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元旦放假,收到兔子一條信息,說她剛剛開車出門,結果人還沒到家就被人“定了位”,原來是她媽媽的朋友看到她家車出現在德州路,打電話給她媽媽詢問。
她說,“這座城市太沒安全感了。”
我的家鄉是北方一座3線小城,人際圈子就那么大,大到如果有陌生人開你家車出現在陌生地點,你一個電話就知道了。其實這是一把雙刃劍,在這座城市會有無數雙隱形的眼睛幫你盯著,同樣你在這座城市倒騰點啥事都無法隱藏。
說到底,這個問題有個很好的解決辦法,你自己買一輛車開回去不就沒事了嗎,卡在哪了呢?自然是沒錢。于是,你長久不回家一趟,突然回家一次,竟然還被不認識的人“懷疑”了,一下就喪失了“安全感”。
當然,安全感也不是一下就失去的。
小時候,有阿姨帶著孩子來家里做客,臨走,那個孩子看上了我一個布偶玩具,很是喜歡,還好我對那個玩具沒啥感情,送就送了,哪知道母親突然拿起我最愛的小浣熊,展示說“你看這個小浣熊,我閨女自己給它縫的小衣服~”可能是想夸贊我的手藝?接著開玩笑作勢要把小浣熊一起送給那個孩子,我立馬緊張了,趕緊一把搶過來藏在身后。
對在意的事情,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這一點對任何人任何年齡,都是適用的。
雖然現在想想,他們也不過是為了拿我尋開心,故意看我的反應罷了,但在那時候的我看來,一切都可能是真的,畢竟家里我說了不算。
反正小浣熊是別人送給我的,大不了再買一個還給我,他們認為。
這種隨時可能會失去的感覺,經歷的多了,安全感就一點一點喪失了。
高考結束那年暑假,惦記了很久的演唱會在青島有場次,磨了很久終于說服父母幫我付了款,但想要一個人去青島也是不被同意的,最終硬是一家人開車去青島,再送我到體育館門口,一路上,父親訓導了我一路,昂貴而無用的票價,繁瑣的出行,總之,勞民傷財。我無法證明我的獨立能力,也無法為自己的夢想付費,沒有一句反駁。
演唱會結束的很晚,散場后幾萬人一涌而出,沒有停車位,我們就一家三口走著回到附近的賓館。一路上,我忍著強烈的激動和不舍,滿腦子只在想一個問題:如何能掌握自己的行動,如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制約。結論只有一個——掌握經濟大權。
掌握經濟大權,才能有話語權。
如果小浣熊是我自己花自己的錢買的,自然即便父母也沒有權力隨意贈予;如果這場演唱會是我自己買的票,自己買的車票,一切自然都不一樣了。
這種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無法保護自己利益的感覺,我再也不要感受了。
安全感是個好東西,可惜我沒有
這是我長大后第一個需要獲取和維護的東西。
為此,我有很多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問題:
習慣性想要照顧所有人的感受,不愿意與別人產生爭吵,關系好的人怕人家誤解,關系一般的怕翻臉后尷尬;
不懂也不會拒絕別人的“小麻煩”,不敢也不愿表現出“個人感情”。
雖算不上“討好型人格”,但是總會把自己的感受放到最后,到頭來其實沒人會在意。
那么,我必須要解決問題了,如果從他人處獲得安全感這么難,那就必須要靠自己了。
錢雖然買不到一切,但至少能給我想要的安全感。
這是“過去”給我上的最重要的一課,從而也間接決定了我的消費觀。
我向往遠方,積蓄一大半要用于出行,
但是我不能允許我戶頭數字驟減,
我的愛好很貴,對我來說這些是必需品,
但我不能允許我戶頭數字驟減,
我還動不動生病怠工,躺床升溫,
但我不能允許我戶頭數字驟減,
我還生性傲嬌,不愿向家里伸手,
(這也是我掌握自己選擇的重要前提)
綜上,我日常窮的一筆,
還美其名曰:此乃“自負盈虧”之選
……
既然這么沒有安全感,為什么還要選擇北京這樣一個“留不下”的城市?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北京帶給我的不安感,或漂泊感,是我可以承受的,而家鄉可能帶給我的“迷茫”與“舒適”,光是想想,就怕了。
既然哪里都不如家里更有安全感,在哪里都是流浪。退回省內一線城市并不能解決你的漂泊感,買房也不能,如果首付你還要靠爸媽。
還貸,我們是認真的,壓力,也是逃不掉的。
留下,認真的活下去,這是你要做的全部。
“I do what I have to do,
我身不由己,
To get by.
只為茍且偷生,
I finally got my orders.
我始終將會找到我的生活規律”
我可以沒有安全感,
但不能沒有自己。
— End —
一個沒有靈魂的
90后脫發少女的深夜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