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的《兄弟》,不能說是一部神作,但是對于人物的塑造還是很不錯的。李光頭,宋剛,宋凡平,李蘭,林紅都是有血有肉,性格鮮明,就連劉作家之流的小人物嘴臉都刻畫的人模人樣。
女神的屁股
和菜頭寫了一篇文章《余華寫的什么東西?》,大罵余華的《兄弟》“通俗且惡俗”,而且頭兩章圍繞女人的屁股浪費掉了幾萬字,認為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行為。
先不說著名作家的個人喜好,從林紅的屁股研究起這部小說倒也確實挺有意思的。
首先,林紅是劉鎮(zhèn)男青年以及男中年心目中不折不扣的女神,李光頭在廁所偷看了包括林紅屁股在內(nèi)的五個屁股。這讓李光頭甚是得意了一段時間,也讓他一舉成名。他靠著出賣林紅屁股的描述信息,吃了五十多碗的三鮮面。不得不說,李光頭從小的時候就有經(jīng)商頭腦。
女神林紅是驕傲的,就連李光頭偷看了自己的屁股都不追究,而是偷偷地走掉。
驕傲的女神林紅,當然看不上劉鎮(zhèn)的凡夫俗子。她要的男人一定是與眾不同的,這時候宋剛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里。
女神的宋剛
宋剛是劉鎮(zhèn)的大好青年,雖然沒有了爸媽,只有一個臭名昭著的非親生兄弟李光頭,而且還是地主出身,但是宋剛的條件好啊,身高和他父親一樣威武,人品自是沒話說,不像李光頭躲到廁所去偷看女人的屁股,估計真有熱屁股伸到宋剛面前,宋剛也會是不屑一顧的。
女神的審美自是不會差,可是林紅畢竟是兄弟李光頭的追求對象,宋剛答應過死去的繼母說:即使只有一碗飯他也會全給李光頭吃,即使母親說讓兄弟倆分著吃。
宋剛最開始還能把持住,但是扛不住“女神的誘惑”啊!試想一下,年方二十的壯小伙,和青春飽滿的女神相遇,一見傾心,再見傾劉鎮(zhèn)。
女神放下自尊主動去追求宋剛,甚至逼著他要是不答應自己就跳河,而她還真的跳了河。這是多么可貴的女神品質(zhì)啊,只有真女神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一般的女神只會逼著自己的男人回答“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里,你先救誰?”
或許,女神林紅的心里一直有“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美好的”這種想法吧!劉鎮(zhèn)中、青年男人們的追求對于她來說太過于廉價,她也不敢輕易的答應,因為她分不清那些男人們追求的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
宋剛是個文藝青年,文藝青年的標準裝備是“裝”,所以這一點讓他看起來和劉鎮(zhèn)青年們表現(xiàn)得特別不一樣。也因為李光頭的特別“叮囑”,所以當所有的男人都在色迷迷的看著女神的時候,只有宋剛看著地面或者遠方。他“裝”的像個圣人,他“裝”的也像個詩人,所以才能在林紅驕傲的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記。
宋剛的結局是悲慘的,最后男不男女不女地臥軌自殺,而死的時候自己的老婆正和自己的兄弟瘋狂做愛。慘上加餐!
女神的李光頭
最后,李光頭終于如愿以償,在和全世界不計其數(shù)的女人們上過床以后,他還是忘不了自己最初的“女神”,并最終和“二手處女”林紅瘋狂做愛。小說里是這樣寫的:“二十年前的夢想恍然成真,但他和林紅卻再也回不去。”;“兩人更像是一出仿真版的拙劣滑稽戲,唯一真實的只是肉體的狂歡”。
在兄弟宋剛死去之后,這個小時候偷看女人屁股,和電線桿、長椅亂搞男女關系,兩次年紀輕輕失去父親,從收廢品的到能影響整個縣城GDP的億萬富翁,不怕死、堅強獨立的李光頭卻激流勇退,性功能徹底報廢。
李光頭的愛情觀是:只有和真正愛你的女人睡了,才真叫和女人睡覺了。可是和李光頭睡覺的女人只愛他的錢,李光頭自嘲自己睡了再多的女人也等于沒睡,還不如自己和自己睡。李光頭的癡情,女神不懂,李光頭在追求林紅的時候雖不是屌絲中的戰(zhàn)斗絲,但是由于臭名昭著,女神當然避之不及。
李光頭的感情容易讓人想起《霍亂時期的愛情》里的費洛倫蒂納,同樣是年輕時追求的女神,同樣是沒能最終在一起,同樣是到等到時過境遷,男人歷盡萬千女人之后還放不下女神;不同的是,李光頭為了林紅甘愿“結扎”,而李光頭和林紅也不像費洛倫蒂納一樣和費爾米納年輕時已墜入愛河。
李光頭對林紅是真愛,只是當兄弟倆人面對一個女人的時候,必須有一個男人默默忍受。最初是宋剛在忍受,但是最終還是李光頭做了妥協(xié),因為宋剛是他的“兄弟”,如果換作別人,李光頭早已把他打出了“無產(chǎn)階級的本性”。
女神的美發(fā)廳
一代女神林紅最終還是淪為了準紅燈區(qū)里八面玲瓏的交際明星,她同時具備了兩副面孔,生意場上的滿面笑容和生意之外的冷若冰霜,她對男人的態(tài)度和她的內(nèi)心永遠是個謎。
最愛她的兄弟兩人,一個因她而自殺,一個已徹底失去性功能。林紅的悲劇,從她愛上宋剛開始,雖然婚后二人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生活,但是或許結局真如劉作家說的那樣:宋剛性無能,兩人躺在床上就像兩把無聲手槍一樣。
和菜頭說余華在這本書里徹徹底底地愚弄讀者。雖然和《活著》無法相比,思想性也不高,但是《兄弟》也是一部能讓人深思的好作品,通俗并不意味著惡俗。男作家描寫女人的屁股也不是病態(tài)心理,只是女神林紅的屁股好看而已,而且說起來這也是一個因為屁股引發(fā)的愛情故事。
不知道林紅還會不會想起坐在宋剛永久牌自行車屁股后面的美好時光?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候,是開始,也是結束。女神的故事到此為止。
2014.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