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的《故鄉的食物》里有這樣一段描寫:
我們那里還有一種可以急就的食品,叫作“焦屑”。煳鍋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們那里,餐餐吃米飯,頓頓有鍋巴。把飯鏟出來,鍋巴用小火烘焦,起出來,卷成一卷,存著。鍋巴是不會壞的,不發餿,不長霉。攢夠一定的數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來。焦屑也像炒米一樣,用開水沖沖,就能吃了。焦屑調勻后成糊狀,有點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這種飯焦的吃法,覺得很有意思,真想立馬動手去煮飯燒出些鍋巴來,把它也做成焦屑。但細想,嘗試飯焦做成的糊是什么樣的味兒,那種焦屑吃入口時也會是如吃細糠粉,有飯焦味,微苦,那種味道吃起來也不太適口的啊。
他們那年代的,糧食來之不易,人們自然也就珍惜,即便是難以下咽的飯焦,也不能隨意浪費。
今天煮飯的鍋具科技化了,吃到焦飯的機會也是少的。其實像焦屑那樣的糊狀的食品,超市里現成的芝麻糊就是一種;還有別的,像芝麻核桃黑豆粉、山藥薏米芡實粉等。這些方便的速食品經過流水線的深加工,過程中食材的營養也是流失不少,而不能常作早點食,作佐餐、作下午茶也很好。
在單位的食堂里,多數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吃食是不隨自己去揀挑,心中便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將就)之感。出來社會工作后,三餐吃食不定時,葷素搭配不均衡;身體便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壞,更壞的是,在到了極限期才覺察。
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欣賞風景、聞聽時事。每天早出晚回,而家里常是備滿各種食材,其中方便的速食品占了大部分。當然,飯也會提前做好幾頓的,吃時熱熱,一頓飯就又過去。
當中,如果是有點心機,便會做成炒飯、做日式料理等,往往每一餐都力求有味道。但多數時間是忙碌的,那能有心情做那樣精細的吃食。
而忙碌的日子常常是:早晨起來,往剩飯的鍋里加入清水泡軟刮起,點火煮開;另一邊起鍋炒一把青菜,趁熱吃下,這便是忙碌的一天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