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如此之言,春生急忙走出屋子,跟著果果和他娘走入了堂屋,一股夾雜著酒味的腐爛氣息撲面而來,一堆污物傾倒在地上,黃老邪在大口的喘著粗氣,隨即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像個受了氣的小孩子一樣。
“春生啊!大哥感謝你啊!是你今天幫我出了這口冤氣!不然我黃老邪下半輩子還怎么在黃家坡混呢?”春生強忍著濁氣的侵襲,走到了黃老邪面前,他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
“想我黃老邪,在黃家坡行醫二十年,也算是響當當頂天立地的人物,不想今天虎落平陽被犬欺,墻倒眾人推,一步走錯步步錯,黃大山也敢騎在我的頭上,屙屎拉尿,要不是春生你來,我今天呀!就真的敗到家了!”說完黃老邪嚎啕大哭,顯然是悲傷至極。驚得正在打掃的娘兒兩個停了下來,顯得驚慌失措,跟著他也抹起了眼淚。
“黃大哥,不要哭,天塌了有地頂著,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盡管和我說,兄弟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你頂下來”春生也是動了感情,心里一陣陣激動,不由得豪氣在胸,語出鏗鏘,話是說給黃老邪聽的更是讓黃果果聽的,他要讓果果聽到他看到他如山似海的心胸。
“不瞞你說,我還是能看出你的心思的,我黃老邪風雨飄搖半生,看人的表情琢磨人的心思,還是八九不離十的,你呀!對我家果果有意思”言至于此,黃老邪有“咳咳”的咳了起來,緊接又干嘔起來,一股股黃色的苦膽水應聲而出,惡臭彌漫,春生苦不堪言。
黃老邪的一番話,只說的春生果果滿面通紅,聯想到剛才那一幕,春生不由得超果果看去,果果也正好朝他看來,二目相對,倏爾迅速的撤離開去,兀自心在咚咚的跳動不已。
“春生,我感念你的恩德,常懷我們的友情,但是我不能讓你和果果走下去,因為我們都是犯過事的人,名聲不好聽著呢!”喘了幾口氣的黃老邪,高一聲低一聲的說著酒后真言。
這一番話,是春生始料未及的,他以為剛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黃老邪已經確信無疑,不能要想黃老邪真人不露相,深深的掩藏著自己,包裝著自己,一番酒里來酒里去,倒是讓他現了原形,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這個我是深有體會的,今天的黃大山便是一個例子,他這是明明白白的趁火打劫,想當初我黃老邪坐得正立得穩,誰不敬我三分,哪敢以這般的手段來對待我,這不是明顯的墻倒眾人推又是什么?”想著昔日的輝煌和今日的落魄,黃老邪又是悲從中來,嗚嗚之聲不絕于耳。
“黃大哥莫要悲傷,時運就是一陣好一陣壞,有康莊大道的時候,也有獨木橋的時候,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至于我和果果的事,你說的也是真的,我想我們今天就不要談論這個了”看黃老邪道出實情,春生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索性開門見山,又想到今天不合時宜,還是不談為是。
果果卻是心跳的比任何時候都厲害,仿若父親的一開口與閉口之間,別人決定他的未來,決定她的幸福,剛才的喜悅幸福激動早已隨風而逝了。
黃老邪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隨即一頭倒在床上,瞬間鼾聲大作,上哈婁山而去。
春生意興闌珊,說了許多安慰果果媽的話,與果果依依不舍告別,又和黃大山說了幾句客套話,登上借來的吉普車,搖搖擺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