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悲觀的人對時間其實及其敏感,又不懂得樂觀地在時間的一分一秒中尋找自己的快樂。比如王小波說“似水流年才是一個人的一切,其余的全是片刻的歡娛和不幸。 一個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忍受一切摧殘,想通了這點,任何事情都能泰然處之。”我看到這樣的話,覺得這才是真話。
可能這是一種偏頗,很多人舉著太陽呼嘯著遠方的風,雨露滋潤睫毛含著微笑,一杯小麥釀成的酒,在心窩里化成曙光。
因為不具備這種能力,所以懷疑,既懷疑自己又懷疑別人。
小時候,走在大街上,春芽嫩綠,星星點點的顏色出其不意地綻放,依靠自然,我獲得了希望,盡管那時候揮霍不夠的時間,也不知道人生后來有那么多麻煩。秋天到了,葉子就真得落了,黃了,枯了,風吹走了,我在作文里日記里寫下了好多騷句,悲觀的萌芽大概在那個時候就有了雛形。什么碩果累累,春華秋實,那是因為冬天要來了。
秋天格外絢爛,每棵樹露出了它的性格,在高山、在草甸、在風雨后,隨即,這種瘋狂的美悄然落幕。
秋天,我無法獲取自然的力量,便濃濃地想“花自飄零水自流”。
越想留住的東西消逝地越快。
2016年走了,我實在不想做無謂的惆悵了,更不能總結自己了,一總結就脫口而出: 我無限慚愧 年華虛度 歲月易逝 一滴不剩。
2017年來的時候,我甚至忘了這是新年,朋友們在朋友圈里發出最美好的祝福,我卻年年感覺不到新年的快樂。也懷疑,他們真的那么快樂嗎?“為自己加油!為2017加油!”
看到滿身正能量和說正能量話的人,恨不得抓過一把他身上的仙氣,藏在自己的肺腑,一點一點用。
每個人的痛苦其實來源于自己的無能。
我有一個女同事,暖暖的,嗓子亮亮的那種,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見人熱情,從不吝嗇各種祝福,在新年到來之際,笑笑地送上“新年快樂!”
其實,此話雖然形式感,但話語之中快樂洋溢。我卻連這點形式感都乏力可陳,大抵自己不會制造快樂,也就拿不出快樂。
還有,我會宿命地認為這和血型,遺傳,性格有著某種聯系,有太陽的狂熱,就有月亮的沉靜,有些花開在高高的樹上,有些果結在深深的地下。
面對時間,有些人快樂地成為一種習慣。
面對時間,有些人積郁地成為一種習慣。
一年又一年,悲從心來。后來我理解了為什么有些作家或者詩人最后自殺了,三毛,一個熱愛自由的人,張國榮,風華絕代的男人,最后一定是悲從心來,揮不去,趕不走,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周圍的人扼腕嘆息,懷念他們暖如地血,而他們自己寒比天風,孤獨決絕。
很少看到政治家自殺,政治家大多是狡詐的,但最會鼓動人,用快樂理想蠱惑人心,但政治家也是昂揚的,所以領著人民搞革命,藝術家作家就不同,在內心世界里擁抱整個世界,在現實和幻想中刺動人心,據說世界上的政治家0型血居多,藝術家AB型居多。
說著說著,就宿命了,其實我想說快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發自內心的快樂更是了不得的能力。
時間的殺傷力對于悲觀的人,愈久愈濃,快樂被稀釋地多愁善感,甚至悲天憫人,一年又一年,像深潭的積冰,零下就是他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