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濁酒盡余歡

在我聽民謠之前,格澳和我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童話故事里灰姑娘對進城買東西的父親說,“我不需要珠寶,你把出門看見的第一根樹枝給我帶回來就好了”,后來樹枝種成了有魔力的大樹。

格澳是我進大學碰到的第一個朋友,我把她種植在歲月里,友情生根發芽,長出了純白色的花。

開學前一天,母親把我送到寢室,放置好行李,尋一塊抹布擦桌子的時候,進來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

她披著長發,穿素色的棉麻裙,熒光色的涼鞋很耀眼。

她把自己桌上的抹布遞給了母親。

格澳很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

離開小縣城,我仿佛從安全的孤島上被放逐出來的野人,對全新的世界好奇又陌生。

我也笑著向格澳介紹自己,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得體大方。

母親替我打點好一切,我便送她離開了。

送她走的時候,我心中升騰起自由的火光,如獲新生。

可回頭沒走幾步就哭了,從今往后,我再也不能時時躲在母親的懷抱里遮風避雨,事事親為,前路令我無比恐懼。

回到寢室時,格澳正坐在凳子上玩手機,笑意盈盈。

簡單地打了招呼,我們便各自忙活了。

我刻意忽略掉氣氛里攜帶的尷尬,兀自回到安全封閉的空間里,聽歌寫日記。

良久,格澳走上前對我說,一起去吃晚餐吧。

我想起從前的朋友們,牽手上廁所,手挽手散布,默契自然。

在那個瞬間,我一廂情愿地冒出想要和格澳成為好朋友的念頭。

我點頭,鄭重得像是應了一個諾言。

夕陽遲緩地被地平線吞噬,我們一直往南方走,那是我在這座校園看過的第一場日落,暮色溫柔得像一首兒時歌謠,飄過家鄉的屋頂,以及升騰的裊裊炊煙。

我隨意點了一份炒飯,格澳拿饅頭打發了饑餓。

從前經常在作文書上看到寒門學子省吃儉用,一日三餐吃饅頭榨菜果腹,那個瞬間,我以為格澳便是如此。

心中很是心疼,于是招呼她和我一起吃炒飯。

格澳也不客氣,大方地拿了筷子同我一起吃碗里的飯。

后來我知道,北方人的主食總是面食和饅頭時,在心里不止一遍地嘲笑過自己的無知。

格澳那時候,愿意同我一起吃炒飯,只是不想拂了我的好意。

那天,我們繞著學校走了一整圈,從高中時代聊到未來。

回憶里,往日種種愈發清晰,未來卻渺茫而遙遠。

我知道格澳比我長一歲,她上次考試失利了,又復習了一年才過來的;格澳數學成績很好,算是文科生中的稀有動物吧,可數學和英語又生生相克,她偏巧英語不太好;格澳是家中獨生女,卻比同齡人都懂事,那時流行一句話“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最善良的成熟”,我覺得是很像她的。

我同樣向格澳分享了我生活種種,面對格澳,我覺得她是很值得信賴的人,相識不久,但許多話我愿意同她說。

晚上睡覺前,我心情明朗了些,在日記本里寫道,雖然很想念家里人,但開心的是,我交到朋友了。

從前我很善良,卻很怯弱,活在自己的世界,刀槍不入。

可有一天,我離鄉千百里,不得不獨自把自己投擲到眼前的世界時,我只能改變。

所幸在這個過程中,格澳帶給我的都是美好的一面,讓我對往后的時日充滿了渴望。

第二日,寢室另外兩個室友也來了,一個是看起來高冷,實際上是逗逼又瀟灑的女俠,一個是熱情、接地氣的女神,就這樣,整裝待發,我們跨入了大學的新生活。

我們一起去超市買生活用品和食物,在文具店買了一樣的筆和本子,在寢室裝了蚊帳,貼了墻紙,整理得井井有條。

我們一起去上課,格澳坐在我旁邊,一開始還認真聽課,實在覺得乏味,一頭就栽在桌子上睡著了。

周末,我們約了一起吃飯,去草地上曬太陽、記單詞,軍訓時也形影不離。

初初脫離故鄉的保護屏,我們迫切地需要一個小集體收納自己,互相模仿和依賴,從而填補內心缺失的熟悉感。

直到有一天,我們終于能獨自飛去更遠的地方看看,耐得住孤寂,抵擋風雨。

后來,寢室的小群體慢慢散了,大家有個各自的志趣,投入新歡,便是聚少離多了,寢室也成了純粹就寢的空間。

我和格澳,說不上是被遺棄了,還是甩開了別人,過上了二人世界。

我們在秋天開始儲備糧食過冬,沒課的日子就窩在被子里冬眠,太陽照進來的天氣,我們偶爾覺得愧對好時光,便起身出門走一遭;陰天的時候,理所當然地頹廢著,側躺著玩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兩句,這腐敗的形態像極了舊社會躺在炕上抽鴉片的官太太。

偶爾我們也趕個潮流,起個早去記記單詞,對即將迎來的英語四級考試表現了最起碼的尊重;

吃飯對我們來說也成了一種奢侈的社交活動,三天也難鉆進食堂吃一次飯。

我們在一起時,也有過陽光積極的一面,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相互灌雞湯,最終還是以太甜膩受不了而告終。

格澳那時總愛聽一些奇奇怪怪的音樂,開腔就是鬼叫的左小祖咒,瘋了一樣鬧騰的布衣樂隊,還有很多聽起來很喪的歌,節奏簡單,大多是吉他彈唱。

那時候,民謠還是很小眾的東西,我并不懂得,也不知道格澳能走在音樂圈的前端,畢竟她喜愛吃辣條這個惡習太掉檔次了,和我一樣。

有一次,我躺在床上看韓劇,男主一出場就全神貫注地舔屏時,格澳說,我給你放一首很好聽的歌吧。我心不在焉地說好。

是左小祖咒的《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歌手一開口,我的神經就開始突突地跳個不聽,果然,歌名是對的,我不能悲傷地坐在格澳身旁。從那以后,我見到這部韓劇的男主角,就覺得神經突突跳個不停。

格澳沒毛病,她只是有自己的愛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不能看不起她的品味,我一直這么勸自己,真正勸服了自己的時候,我也愛上了民謠。

因為喜歡上一個玩音樂的男生,所以為歌里的“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而遺憾,為“殺了真理吧,或者殺了愛情吧”而叫好,為“快說再見吧,善良的人們,趁我們還有酒喝”而落淚。

可那時,格澳和我已經不在一個寢室了。

臨近學期末,格澳出了一場小車禍,在丁字路口被車碾傷了腿。

去醫院看她,平日活蹦亂跳的姑娘此刻安份地躺在病床上打盹,腳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令人很心疼。

我給她帶去了她愛吃的肉夾饃和酸辣粉,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

她受傷的時候,我恰巧回家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也沒能陪著她。

我想,有些有些傷痕是見不到的,在她很依賴我這個朋友的時刻。

格澳努力說著話,也對我笑,朝南面的窗戶有陽光落進來,樹間的鳥叫聲在寂靜的時候格外刺耳。

格澳同我說,她可能要戀愛了,是一個認識已久的男生,對自己很好。

唯一的遺憾是異地,噓寒問暖的言辭再怎么濃烈,都比不過一個實際的擁抱和一場相見來得實在,在我們初識愛情的年紀。

我是為格澳高興的,全然的高興。

格澳的靈魂高冷又孤獨,很多年前,學生們還迷戀郭敬明、饒雪漫的時候,她已經把各式各樣的雞湯文看完了,她開始沒日沒夜地讀哲學書,晦澀難懂的那種參透,令她感到無限孤獨。

仿佛寂寥黑夜里,只有她一個人擎著一盞燈踽踽獨行,周遭什么都沒有。

她這樣的孤獨,很遺憾我并不懂得,于是我希望有那么一個人給她溫度,陪她走下去。

她很獨立,在陌生的環境里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安好地生存著,所以我想,擁抱的軀殼之于她,遠沒有切近的靈魂來得有意義。

格澳在醫院住了將近半個月,朋友在身邊輪流著照顧她。

出院的時候,格澳沒有搬回寢室,沒有電梯的樓層有些高,寢室需要爬梯的床對她來說都很不方便,于是她暫住到朋友宿舍了。

我與格澳相見的時間少了許多,在課堂上碰到她寒暄二三,便圍困于周遭的喧鬧。漸漸地,我們對彼此的事情了解愈來愈少。

一個人的時候,我會在寢室看劇,去圖書館看書,有時也與其他朋友去外面走走,從前的生活仿佛被折疊放置在一旁,因了格澳的離開。

等她的傷完全好了,不再依賴拐杖才能行走的時候,她這才搬回來。

人們之間的關系有時很奇怪,可以慢慢接近變得熟稔,慢慢疏遠而變得陌生,卻無法在陌生之后再熟悉起來,心里總有個疙瘩,壓不過去似的。

我有了新的朋友,我們三個走在一塊兒,格澳是不愛說話的。

她悄悄同我說,女生的友情是很自私的,同愛情一樣是不能共享的。

她覺得我的新朋友對她有很深的敵意,這一切令她覺得突兀和別扭。

有時格澳與男友視頻聊天,望著她笑得顫顫抖動的背影,既為她開心,又因沒有合適的契機祝福她,而感到心酸。

再后來,我們搬了寢室,室友作了很大的調動,格澳搬走了。

新室友之間相處還不錯,只是有時候,我忘了帶鑰匙,習慣性地會敲門叫格澳。

格澳在新寢室生活得很開心,大家興趣相當,頻率相符,這是很幸運的。

微妙的是,格澳搬走之后,我們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上課的時候一起坐在最后排興致昂揚地聊天,下課一起奔去食堂打飯,天氣好的時候便相約著去逛街。

我們似乎在一段合適的距離中找到了友情平衡的支點。

我很開心,許久前種下的花并沒有隨著嚴寒的天氣凋零,也不曾因我的疏忽而枯萎。

時間在茫然無措的虛度里過得很快。

我的年紀一日日正在虛妄地增長,可智慧和思想并沒有提升到更高的層次。

格澳還是那個云淡風輕、穩妥理智的女孩,我卻不斷被失敗挫傷,生活過得一團糟。

喜歡上玩音樂的黎一時,滿腔熱忱地把他喜歡的歌手都聽了個遍,標榜自己同樣喜歡民謠。

那時我甚至沒用過網易云、蝦米和豆瓣,不懂麻油葉,分不清萬曉利和左小祖咒。有一把吉他,只當是拍照裝逼神器。

卻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可回頭地闖向一片荒野。

格澳見不了我這副模樣,她說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可悲。

我說,沒關系的,我自己喜歡就好了。

格澳沒有放棄過,被黎一拒絕過很多次的我,和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我。

她給我分享了很多自己喜歡的歌,同我說老炮兒和果兒。

我們翹了課坐在田徑場旁的斜坡上,土垛子把屁股扎得生疼,我們喝著咖啡和可樂,戴同一副耳機,任由樸樹、陳升、許巍、趙雷、蔡健雅、痛癢他們的歌隨機切換,興致來了就聊幾句,沉默的時候就各自玩手機,那是一種很舒適的默契。

格澳也會叫上黎一和我們一起吃飯,旁敲側擊地為我們牽線。我始終覺得,格澳的高情商是我再多活十年也達不到的。

格澳替我梳了一個皇后娘娘一樣造作的發型,替我濃妝艷抹,陪我一起去看黎一的演出,她說,我要做些改變才能吸引黎一的注意力,反其道而行。事實卻是那天,黎一并沒有認得出眼前妖艷的女子來。我決定收回格澳情商高這段片面之詞。

我是因為黎一才開始聽民謠的,最后,我真正喜歡民謠時,卻不再喜歡黎一了。

飛蛾撲火般固執的倒影里,我看見,陪我一起聽歌的自始至終都是格澳。

那時,格澳自己也失戀了。

我沒想到的是,世間女子都一樣,再堅強也需要找個可以依賴的人,格澳并不是例外。

再堅不可摧,終究是在愛里潰不成軍。

我不知如何寬慰她,一開口便只覺自己笨拙,于是只能陪著她,看她落淚,聽她說話,等她好起來。

回頭細想,我們之間有許多時光是在撫慰對方中度過的。

有時是在去超市的路上,她說,她仍有些執念放不下也求不得;有時是在黃昏時分,我們頂著未干的頭發在操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走著,我說,忘卻有時比記得還要苦痛,走著走著,天色染成了濃墨的黑,我們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

人們相處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是為了肌膚之親各取所需,有的是為了打發空虛的時間而尋歡作樂,有的是靈魂上貼近彼此相互依偎,走在路上才不至于落魄。

格澳同我,更像搖曳在秋風中的兩根麥穗,迎著北方的日出而力,相互慰勉,直至共同被收割時而分離。

有一個冬天,我從外頭徹夜狂歡回來,趕上她臨別前最后一天。

她穿著薄薄的睡衣到宿舍來找我,我們窩在被子里看《小王子》,我靠在她肩上,迷迷糊糊要睡著了。

似乎感受到她因哭泣而微微顫動著肩膀,電影里說,“所有的大人都曾是小孩,但是,只有少數人記得”。

我想,從此以后,我們都該長大了。

那時已經是大四了,我們連懷抱著重聚的希望而別離的次數也不多了。

畢業前后,整片校園都變得蕭索起來,五月分明是草木旺盛的季節。

我和格澳最后一次去了從前我們常爬的小山坡,往下什么都看不到,樹木把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格澳比我第一次見她胖了許多,自出車禍臥病在床那時起,大量的補藥和極少的運動量便使她胡生了一些不該有的肉。

但她還是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小的孩子,很慶幸她的腳傷沒造成太大影響。

我們走過亭廊,想起上次來這里,還是我正為黎一第N次拒絕我而難過的要死要活,格澳給我講了許多大道理,字字句句一針見血,她對人心的洞察力敏銳得如同一條毒蛇。

我們又一起買了牛肉面、灌湯包、鴨腸和烤肉,春天的時候儲備了堆積如山的零食回寢室過冬,同我們大一那會兒一樣。

只是我也不再看韓劇了,格澳聽的歌我都知道,也同樣喜歡,再也不會責備她邪門歪道的品味了。

我一邊為格澳彈吉他,一邊笑話她大一學吉他才彈回《小星星》便放棄了的事。

格澳聳聳肩,她做很多事都是三分鐘熱度,但真正喜愛的東西又會十年如一日地堅持著,那是種近乎偏執不能回頭的熱愛。

同格澳分開許久了,有時在網絡上也會閑聊幾句,可冷冰冰的文字總是比不上面對面的交談來得有趣。

格澳說,有機會便來看我,我也總這么唬她。

其實也算不上唬人,工作之后,身不由己的事多了去了,時間、金錢和愛好都是如此。

但總會有相見的那天,從前分別的日子里,我們也時常這么同對方說。

無論是尋梅踏雪的冬,還是闌風長雨的秋,總有相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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