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感君一回顧,思君朝與暮》
主角:張易安柳絮兒
簡介: 成為永安侯夫人的第八年,張易安南下接回了新寡的白月光。 卻將身懷六甲的我丟進軍營任人蹂躪。 “當年若非你趁著我病重雇人毀了婉柔清白,她又怎么會含恨委身他人?” “如今你該嘗嘗她當年經歷的無助和絕望!” 軍營里的男子平日素狠了,得了機會便將我往死里折騰。 我小腹劇痛,足足八個月的孩兒化作了一灘血水,下身更是慘不忍睹。 可張易安沒有看我一眼,體貼地遮住懷中女子的視線護著她離開。 “婉柔別看,仔細污了你的眼睛……” “像她這樣心思惡毒的女子,早該好好教訓,就算死了也活該!” 我絕望閉上眼,再醒來時,侯府老夫人滿臉心疼地守在榻前。 我沙啞著嗓子開口請求。 “老夫人,終究是奴高攀了,如今奴年歲已滿,放奴離開吧。”
那晚,林婉柔眼眶微紅,哽咽著道出當年離開的隱情。她自稱遭人算計,被綁架后清白盡失,為免玷污侯府名聲,才忍痛退婚遠嫁他鄉。
張易安心急如焚,誓要揪出幕后真兇。然而林婉柔卻面露難色,始終緘口不言。就在此時,一封我與綁匪往來的書信恰巧從她袖中滑落。張易安頓時怒不可遏,當即命人將我押往軍營。
那一夜的軍營經歷,注定成為我生命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身心俱疲的我倚在床頭,昏昏沉沉地睡去。春寒料峭之時,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刺骨的寒風灌入屋內,我頓時清醒過來。
張易安鐵青著臉站在床前,咬牙切齒地質問我:"你除了會向老夫人告狀,還會做什么?"
"你在我面前裝得楚楚可憐,背地里卻在老夫人面前挑撥離間。柳絮兒,你怎么這么卑劣!"
"婉柔是那樣善良的女子,連你當年的惡行都不計較,你卻害她被老夫人責罵,真是蛇蝎心腸!"
我恍然大悟,定是老夫人得知張易安因林婉柔苛待我的事,替我打抱不平,說了幾句公道話。可他卻把這筆賬全算在我頭上。
"去祠堂跪著,什么時候婉柔消氣了,你才能起來。"
我沒有辯解,徑直走向祠堂,順從地跪在蒲團上。張易安挑眉冷笑道:"倒是會投機取巧,誰準你用蒲團了?"
他輕輕抬手,下人立即上前抽走我膝下的軟墊。冰冷堅硬的青磚剛觸碰到膝蓋,我就忍不住悶哼出聲。
"知道疼就對了。你該慶幸自己懷了我的孩子,否則,絕不僅僅是罰跪這么簡單!"說完,他拂袖而去。
我心中默念著往生經,就當是為那個可憐的孩子積些功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發起了高熱,實在支撐不住,重重歪倒在地。
負責看守我的人毫不留情踢在我身上,催我起身。
“別費勁演什么苦肉計了,侯爺一早就陪著林姑娘游船聽戲去了,說今晚不回侯府住了……”
“哦,你還不知道,侯爺一擲千金在城東置辦了一處宅子,說是新夫人過門后他們就搬過去長住,林姑娘的一應物品全都置辦齊了,那吃穿用度比起宮中娘娘還要有派頭呢!”
耳邊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我竟有幾分歡喜。
若真就這樣死了,是不是能去陪我的孩兒了……
只可惜,老天爺并未打算這樣放過我。
睜開眼時,張易安神情復雜地看著我。
“就這么認死理,我不讓你起你還真不起了?”
“要做母親的人,一點都不顧及腹中骨肉,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為我生下這個孩子?”
他重重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坐在我榻邊,端起姜茶一勺一勺喂我喝下。
“今晚,我守著你,你安心睡。”
他出乎意料的耐心和溫柔沒有給我帶來半分雀躍,反倒心口壓著什么喘不上氣來一般,如鯁在喉。
他剛同我躺下,門外翠果急匆匆趕來,“侯爺,我家姑娘吐血暈倒了,您快去看看!”
張易安沒有半分停頓,轉身飛奔而去,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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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張易安竟很快折返回來。他手中緊握著一把花枝,怒氣沖沖地將之丟到我的榻上。我滿心疑惑地望向他。
“柳絮兒!原本我還念在孩子的份上,打算留你在侯府夫人之位,沒承想你竟如此蛇蝎心腸,買通花匠用劇毒的曼陀花來加害婉柔!”他厲聲呵斥道,“賤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我微微張開嘴,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毫無必要。昨日我才得知他為林婉柔購置宅院之事,又怎會有機會去毒害她呢?其實只要他稍加思索,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卻一次又一次地冤枉于我。歸根結底,不過是他對林婉柔愛得深沉罷了。
他強行押著我來到桌旁,把筆塞進我的手里,催促我簽字。我粗略掃了一眼,那是一份我主動讓出侯府夫人之位的聲明。當初我和他的婚事可是老夫人點頭應允的,在外人看來,我對他還曾有救命之恩,若他主動將我休棄,難免會遭受非議。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由我主動退讓。
我沒有絲毫猶豫,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沒料到我會這般爽快,頓時大大松了一口氣,走到窗邊背對著我。
“總算懂事了一回,放心,日后你還能留在侯府。至于孩子,出生后自然會送到婉柔身邊撫養,她最為溫婉善良,定會視如己出,悉心教導……”他自顧自地說著,而我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把這份聲明連同我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一同放入木盒中,然后塞回到他手里。
還有三日,我就要徹底離開這里了。張易安,我不再要你了。
張易安剛走沒多久,林婉柔便來了。她與往常判若兩人,眼角的笑意張揚肆意,毫不掩飾內心的野心。
“柳絮兒,你腹中的野種都沒了,還想瞞侯爺到什么時候?”她嘲諷道,“營房里的那些將士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居然把孩子都給打掉了……”
“我偷偷告訴你哦,原本侯爺只是想嚇唬嚇唬你,是我特意吩咐那些將士,好好‘招待’你的!”她得意洋洋地說,“聽他們說,他們故意大力攪弄,甚至都能碰到那野種的頭呢!”
我腦袋里嗡的一聲,難以置信眼前這個女子竟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住口!”我怒喝道,聲音里滿是憤恨,“林婉柔,我要殺了你!”話音未落,我隨手操起桌邊的剪子,朝著她的心口狠狠扎去。
剎那間,手腕上傳來鉆心的疼痛,那剪子竟被一股大力扭轉,狠狠地插進了我的掌心。痛楚令我雙眼模糊,可即便如此,張易安那暴怒的神情仍清晰地映入眼底。
“賤人!我還是對你太過仁慈了!”我嘶聲喊著,想要辯解。
然而,不等我說完,張易安已然一把扼住了我的脖頸,將我拖拽到院中。春雨淅淅瀝瀝,冰冷刺骨,雨水混合著血跡,在地上暈染開來。
“好好讓雨水沖刷你的罪孽!”他冷聲說道,隨后親自撐傘,小心翼翼地護著懷中的女子離去。臨走前,林婉柔投來一個勝利者的微笑,那笑容仿若利刃,直直刺入我的心底。
雨水順著臉頰滑落,漸漸模糊了我的視線,也奪走了我最后一絲神智。侯爺親自下達的責罰,自然無人敢為我求情。直到老夫人念及舊情,才命人將我抬至別院。
接連遭受重創,我的身子早已虧空得厲害。大夫診脈后,嘆息著告知我恐怕壽元無多。老夫人滿臉愧疚,不住地安慰我。而我卻只是淡淡一笑——這八年的時光漫長得仿佛過了一生,如今這般結局,倒也不算太壞。
于是,在老夫人的安排下,我隨著一支西行的商隊出了城。當車馬駛出城門的那一刻,心中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我癡癡地笑著,笑得許久,忽然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另一邊,張易安耐心陪伴著林婉柔,直至她安然入睡。思忖再三,他終究還是回到了侯府,徑直奔向我的院子。即便他對我的恨深入骨髓,但終究還是惦念著孩子的安危。
然而,當他踏入院中時,只見一地早已被雨水沖淡的血跡,哪里還有我的蹤影?他的心中頓時涌上一陣莫名的慌亂,無奈之下,只能深夜叨擾老夫人。
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滿臉疑惑地望著他:“侯爺難道不知?夫人……啊不,絮兒姐姐年歲已滿,已經出府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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