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蘇諾，男，17歲。
說起我的人生我只覺得一片灰暗，沒有一絲亮光只剩下一片迷茫，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幻想過，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該多好。可惜那都只是幻想每每我從夢里驚醒時，現(xiàn)實還是一如既往的骨感。
“臭小子，快給我滾出來！”
夜晚11點暴躁的吼聲打破了夜的寂靜。我放下手中剛寫了幾題的數(shù)學(xué)試卷，雖然心里很不耐煩，卻依舊去開了門，一打開門令人作嘔的酒氣便迎面襲來，我不禁屏住呼吸。
“大晚上的，不知道點燈很費錢嗎？”
男人釀蹌的走了進(jìn)來，晃了晃手中的空瓶指著屋子里僅開著的一盞臺燈對我又是一陣爆吼。我不做聲，因為沉默是最好的應(yīng)對，或許也可能是我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罷。
我轉(zhuǎn)過身，只想立刻離開這里。
“唉！我說你耳朵上聾了還是怎么的了！我叫你去把燈關(guān)了，你聽見沒！”
他用力的將酒瓶往地上摔去，啪的一聲玻璃渣便四處飛濺。
“夠了！”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抵抗過他，哪怕是他把我打得遍體鱗傷，哪怕是媽媽因為悲痛欲絕而走投無路選擇自殺……我始終都是無動于衷，這是我頭一回對他吼。
“小子，有能耐了是吧，叫你頂嘴，叫你頂嘴！”
一只腳狠狠地向我肚子踢去，我倒在了地上，頭撞到了桌子，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湮宋俗黜懀覐?qiáng)忍著淚水，抱著頭爬回了臥室。我不敢出聲，和以前一樣懦弱無能。
“碰！”
門劇烈的被摔上，不用說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除了喝酒打牌，他還會做什么？每每都是逢賭必輸，而每次我都是他的出氣筒，他可還曾記得自己是個父親？可能早就被牌堆給吞沒了吧！
“哥！”
妹妹跑過來扶我，眼睛里溢滿了淚水，卻始終沒有流下來，那副倔強(qiáng)的樣子讓我心疼。至今為止我能給妹妹的也只有我那點卑微的內(nèi)疚，別人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jì)都去上學(xué)了，而她，卻不能。
“哥沒事啊！”
我佝僂著身子，扶著墻壁，慢慢地站了起來，對妹妹苦笑道。
“別哭了啊……都是哥不好…都是哥不好。”
我低下頭，撫去妹妹眼角的淚水，抱著妹妹低聲抽泣。
夜是如此的凄涼。
01
清晨，我起得很早，學(xué)校在城里，離家很遠(yuǎn)，匆匆把妹妹送去王嬸家安頓好便徒步跑去上學(xué)。
天還沒亮，只有少數(shù)人家里裝了路燈，因此我只能挨著小巷子走。四月了，雖說已經(jīng)過了嚴(yán)冬，卻依舊冷嗖嗖的，緊了緊被風(fēng)吹的凌亂的校服我加快了腳步。
“嗖…”
倆個黑影從對面的小巷子里竄了出來，越來越近，我感覺大事不妙撒腿就跑，還沒跑出幾步路，就又被一個黑影擋住了去路，同伙還挺多的！
“小子！把錢交出來吧！”
黑夜里看不見他們的臉，但從聲音上來判斷應(yīng)該是和我年紀(jì)相仿。我本能的往后退了幾步，搖了搖頭，這可是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啊！
“不給是吧！”
領(lǐng)頭的那個人揮了揮手里的木棒，朝其他兩個人使了個眼神，看樣子是打算搶了。
“……”
我繼續(xù)搖頭，緊緊的抱住書包，心里還是害怕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
話落，木棒便毫不留情的朝我落了下來，我試著用手去抵擋卻絲毫不起作用。手臂處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我的意識漸漸模糊，癱倒在地，就這樣望著他們拿著我的錢包消失在夜幕里，我還是這樣的懦弱無能……
03
當(dāng)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里了，妹妹趴在我的床頭，妹妹的黑眼圈很重估計是幾天未眠，想到這，心頭不禁一陣酸楚。
王嬸說我的手臂骨折了，身上的傷傷的不輕，睡了快兩天了，還得在醫(yī)院養(yǎng)幾天，但我拒絕了，以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jì)水平……
下午，同學(xué)來看我，我朋友比較少因此來看我的人也只有幾個，幾個人的身影明明是一目了然我卻看了許多遍，她還是沒有來……我有些氣餒。
“那……我們班班長怎么沒有來。”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噢！忘了告訴你，班長大人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你小子還是另覓芳草吧！”
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聊了會學(xué)習(xí)，大家便散了，我望著天花板發(fā)愣，精神有些頹廢，只想快點出院快點見到她。
第二天早上，天飄著蒙蒙細(xì)雨，細(xì)雨綿綿就像我的心情一般剪不斷，理還亂。我打著沉重的石膏，出了院，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當(dāng)面問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我們之前的山盟海誓都去哪里了？
我掏光了錢袋里所有的錢，約她去了咖啡店，我等了她許久然而她并沒有來，她給我發(fā)了短信內(nèi)容只有三個字‘對不起。’我吸了吸鼻，不知所措，望著早已涼透的咖啡，猛灌了一口，一股涼意涌上了心頭。我丟下錢，瘋了般的狂奔在雨里。
雨，細(xì)密而又濃稠，滴答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深深的敲擊著我的心，破碎而又凌亂……
“哥！”
稚嫩的聲音叫住了我，我回頭，是妹妹！她站在人群里，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頭發(fā)黏糊糊的粘在額頭上，狼狽不堪卻讓我無比安心。
“哥哥不哭了。”
她朝我跑過來，緊緊的擁住了我。
04
“你說哥哥的人生是不是灰色的。”
“是的……”
妹妹小心翼翼的回答著我。
“……”
我沒有說話，或許這就是命運。
“但是，我喜歡灰色哦！灰色也很漂亮呢！”
妹妹對我甜甜的笑了笑。
是啊！灰色的人生也挺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