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坐地鐵1號線看到“汶水路”這三個字,心里總不免勾起一些回憶。
之前室友在操場上撿了一只小貓咪帶回寢,小喵很小,像是剛生下來不久,眼睛一直咪著睜不開,嘴里發出嗚咽的聲音。
在那兩天里,室友“智恩媽媽”上線。每天早起給小貓喂奶,清理衛生,換洗毛巾,弄暖水瓶,連課堂間隙都要跑回去照看一下。
可小喵“不懂事”,大半夜里總會嗷叫,打擾人瞌睡更惹得人心“煩”,這時室友則是在黑夜中慌張捧起小貓跑到較遠的走廊,再給它趕快喂食,以讓世界恢復平靜。
折騰來折騰去,以至有一次還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皮。
在寢室給小喵安個家,總不是長久之計。
于是,在同學的幫助下,我們在網絡上尋找到了有意收養小喵的主人,并與之取得聯系相約好送喵的時間、地點。
送喵的那一天,我陪同室友一起。我們把小喵裝在一個黑色的手提包里,連同大家寫給那位新主人的明信片,我們也準備好了。
出了學校東門,要過馬路去對面的公交車站乘車。東門門口有兩條斑馬線,左邊一條,右邊一條。我們通常都是習慣走左邊的那一條。
而那一天,我們走了右邊的斑馬線。在快過到對面時,我頭一瞥,看到了旁邊有一只被車撞了的喵,喵拋腸露肚。
我大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脫口而出一句他媽的,然后苦著臉拉著室友趕快跑過,旁邊的路人驚奇的看著我。
室友問我怎么了,我手忙腳亂說了句沒事!她說你是看到了什么嗎?我嗯了一聲。她問:“我能看嗎?”我說:“不能!不能!快走!”
于是,我們上了公交。在車上回想起那一幕,我整個心連同頭皮都是麻麻的,竟也忍不住,淚珠在打轉。我想,這件事,我可能得到畢業時才能告訴她吧。
那一天,從頭到尾,小貓都在熟睡,沒有嗚嗚嗷叫。
我們下了公交,再換乘地鐵,到達汶水路站。開始聯系那位姑娘,她叫阿久,很好聽的名字。我們一路都在猜想她是什么樣的女孩,是什么樣的打扮。
打了阿久半個小時的電話才接通,猜想她可能午覺睡過了頭吧。等電話接通了,果不其然。于是,我們便在地鐵站等待阿久。
二十分鐘后,我們見到了她,本人跟我們猜想的一樣,長頭發,長裙。和阿久交流了一些養貓心得和囑咐的話語之后,我們便和皮蛋分開了。
喔,對的,小喵的名字叫皮蛋。
送走小喵的日子,我們還和阿久視頻過,阿久給小喵準備了很多東西,看她這樣有心,我們也都放心多了。我們都以為,從此,皮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么味道。
有一次在路上,我和智恩突然共同說到什么。我跟她說:“智恩,有一件事我得老以后才能跟你說。”她說:“胤雪,我也有一件事以后才能跟你說。”
我心想,還是什么事呢,有比我這個此時此刻還不能說出來的事嚴重嗎?
有一天,因為生活的一個小“暴擊”,我們倆都提前把那件得老以后才能說的事說了出來。
她說:“我不知道是不是送走小貓那一天你看到的不好的事,暗示了我送走小貓后的不好的境遇。”
原來她一直沒跟我說的是,小貓在送走后的一個星期,阿久跟她說,小喵突然有一天好久不叫喚,像是生病了一樣的,過兩三天后,就嗚咽了。
我聽了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原來我倆互相瞞著的事,都是共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