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清晨醒來的唯一動力”
——《遇見你之前》
露露的出現之于威爾來說,就是生命倒計時最后的慰藉、最美的夢想。很久之前就被預告片吸引,美麗的城堡,帥氣的男主,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個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故事,盡管王子好像行動不方便,但這并不妨礙他的聰明幽默、魅力無窮。
但是我在觀影時,心情越來越沉重。威爾本來是個完美的男子,他有成功的事業,美麗的女友,幸福的家庭,然而一切都因為那輛該死的天氣和摩托車變得面目全非,威爾在那場車禍中并沒有失去四肢,只是他的脊髓受到嚴重的傷害,脖子以下點點都不能動,他也曾經很努力地做過康復治療,想要盡快恢復到以前,但當他發現自己只能動動手指頭時,一切都玩完了,他變得暴躁易怒、尖酸刻薄,用盡一切方法去折磨自己的家人、朋友,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如果不是露露,我想威爾生命最后的六個月都會這樣走完,但幸好,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總會給你留下一扇窗。露露以她奇異的造型,與眾不同的出場方式來到了維爾的身邊。
不管影片中露露的造型有多么的古怪,在我心中她真是個可愛的Angel,這樣的女人,不僅僅男人為之傾倒,女人也同樣愛她。她熱愛生活、樂觀開朗,在咖啡店勤勤懇懇工作,對待每一個客人都細心熱心。在家庭經濟困難時以一人之力養活全家,為了姐姐能讀大學,忍耐著威爾的刻薄不辭職。對待威爾,盡管一開始并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她仍然每天早上以各種奇怪的服裝和充滿活力的微笑來面對威爾,由心而發想要他開心一點。這樣女人,威爾遲早有一天會放下戒備和疑慮的。所以當威爾敞開心扉積極地配合露露時,他變得開心許多,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他們一起在美麗的花園里散步、一起去城堡上聊天,露露幫威爾刮掉胡子,在前女友的婚禮上讓露露坐在輪椅上跳舞。他告訴露露應該去看更多的地方,他幫露露的父親找工作,說某一天露露可以出去大展宏圖,不用擔心別人。我以為故事會這樣一直美好下去,盡管威爾身體虛弱,因為肺炎住進醫院。盡管他常常在露露面前忍受身體的痛楚,讓自己看起來開心點。
但從瑞士寄來的那封信如晴天霹靂,威爾選擇了安樂死,并在兩個月后。威爾母親當初招聘露露或許真的是想要露露哄威爾開心,讓他放棄自殺的念頭。威爾父母的爭執讓露露明白了一切,但事情還有救,還剩下兩個月,或許威爾會回心轉意。所以露露制定了計劃,帶威爾去看馬賽、聽音樂和度假,或許威爾會重燃生命的希望。我相信那段時間或許是威爾最快樂的時光,盡管中間也有一些不愉快的插曲,但露露的活潑和美好簡直就是光芒,照亮了威爾的心。
匪我思存的《佳期如夢》和《遇見你之前》很相像,尤佳期和阮正東相愛,但阮正東身患絕癥,尤佳期守護他至死,卻不能開口告訴阮正東她愛他,她不想讓阮正東抱憾而死,那么她寧愿自己在他心中就是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這樣遺憾和痛苦或許能少一點。
《佳期如夢》的阮正東是不得不死,他的半條命已經是在閻王爺手里了,所以《佳期如夢》只能是個悲劇,但威爾不同,他有財富可以供養自己的下半輩子,即使是在輪椅上。所以看到最后我是帶著如釋重負的心情去看的,我猜想威爾肯定會堅持下去的,但是我們不是威爾,所以弄不懂為什么他還要堅持自己的選擇,選擇死亡。
露露感到很生氣,認為威爾很自私。她無法面對這個事實,她逃離回家。可最終還是舍不下思念,當她知道威爾一家已經前往瑞士的時候,她義無反顧地去到了威爾的身邊,這一次,她是帶著絕望和理解的心過去的,她知道威爾意志堅定,沒有人能改變他的心意。
我一直到最后都在祈禱威爾能回心轉意,但當鏡頭切換到露露坐在咖啡室外面看著威爾寫給她的信時,我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我是個悲劇愛好者,正如魯迅所說,悲劇就是把最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可是我在這部電影里面看到的不是毀滅,而是創造。
“從你第一天走進我的房間,你甜美的微笑和奇異的服裝,你那些糟糕的笑話,你完全掩飾不住,自己每一絲感觸。不要經常想念我,我不想讓你傷心,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活著。我會陪伴你走過,今后人生每一步。”
威爾在死后留了一筆錢給露露,讓她開始新的生活,離開家鄉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大膽地活、積極上進,別過于安逸,自豪地穿上那條黑黃條紋的緊身褲。威爾曾經說過自己最喜歡的地方是巴黎,他在那里有過幸福的生活,也曾充滿活力地精彩地活著,所以他指示露露去到法國巴黎,他最愛的咖啡館外。
“去你去過的地方,看你看過的風景”。我始終認為露露的生活不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她身上還承載著威爾美好的祝愿: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活著。
許多人都不知道威爾為什么一定要選擇死亡,我試圖去理解他,或許治療太痛苦了,或許威爾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但是我再回去看了兩遍之后,或許我明白了。
“我知道這樣生活會很好,但這不是我的生活,你沒見過以前的我,我曾經熱愛生活。真的,我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你不想給生命一個機會,你不想給我一個機會?因為你,我這六個月以來,已經變了一個人。”
“我知道,因此我不能綁住你。我不想讓你,錯過那些別人可以給你的東西。自私的說,我不想你某天看著我,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后悔和憐憫。”
“我永遠不會這么想!”
“你可不知道。我不能看著你,穿著那些漂亮的裙子,在我住的那個小屋走來走去,或者看著裸體的你,卻不能……不能……天啊,卡拉卡,如果你現在知道我想對你做什么就好了。我不能這樣活著”
“威爾,求求你!”
“聽著,這一切,今晚,跟你在一起,是你給予我最棒的東西,但必須就此結束,不要再有痛苦和絕望,每個新的一天一睜眼,就期待這一天快結束,我不會好起來的,醫生知道,我也知道。我們一回去,我就去瑞士。因此我請求你,若你說的是心里話,請陪我一起去。”
“我以為我讓你改變心意了!”
“沒什么能改變我的決定,我答應父母再活六個月,我做到了!”
“不要再說了,你太自私了。我在你面前剖心剖肺,你卻只是拒絕,現在你又想讓我去看可以預見的最壞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么要求?多希望我沒接受這份破工作,多希望我從沒認識你。”
威爾確實很自私,他放不下他的驕傲、放不下他的尊嚴,他不想自己成為別人的累贅,不想接受別人的憐憫。這樣的生活和以前的相差太遠了,更糟糕的是,無論他再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了。
情深不壽,威爾對露露情有多深,就有多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我們誰都不知道如果露露真的如威爾所說,會不會一絲后悔都沒有。但是愛不是禁錮、不是束縛。我相信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看她自由自在地活著總比讓她束縛在自己身邊更舒心、更安慰。
所以,最后的最后,或許這也是一個好的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