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一聲一聲,持續不斷也獨有韻律,我翻了個身,啞著嗓子問不耐地問:“誰啊?”
“阿咸,起來、起來啦~”妹妹甜甜的聲音中帶著歡快。
“唔~好”緊了緊被子,我一點也不愿意動。
“阿咸,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起來?”奇怪的是媽媽往常尖銳憤怒的聲音竟然全是喜悅,這是減肥成功了?希望不要是稱的錯。我有些不安地睜開眼,花枝招展的畫風,依舊是晨光里的清新也掃不去的豬油捫心。
“你發什么呆?今天可不是發呆的時候啊。”溫溫和和的拍了拍我的頭,“快洗漱下來招待客人。”哦,原來是有人來,難怪保持這么好的心態。
我素來不太喜歡同一些奇怪的人掰扯,若是有精神或是為了某人,放逐自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為了、某人?呵,辣雞。
樓下鞭炮齊鳴,人聲鼎沸,我剛剛是睡太死了么?奇怪。到了樓下,大廳里香火裊裊、紅燭高照,到處掛著喜慶的顏色,廳堂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本家的叔伯姑姑姑父,族里的親戚,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有,人來人往,而相同的是大家臉上都是由衷的喜氣洋洋。爺爺奶奶和老人們坐著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青壯年忙碌著宴席。這是要……做什么?我擰擰眉,腦子里都是迷茫。
而最令我吃驚的是,一見到我,大家都直呼恭喜,而聽到聲響的甜甜,著一身荷花色衣服從房間冒出來把我塞回房間里,立馬上手給我化妝,手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我臉上胡亂的拍,我是沒見過這般速度的化妝呢。聽著外邊嬸嬸說外家到了,甜甜認真地確認了一眼,把我推出門,哥哥端著茶已經在門口等著,看了我一眼,哼的一聲然后示意我出門。
屋外的地上都是深紅色的花瓣,我抬眼看了看已經攀到了屋頂的三角梅,只見到一樹深紅,枝椏間間或掛著一盞紅色的燈,這大紅色的喜慶到底是為何?我略微遲疑,面上卻不敢顯現,跟著兄長接待來客,如實地說,若非有他介紹,我不定都能記得起這些,一年見一次的親戚們。
父親正和叔伯們聊的開心,二姑姑也不知從哪里出現,推了推我,我甜甜喚了聲:“姑姑,喝茶。”
“恭喜啊,成家就好了,凡凡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可要好好對人家啊。”二姑接過水,笑著跟我說,“一會你得空過去跟你爸說幾句,免得喝醉了不好,這還沒正宴呢。”
我點頭稱是。她打趣到:“怎么?新娘是表凡凡已經很開心到要發呆了么?”表妹?!
“凡凡?”我驚訝不已,這是被禁止的啊,“姑姑,你確定是凡凡?”
“你說你這孩子,沒睡醒還是喝蒙圈了?不是你和凡凡結婚,那還能是誰啊?”姑姑戲謔地看著我,我一臉茫然,怎,怎么會呢,姑姑拍了拍我的腦袋,繼續說,“好啦,好好開心吧,都說讓你別喝那么多酒,斷片了吧。我去給你弄杯醒酒茶來。”
我謝過姑姑,看著這熱鬧的場景,我和凡凡她,呵,這是不被允許的啊,可是這些人,所謂的親戚,臉上都掛著由衷的笑而不是厭惡嫌棄,看看,這如果真是演戲,奧斯卡小金人都要自愧不如了吧。爺爺奶奶笑的格外開懷,父親興奮地和叔伯們吹噓,媽媽尤其自豪,哥哥雖然有些懶散,但確實沒有什么不對。
不對,不對,這是不對的,我和凡凡她,怎么可能結婚呢?我們,講不出愛的,沒結果的。即使呼吸急促,我也不能大聲喊出來的,我喜歡你啊。我環顧四周,確是笑出來了,這一場給你嫁衣的夢,就當做是我愛你的伏筆。
“阿咸,婚禮昏禮,要等到傍晚才開始呢。”父親招呼我去一旁交代著事項,最后說,“她是個好姑娘,你好好待人家。你要擔得起責任兩個字。”然后轉身找哥哥,說是要去接新娘,絮絮叨叨的樣子,我一刻也不想缺。
“六禮既成,七賢畢集,湊八音,歌九和,十全無缺羨鸞和”
很快天就昏暗了,鞭炮齊鳴,遠處小孩兒們還燃起了煙火,哥哥開著車到門下,不知何時,身旁擁著一群人,也不催促我,她們再說什么,在討論什么,我一點也不關心,一點也聽不到,看著車門打開,看著潔白的婚紗,以及著著婚紗的她。我何時動的,我已不清楚,伸出手,握緊,周圍都是紅色,
“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
按掉鈴聲,嗯,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