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程諾從來不情緒化的
從小的教育讓我遇事從來冷靜從容
沒有什么好急的 放屁
我一直都很有計劃 那你現在就不該在這兒
不對 我應該在車里 手?手應該在窗外
那 頭?頭怎么在輪子底下 我?不對?
我怎么在?輪胎里?
我應該在坐墊里?
不?哈哈哈?我就在油箱里?
chapter 1
''開始吧 什么癥狀？''
我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穿好白大衣外套 從抽屜里拿出筆記本和筆
對面坐著一個廚師模樣的中年男人
我向來不喜歡這種病人 油膩膩的手好像會弄臟我的桌布
''嘿嘿 也沒啥 就是夢游 本來我都說沒啥事兒 就是我媳婦兒非說是心理病 逼著我看醫生 您就隨便看著開兩副安眠藥就行了 謝謝您''
他搓著手 不熟悉的環境讓他有些局促
我盯他一眼：''安眠藥能隨便開嗎？再說我這又不是藥店 哪兒來的藥！''
他有些尷尬 干笑兩聲
我接著問：''夢游的時候會干嘛？''
''就?做菜 有一次半夜爬起來自己做了一盤子虎皮海椒 第二天我媳婦兒發現我趴餐桌上睡著了 辣椒吃的一干二凈 嘴角都辣腫了 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
我心下一沉 轉著左手腕的鐲子 依舊不動聲色
拿起筆記下他的大概情況 說：''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
''是啊醫生 我們餐廳最近生意不好 好幾個廚師都被炒了 這幾天大家都提心吊膽的 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我又是農村來的 人生地不熟 要是被炒了我和我媳婦兒可咋辦?。?'他越說越激動 土黃色粗糙寬大的手在大腿上拍得啪啪響
''知道了 我給你開兩頓安眠藥 你好好休息一下
別想太多 如果更嚴重了就再來找我''
''行 謝謝醫生''
我拿了藥單給他 送走他之后 我反身回了書房 從桌子下拿出錄音筆 關上''正在錄音''按鈕 回放剛剛的對話
''夢游的時候會干嘛？''
''就?做菜 有一次半夜爬起來自己做了一盤虎皮海椒??''
''虎皮海椒??''
——虎皮海椒是將清洗干凈的川椒放在微火上炙烤至兩面焦黃 切成段狀 蘸醬醋食用 辣味辛烈 常作輔菜 少有人直接食用 但那個廚師?
我煩躁按掉錄音筆 走出書房 進了臥室
頭很痛 我揉揉太陽穴 躺倒床上
睡一覺吧 我對自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