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停,哭不完——屬于《想象的世界》
時間:2014年6月5日
地點:杭州 浙話藝術館
“一”的世界
一個人,舞臺空曠,沒有任何裝飾。除了一條毛巾,一頂帽子,沒有任何道具。如果這也能算道具的話。
甚至,沒有語言。這是只有一個人,演出的啞劇。一個半小時。
我沒有看過比這更“簡單”的演出。卻是最震撼的演出之一。想象力創造的瑰麗世界,那么豐富、細膩、動人。
Less?is more.極簡的一切,創造出極豐富的世界。超越了語言,超越了年齡,超越了國度和文化的界限。
?“想象”的世界
沒有任何道具,于是一切都是想象出來的。
他可以想象出腳下的口香糖,他拉扯開,用腳和手各執一頭,彈奏起《玫瑰人生》。
他可以想象出一條狗,陪他玩,也會搶他的帽子,讓他又愛又恨。
他可以想象出一個球,拉一個小男孩,默契得傳球。
可以想象出一個紙條,記下心愛姑娘的電話號碼。
可以想象出一個大boss,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最終和一個笨笨的助手聯手去救公主。
可以想象出一輛自行車,把所有的記憶寫在信上,寄給所有記憶里的人們。
?關鍵是,那一切都不曾在舞臺上存在。全部是他想象的存在,而每一個觀眾,也被帶入了他的想象中,仿佛真切得看到了所有跟他一樣的事物。
那只蒼蠅在衣服里亂串,那只怪獸隱而不現,一槍打錯了一只鳥,小男孩沒接到那腳球。憨憨的助手被他的一個屁熏暈,公主和他定格在愛的瞬間。
?不需要語言,不需要道具,我們懂他的每一個手勢,每一個眼神,一起體會到那個想象世界里的快樂和哀傷,那是我們共同創造的世界。
?想象的力量竟然這樣驚人。
?想到李笑來在《把時間當朋友》里的片段:著名奧地利神經學家、精神病家維克多弗蘭克。他的父母、妻子、兄弟都死于納粹的魔掌,而他本人則在納粹集中營里收到殘酷對待。經歷了無數次波折與思考后,他明白了一件事:“人所擁有的任何東西,都可以被剝奪,唯獨人性最后的自由——也就是在任何境遇中選擇一己態度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能被剝奪。”
?無論境遇如何,你都可以選擇你的精神世界。它是凋敗的,灰暗的;還是快樂的,飽滿的。
每一次看到好的演出,完全進入其中的時候,都有一種跟生活的剝離,喧囂不見,煩惱不見。隨著哭,笑,叫,喊。回歸為最純粹的自己。割舍不掉。
?你將會如何選擇你“想象”的世界?
?“小丑”的世界
?如果不去真的看過,真的不太能接近小丑的世界。絕對不止帶來快樂那么簡單。
他可以做到:他哭的時候,你在笑;他笑的時候,你在哭。
他在他的世界中快樂到癲狂,你卻看著他哀傷到心碎。
?很多片段,都讓我想起陳奕迅的歌,很契合。
?當全場只剩下一束定光打在他頭上,小丑瘋狂在臺上轉圈,我想起的是《浮夸》“你當我浮夸吧,夸張只因我怕,似木頭似石頭,得注意,其實怕被忘記,至放大來演吧”;
當他走入人群之中,想到了《K歌之王》的MV,每個人在歡笑熱鬧,一個人穿過擁擠,唱著苦情歌;
當他最后穿過一條條街道,又找到那些老朋友,想起《好久不見》,MV里,就是模仿卓別林的簡單啞劇表演,好像畫面剝離的,
今天突然有更深體會了小丑等待的孤獨和落寞。“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喧,和坐著聊聊天。……不再去說從前只寒喧。對說句只說句,好久不見。”
演出的結束了,小朋友們全跑到臺前去跟演員握手,他一一跟小朋友們玩。最后的最后,小丑一遍遍認真得教觀眾,不要鼓掌那么大聲,拿出一個手指頭,輕輕敲另一只手的手心就好。他閉上眼,享受一切。他是最快樂的,也或許也無法不是孤單的。
哎呀,陳奕迅的演唱會還沒有聽過呢。
?笑和哭的世界
?演出的最后,小丑想象出一輛自行車,化身快樂的郵遞員,把一封封回憶的印記,寄給生命中出現過的那些人。
?童年的玩伴,共同戰斗的朋友,匆匆而過的路人,心愛的姑娘。
?這個時候,我又是哭到不行。
?先是他不停得在騎自行車的時候,想起了《Father and daughter》,春去秋來,自行車來回穿梭,濃縮了父親和女兒一生剪不斷的愛和回憶。
再是想到同樣是告別的場景,王安石那首向他的死去的小女兒告別的詩《別鄞女》。王安石在做官任上,死了小女兒。三年任滿,他要離開到別的地方去了, 古時交通不方便,他知道此去不大會回來上墳了。一天夜里,他坐著小船,搖到了 荒郊,走到他小女兒的墓前,他告訴小女兒,爸爸已經老了,滿眼憂傷的來看看你, 跟你永別。
“今夜扁舟來訣汝,死生從此各西東。”?
瀟灑姐最近推送了一句“我猜,如果我們真愛過,生命盡頭的時候,你會成為人生電影中的一瞬,從我腦海飄過。嗯,就這么多。”你瞧,還不如臺上的小丑,還能一一送封信。很多告別,我們以為只是輕輕的一次揮手,一個轉身,但也許便是此生陌路,各奔東西。一些生命中出現的人,留下的美好的回憶,都可能只能在記憶中塵封甚至遺忘。但最終,那些喜怒哀樂,那些遺憾與美好,那些聲音和味道,又是構成了我們人生的全部。
有些時候,可能我們都是個小丑吧,自說自話,在自己《想象的世界》,快樂和孤獨。
那么,晚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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