踢中了一只花瓶。
花瓶很大,紋絲不動,倒是我的腳,腫了一塊,痛得我絲絲的抽氣。
我彎腰摸了摸自己的腳,好想再補一腳上去。
媽蛋,好好的路,干嘛擺一大花瓶在這。
我腳抬起,還沒下去,一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是來買琴,還是來學琴?”
啊,才覺得不妥,進店一直沒人招呼,原來是躲在了這里。
我抬眸,逆光中,一男子,著白襯衣,休閑褲,身長玉立,芝蘭玉樹,正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我。
帥哥總是氣場特別大。
一下子我竟然有點結結巴巴了,“我,我,我那個是來學琴的。”
他又默默的打量了我一會才道,“進來吧。”
我揉揉腳,跟著他走了進去。
原來里面才是別有洞天。
寬敞的教室,窗明幾凈,掛著白色的窗簾,微風吹過,飄飄搖搖。
一架白色的鋼琴擺在中央,端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如果剛剛說學琴是那么隨口一說,那么現在,我無比篤定了這個念頭。
“會拉嗎?小提琴。”他忽然轉頭問我。
我搖了搖頭。
自慚形穢啊,我就是音樂白癡來的,絕對的五音不全。
“那我拉一首,你聽著。”
此刻,我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呆呆的點了點頭。
他坐下來,拿過一旁的小提琴,頭一低,手一抬,悠揚的琴聲瞬間充滿整個房間。
流星花園里,花澤類有給杉菜拉過小提琴,那時候覺得他真的是帥爆了,可,此時此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帥。
電視永遠是霧里看花,終隔一層,現實的,才是驚心動魄。
我竟然聽得淚眼微濕。
一曲終了,他問,“聽出了什么?”
“悲傷。”
他定定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這是《歡樂頌》,愛情一樣的歡樂。”
我臉嗖的紅了。
可,面子攸關。
我脫口而出,“愛情一樣的悲傷。”
二
端的是美玉明珠
雖然我五音不全,不懂欣賞。
可,他竟然還是決定收我這個學生了。
讓我一、三、五晚上7點準時過來上課。
從此,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學小提琴。
有追求,總是好的,不然,跟咸菜有什么區別。
只是,他這個老師不太敬業,經常教我基本的手法后,便讓我一個人練。
一個人,練啊練啊練。
他從不多做指點。
只顧做自己的事。
我一邊練,一邊暗暗腹誹,怪不得收費不高,也只得我一個學生,哪有這樣做老師的。
完全沒有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的自覺好嗎。
我學得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學得了,學不了,都沒關系,我不過是時間太多,聊以慰藉。
再說了,這里環境這么好,我權當過來放松便是。
關鍵是,老師經常神出鬼沒,倒是我成了店員似的。
好在,這里地處偏僻,一般人找不到,我偶爾幫忙看看店,也問題不大。
偶爾賣出了一把小提琴,收到的錢里,他還會順手給我一兩張毛爺爺。
我不由得感嘆,果然是搞藝術的啊,視金錢如糞土!
端的是美玉明珠,長風萬里。
不像我等庸俗之徒。
當然,拿人的手軟。
我就更加盡心盡力的幫他賣琴了。
學琴這個事情倒是靠邊站了。
一來二往,混熟了,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只是比較孤僻一些。
活得是極端的精致。
這從他廚房的用具便可窺見一斑。
雖然從沒見他下過廚房。
穿著是極致的隨意,但他的衣服,我肯定必定是價格不菲。
隨隨便便的麻布,可穿不出這種妥當,熨帖。
難道就靠開這個破琴行就能過上這種高端精致生活嗎?我表示很懷疑。
雖然很好奇,但,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偷窺別人隱私的人。
再說了,距離產生美嘛。
但是,我真的很想用下他的廚房。
住的是公司宿舍,沒有廚房,天天吃食堂和外面的快餐,膩得想吐。
有一次,他教完琴后,我弱弱問了句,“老師,平時可以用下你廚房嗎?”
他攤攤手,“隨便。”
我樂呵呵的笑,就知道他不會介意。
三
別理我,我犯賤
從此,每逢一三五,我便早早下班,趕去菜市場買菜。
買好菜,再去琴行。
民以食為天,當然是先做菜吃飯后,再學琴。
我廚藝不精,但好在有自知之明,自備了菜譜過來。
照著菜譜折騰,一頓飯還是做成了。
番茄炒蛋,肉炒青菜,白米飯。
“簡老師,要不要一起吃?”
他嫌棄的看了看,“聞起來就食欲不振。”
我無語凝噎!
不吃就不吃嘛,干嘛損人。
總好過外面的快餐,我吃得是津津有味。
等我吃完,收拾完碗筷出來,準備干正事的時候,發現簡辰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對了,忘了介紹,老師的名字叫簡辰。
倒是襯他,簡單,干凈。
我默默看了會他英俊的臉龐,拿過毯子幫他蓋上,認命的出去守門。
話說,我這學生當得,都成了保姆了,還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等到十點,他還沒起來,我不忍心吵他,便輕手輕腳鎖好門,獨自回家。
大好時光,又這樣浪費了,我的小提琴啊小提琴,學了大半個月,連首曲子都拉不成。
暗暗發誓,后天過去一定要好好拉琴。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等我再一次信心勃勃的過去學琴時,竟然第一次遭遇了老師在廚房。
不得不說,老師還真是長得帥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連圍裙都能穿出一朵花。
我對著老師流了流口水,然后再轉眼看向鍋里,竟然在煎牛排,牛排,滋滋的聲音,還有那濃濃的香味,簡直在謀殺我的五臟六腑啊!
我舔了舔口水,“我也想吃。”
簡辰轉頭看了我一眼,“擦擦你的口水,把盤子給我拿過來。”
“得嘞!”我歡呼雀躍的遞過去了兩個盤子。
色香味俱全,做的還是高大上的西餐。
比我那三腳貓功夫高大上多了!
我一邊吃,一邊深深感嘆,“老師,我覺得,我還是跟你學做飯吧。”
“資質愚鈍的學生,我不收。”簡辰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我扶額,深深受到傷害中。
拉琴沒有天賦我認了,可是,做飯,不至于啊,再說了,我人生的最大目標是成為一個賢妻良母,這樣打擊我學做飯的積極性可不行。
“多少還是有點天賦的,不然你試試,誰知會不會出一個高徒呢,是吧?”我厚著臉皮不死心。
“看心情,吃完把碗筷收拾了。”簡辰吃飽放下了筷子。
“得嘞。”我歡暢的應著,絕對一副奴顏屈膝的奴才嘴臉。
好吧,別理我,我犯賤,我開心!
四
我長得像我爸有錯嗎
從此,我就在學琴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每次過琴行,手上必定是一把蔥綠。
簡辰輕易不下廚,他只喜歡站在門口指使我,我在廚房越是手忙腳亂,他便越是笑得開懷。
幽深古靜的琴行,已經不知不覺的充滿了煙火氣息。
是的,煙火氣息,我喜歡的煙火氣息。
我喜歡看他眉眼舒展的樣子,沒有了拉琴時的悲傷憂郁。
我喜歡看他在我下廚時指指點點的樣子。
我更喜歡看他在我拉琴時大叫,停,停,停,又錯了,又錯了的無奈樣子!
我喜歡帶他出去大排檔,看著我吃田螺,一臉的訝異和好奇。
我更喜歡帶他去打游戲,每次都被我打得潰不成軍,節節倒退,無可奈何。
我最最喜歡在他笨手笨腳打游戲時,指著他忙亂的手,大叫,停,停,停,又錯了,又錯了!
報復的快感,真是爽爆了!
這樣的簡辰,是生動的,是塵世的,是觸手可及的!
日子如白云蒼狗,從指縫滴滴溜走。
我照照鏡子,發現臉上竟然長了不少肉。
慘了,臉更圓了。
說好的貌美如花呢!
怎么辦?怎么辦?得減肥才行。
說到做到,第二天過來,只拎了幾把青菜。
簡辰一臉嫌棄。
我振振有詞,“吃吃素,更健康。”
他更嫌棄了,“本來就夠面黃肌瘦了,這下就更青菜黃了。”
我捏捏自己的臉,“哪里青菜黃了,臉色紅潤,膚白貌美,身材姣好好嗎?”
說罷,還挺了挺腰。
簡辰的視線落在我的胸前,“人家是豐乳肥臀,你正好相反,如果這樣也算身材好的話,讓人家那些身材好的情何以堪!”
赤果果的打擊啊!
我怒眼圓瞪,“我平胸又怎樣,我長得像我爸,我有錯嗎!”
話才落地,簡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嘴里的飯,噴了我一臉。
我撲騰一聲站起來,“簡辰,你竟然噴我一臉飯。”
他忍住笑,站起來,扯過紙巾,幫我擦臉。
我只抵到他的下巴,微微抬臉,他英俊的臉便咫尺眼前。
淡淡的清香傳來,獨特的男性氣息將我包圍,我臉嗖的一下,紅透了半邊天。
他修長的指尖劃過我的臉,我心頭一震,反射性的低頭,他卻是五指翻轉,抬起了我的下巴,快速的在我唇上印上了一吻。
冰涼的唇觸碰著我火熱的滾燙,我五臟六腑都像被焚燒著,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他要繼續深入,我是要配合呢,配合呢,還是配合呢?
可是,他居然沒有。
輕輕放開了我,看了看我瞪大眼傻呆的樣子,刮了刮我的鼻子,“沒人告訴你接吻要閉上眼睛嗎?”
“為什么?”這是我第一次接吻。
“傻丫頭。”他摸了摸我的頭,把我摁在了椅子上,淡淡道“吃飯吧。”
我看了看面前的菜,心里叫囂,有哪兩個傻瓜,剛剛才吻過,便能淡定的相對吃飯的啊啊啊!
簡直醉了!
五
桃花開了梨花開
戀愛是什么樣子的?
戀愛就是那一樹一樹的桃花開!
桃花開了梨花開!
下了班便往琴行跑,每次出門前,還得試好幾套衣服,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一株蓮花!
這一天,因為弄了個新發型,折騰了好久才出門。
到了琴行門口,竟然微微聽見里面有輕輕的啜泣聲。
我腳步一頓,知道這時候不該走進去,可,鬼使神差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
白色鋼琴的椅子前,坐著一個女子,長長的波浪長發鋪滿整個后背,一襲吊帶棉麻長裙,端的是膚白貌美,身材姣好。
她正拉著簡辰的手,微微顫抖著。
而簡辰,木然的站著,無聲無息,無動于衷。
這是一雙戀人,一雙有故事的戀人,從簡辰那如天空般深邃痛苦的眼神中,我便知道了,他一定曾深深愛過她。
有愛才會有恨,相愛過,才會相互虧欠,才會藕斷絲連。
我想我應該要離開的,可,腳如生根般,就是邁不動。
簡辰先看見了我,然后是那女子,默默轉頭,也看見了我。
我站在門口,迎上她的目光。
她雙眼紅腫,梨花帶雨,有一張惹人憐愛的小臉。
美得纖塵不染。
我莫名的自慚形穢。
我的白襯衣,黑長裙,還有紅色布鞋,在她的襯托之下,秒變村姑。
是我自己腳賤,要走進來的,不怪別人把自己比成了一朵村花。
我本想轉身就走。
誰知,她比我動作快,一下子站了起來,拎起精致的包包,從我身邊飄拂而過,一陣雅致的香水味灑滿我的周圍。
我苦笑了下,不怪自己是村姑啊,連香水都沒碰過的女人,算不得女人。
既然她走了,那我便不走了吧。
畢竟,我是來學琴的!
我拿過小提琴,想拉一首曲子,竟然也只能拉得斷斷續續。
學了這么久,還沒學會拉一首曲子!
真是鄙視自己啊!
“別拉了,難聽。”他過來,拿過了我手上的琴。
我攤攤手,“天資愚鈍,無藥可救。”
他站在了我的后面,伸手環上了我的腰,低頭,吻上了我的發,低低道,“這是我前女朋友,從美國回來了,說要跟我復合,小若,你說,我要不要給她在一起?”
要不要跟她在一起?
環著我的腰,吻著我的發,問我,他要不要跟前任女友復合!
他是把我當圣母利亞?還是把我當觀音菩薩了?
我滿心悲涼,洶涌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伸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掰開了他環在我腰間的手,涼涼道,“老師,我不過是你的學生,又不是你的誰,至于你要不要跟她復合,那是你的事,與我,沒有一毛錢關系,我更沒有資格評論你們,要不要在一起!”
“小若,我聽你的,你說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他拉住我的手。
我說要,我當如何?
我說不要,又當如何?
“我不是你的誰,做不了這個決定!”我掙脫他的手,跑了出來。
六
若愛越是被動,越要落落大方
出得琴行,終于淚流滿面。
失戀嗎?都沒有戀愛過,哪來的失戀。
只是,悲傷如洶涌的波浪,無窮無盡無止境。
悲傷無處安放,唯有努力工作。
該我做的,一樣不落,不該我做了,也攬了過來。
起早貪黑,挑燈夜戰。
經理看在眼里,竟然把我升為了主管,負責一個項目。
更是沒時間悲春傷秋。
帶著團隊,奮戰三個月,終于成功把項目搞定。
經理領著大家出去慶功,定了市里最豪華的酒店,吃飯唱歌直落。
酒店門口有一架鋼琴,正有人在彈的是我學了很久都學不會的《歡樂頌》!
一下子被釘在了原地,淚水毫無征兆的就流了下來。
原來以為的忘記,不過是被一首歌便勾起。
那一晚,借著醉酒,哭得不能自己。
努力撐了這么久,這么久,不過是證明了,我心里有他,但,他心里沒我。
是啊,他這么驕傲的人,怎么會主動聯系我呢,怎么會呢!
我把手機翻了一萬遍,也沒翻到關于他的只言片語。
可是,怎么辦?
我這么想念他,想到整夜整夜的咬著被子睡不著覺。
想念得要死,卻要這樣故作矜持,我簡直是犯賤得要死。
若愛越是被動,越要落落大方。
我給自己默默打了一晚上的氣,第二天請了假,焚香沐浴,描眉畫眼,出了門。
這條路,走過了無數遍,沒有哪一次是走得這樣的忐忑。
愛是一種本能,是抑制都抑制不住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過轉角,站在了琴行的面前。
只是,琴行兩個字已不見,里面也不是我熟悉的樣子,畫風突變,掛滿的都是字畫。
我心突突的跳,走了進去,沒有了熟悉的鋼琴,白色的窗簾,深灰的沙發,偌大的教室,墻上被涂滿了丫,里面擺滿了石膏雕塑,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畫畫。
簡辰不教拉琴,教畫畫了?
我拉住一個學生問,“你們老師呢?”
他抬頭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喏,他便是我們老師。”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窗口下,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子正在素描,聚精會神,全神貫注。
他不是簡辰。
我走了過去,聲音微微顫抖,“您好,請問下,之前在這里辦琴行的人,你知道去哪了嗎?”
他抬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過來租的時候,這里已經沒有人和東西了,不如,你去問下房東,我這有房東的電話。”
我拿過房東的電話,出了門。
電話打給房東,她在那一頭道,“你認識簡先生啊,他三個月前就搬走了,我這還有三個月的押金沒有退給他,你問問他,看他什么時候方便過來取。”
北風呼嘯,穿膛而過,我的心應聲下地,碎成了一地冰碴子。
……
“小姐,小姐,你在聽嗎?”
“好的。謝謝你。”
我掛了電話,抬起頭,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生生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他的電話停了,琴行搬了,悄無聲息的,就這樣走出了我的世界。
原來,除了這個地方,和手機上的這串數字,我對他,一無所知。
七
會拉琴嗎
從此,除了工作,又開始了百無聊賴的逛街日子。
那半年的日子,仿佛就做了一場夢。
夢醒了,一切了無痕跡。
人生太長,不能坐以待斃啊!
我努力的工作,努力的逛街。
逐漸把城市里的琴行都逛了個遍。
每走進一家琴行,我都在想,他會不會就在里面,會不會就在里面呢?
答案當然不是。
心碎了多次,倒也習慣了。
只是,小提琴一個一個的買,我自己都快要可以開琴行了。
終于把那首《歡樂頌》拉完整。
年會時候,還上去表演了,收獲了滿場的掌聲。
竟然還收獲了愛慕者。
可是,愛過你的自己,心頭上又如何容得下別人。
獨來獨往慣了,竟然也不覺得孤單。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夜深人靜時,無數遍都在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你這樣毫無消息的一走了之?
其實,不過是不愛罷了。
是我執念太深。
兩年過去,終于還是沒有找到你。
公司在上海開了分公司,需要部門經理。
我們經理推薦了我。
這兩年的工作,領導都看在眼里,爽快的同意了。
而我,也應該要換個環境了。
大上海,繁華熱鬧,燈紅酒綠,說不定,我就忘記了呢,就忘記了呢!
我這么年輕,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可不能抱著回憶過日子啊。
新的環境,工作忙得是團團轉。
直到一年后,才熟悉了新的角色及新的地方。
我一直天資愚鈍,不夠聰明,可是,原來只要努力,竟然也是能把工作做得好好的。
只是,愛逛街的毛病,還是改不了,最愛逛的竟然還是琴行。
還真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既然無藥可救治,那就不治了吧,想干嘛還干嘛。
逛逛琴行,學著拉拉琴,也挺好的,內外兼修,提升氣質,這樣才能找個好老公。
工作越來越有起色,個人問題,卻是越來越堪憂。
一把年紀,還沒有男朋友,我媽急得是雞飛狗跳,直接從小城飛了過來,天天逼我去相親。
還托各種三姑六婆給我物色相親對象。
我拗不過他,去見了幾次。
每次我都要把見面的地方定在琴行,人家一上來,我直接就問,“會拉琴嗎?”
搞得個個面如菜色。
好吧,我的執念勁頭又來了。
還被好幾個相親男投訴。
我媽劈頭蓋臉一通罵,“拉琴拉琴,拉琴能當飯吃,還是能當水喝,有錢有房有車你就看不上,還非得人家會拉琴,你這輩子就抱著琴過一輩子吧。”
不得不說,我媽太毒舌,瞬間戳著了我的痛處。
我眼淚止也止不住,噠噠噠的就流了下來,“我就喜歡拉琴的,怎么了,我自己會賺錢,我不會自己買房買車啊!”
我媽看見我這樣子,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好了,好了,下次給你相過會拉琴的。”
我不理她,轉身進了房間。
不怪她,是我自己又發神經了。
只是,條件好又會拉琴的相親對象,哪里有那么好找,我媽默默的消停了一段時間。
倒是清凈了不少。
八
他看不見我
相親什么的,都是其次的,工作才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得認真對待。
這天有大客戶,我得去機場接客戶。
早早起床,便又是一頓梳妝打扮,描眉畫眼。
我媽看著我,恨鐵不成鋼,“如果相親時候,能花上一丁點心思,也不至于到現在也沒有男朋友啊。”
我啪一聲合起粉蓋盒,拎起包,道,“遲到了,我要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海的賭。”
“哎,你的早餐。”我媽追了出來。
我擺擺手,進了電梯。
涂了紅唇膏,就不吃早餐了吧。
一大早出門,也是堵,好半天才到機場。
還好我出門早,離客戶飛機落地還有十幾分鐘。
便在里面轉了轉。
轉著轉著,忽然看見了一個身影,極其的像他,極其的像他。
我呼吸一窒,淚水就要奪框而出。
兜兜轉轉,四年,我終于找到他了嗎?
與此同時,一輛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我才反應過來,拔腿就跑,可是,來不及了,他上了車,車子呼嘯而過。
我看見了他的側臉,是他。
一貫的眉目俊朗,帥如雕琢。
我一邊招手,一邊追了上去。
可是,他看不見我。
車子匯入了高速,我癱軟在了路邊,淚水糊了一臉。
我是來接大客戶的,卻不曾想,把自己搞得一臉狼狽。
既然看見就好,看見就好,至少知道了他在這個城市。
我得努力賺錢,雞湯里不是常常說的嗎,我努力賺錢,不是因為我愛錢,為的就是有一天,當站在我愛的人身邊,不管他富甲一方,還是一無所有,我都可以張開手坦然擁抱他,他富有,我不用覺得自己高攀,他貧窮,我們也不至于落魄。
我站起來,進洗手間,把自己搞整齊干凈,換上得體的笑臉,接待我的客戶。
經過幾天的談判,客戶終于在合同上簽了字。
公司領導給我發來了賀信,而我累得幾乎要癱軟在地。
領導說,你想要什么,都滿足你,我弱弱說了一句,老娘只想休幾天假。
大BOSS爽快的準了。
而我,終于可以開始有時間找簡辰。
只是,大海撈針,顯然不現實。
我把機場的相遇,在腦袋里無窮循環播放了無數遍,忽然靈光一閃,醍醐灌頂了。
接他機的車,不是出租車,是私家車,并且我慌亂中竟然記住了車牌。
我又求救了我們見多識廣,財大氣粗,人脈寬廣的大BOSS。
他爽快的答應了,一會便把信息發了出來,登記的車主是一家公司。
我上網搜了公司的地址,金融街,我立馬換鞋,出了門。
既然公司的車來接他,那么就總會是有關聯的了,有關聯就好,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了。
念頭忽忽的閃過,心臟便是忽上忽下的跳動。
都快要跳到心口來了。
九
好不容易到了金融街。
我深呼一口氣,下了車。
該怎么說呢?好巧啊,原來你也在上海?
再配上得體的微笑?
還是,直接撲上去,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各種念頭刷刷而過,在我的五臟六腑奔騰著。
我這么努力工作,用力生活,這么倔強的追求美好,不就是為了見面的那一天,能有底氣一些嗎。
我不能搞砸了。
仰仰頭,走了進去。
前臺美眉,笑盈盈的問,“請問找哪位?”
“我找簡辰。”壓下胸口的慌亂,這兩個字,終于從唇邊讀了出來。
簡辰,簡辰,這名字,已經種在我心里,太久,太久。
前臺美眉稍稍查了下,歉意道,“有預約嗎,老板他正在開會,不方便。”
“哦,沒預約,要不我先等等,等他開完會先?”
我說罷,走到大堂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只是胸口跳得快。
我定定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前臺美眉甜甜的叫聲,把神游的我喚了回來,“美女,你不是找我們老板嗎?”
我抬眼,便看見了正往大堂這邊走著的簡辰。
西裝革履,身長玉立,在一眾助理當中,端的是氣質非凡。
他已不是當初那個身穿白襯衣,休閑褲,教我拉琴的老師了,他是成功的老板,有公司,有助理,前呼后擁,好不氣派。
我定定站著,站著,一步也挪不開。
一步也挪不開。
他終于看見了我,臉上茫然了一會,才露出了笑臉,試探的叫了聲,“小若?”
而我,讀懂了他臉上茫然的含義。
他忘了我,或者說,他幾乎忘了我。
只是我正好出現了,他才翻騰著記憶,搜索我的名字。
四年的時間,一千四百六十個日夜,原來,都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單相思。
胸口如被鈍刀割著,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的執念,我的病,到現在,總該要放下了吧,總該要放下了吧。
想到這里,淚水竟然潰堤了。
這么多人,注視著我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姑娘,莫名其妙的流淚,他們一定以為看見了神經病。
可是,我怎么能夠控制,儲存了四年的淚水,一旦開了閘,只能是奔騰不息。
啪啪啪的直往地下砸。
簡辰跟旁邊的人輕輕說了聲,“你們先走。”
然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小若,你先別哭,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我擦了擦眼淚,跟他走了過去。
坐了下來,四目相對,可,說什么呢,說自己多么的想念他嗎?
在已經差不多忘了自己的人面前說思念,如何說得出口!
“過得好嗎,什么時候來的上海?”他遞過來一張紙巾。
我默默接過,還是哽咽得說不出話,紙巾擦了一張又一張。
我過得好嗎?不,我過得不好,一點也不好,沒有他的日子,我每天努力微笑堅強,可,我知道,我過得不好。
記憶中的好日子,是那個美好的夏天,我走進了那間琴行。
只是,美好的夢,總該是要醒來了,我整整守候了四年的夢。
我定了定心,不答,反問,“老師一直都在上海?”
“不是,才回上海不到一年,你師母是上海人,在國外呆不慣。”
“哦。”我點了點頭。
我守身如玉四年,可,他早已結婚生子,過著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生活。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重逢,到得眼前,卻竟然是這個模樣!
千言萬語,竟然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哦,等一會你師母會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簡辰打破了沉默。
“哦,不了,我還有事。”我匆忙站了起來,匆忙告辭。
出得門口,迎面遇上一美少婦,牽著一個小男童,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師母。
我們見過一次面的,那年的琴行里,她哭泣著從我身邊奔跑而過。
我一眼便認出了她,可,她早已忘了我。
淚水不知不覺又糊了一臉。
原來,我不過是他們感情當中的一個小橋段,一個小爭執,一個小玩意。
他在情感的低谷里,跟我玩的一個曖昧游戲。
思念在逞強,不肯忘,原來,不過是落得陌生人的下場。
車子帶著我慢慢的駛離,我看向窗外,他的身影慢慢模糊,最后消失不見。我知道這一次的離開,終于是真正的離開。
你陪我走的路,我不能忘。
因為,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
“后來,我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圈,
也開始接觸新的人選。
后來,我的生活還算理想,沒為你落到孤單的下場。
有一天晚上,夢一場,
你白發蒼蒼,說帶我流浪。
我還是沒猶豫,就隨你去天堂!”
文/玉樓人醉
人生初見,暗自芬芳,相信美好,書寫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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