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睡不著,忽然想聊一聊人與人之間關系的那些事。
我和A、B是高中到大一時一個圈子的好朋友,二人后來發展成男女朋友,上大學后也逃脫不了分隔兩地的命運。某天,A妹子突然打來電話,聲淚俱下地向我控訴B的種種不是,二人已到了分手才能解決問題的邊緣。我聽了之后甚是心疼加難過,覺得同是好朋友B怎么可以如此對待A,于是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口就罵了B,直到我最后先掛電話之前B都沒有說一句辯解的話(大概是懶得解釋),我罵完之后心里并沒有替A“出頭”后酷爽的感覺,從此我和B形同陌路,他自然也從我們的圈子里漸漸消失。奇怪的是,從那以后A非但沒有被朋友“仗義執言”后的“感激涕零”,反而跟我們也生疏起來,再見已是陌生人。這件事后來在我心里留了個疙瘩,也是我年輕時在江湖上干過的傻事,之一。后來想起的時候,我其實依然還不清楚他們分手的來龍去脈孰對孰錯,只覺得妹子是需要被保護的一方。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那樣罵B,我像個神經病一樣。
報應總是來的特別快,在我江湖之旅的后面幾年,也發生過一件事直接打了自己的臉。還是同一個圈子,但我和甲的關系明顯勝于我和乙。乙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和甲曖昧不清(現在想來我認識過的人一半都是奇葩,可能我也不例外),我甚是不滿,作為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我自然勸甲不要繼續這種關系,然而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喝多后的甲在酒桌上將我的話對著一桌子人和盤托出,乙也在場。然后,我被當時對我懷有嫌隙的丙叫過去劈頭蓋臉罵的體無完膚,大意就是都是朋友我怎么能破壞大家的關系之類的,簡直就是蛇蝎婦人!第二天,甲乙二人重歸舊好,大家云淡風輕,只留我凌亂在風中。這件事,在我心上留了個疤。
讓我徹底退出我的江湖的,是第三件事。我曾做過一個重大的決定,在我的那個圈子里引起了很大轟動,鬧的雞飛狗跳。也是這件事讓我重新“認識”了這世上的許多人,也重新刷新了朋友圈。曾經以為堅不可摧的關系霎時間土崩瓦解不說,我一時間成為千夫所指,連我身邊的人也受到牽連。這可能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和當年B一樣的“感同身受”,我突然意識到原來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可以脆弱到不堪一擊。
再后來,我就沒有江湖了。圈子里的人還跟沒事兒人一樣談天說地嗨吃嗨玩。在他們眼里,我是個漸行漸遠的怪胎,然而有些傷害,是無法用時間來彌補的。
最后,說到人與人,我曾經犯過很多錯——我用我以為正確的眼光去評判一個人,我以為我聽到的看到的都是正確的,因為消息的來源都是我賴以信任的人。其實不然。科學家說人的眼睛是會騙人的,就更別提耳朵的不靠譜。退一萬步,即便正確的消息到了我們這里,我們就該以消息展示出的一面來評判這是個好人還是壞人,進而對其采取“措施”嗎?我們從社會新聞上看過,有道貌岸然的人做盡壞事,也有滿是紋身的社會大哥在床邊伺候生病的老娘。就好比,假如一個好朋友來跟我傾訴他的父親喝醉時就對他拳腳相向,我聽了這些似乎也對他的父親恨得牙癢癢,但是在寬慰他的時候我是不是得將話到嘴邊的“你爸是不是人”換成“你爸怎么這樣”,待見到他父親的時候,我依然得恭恭敬敬地叫聲“叔叔”,說不定還和這個叔叔聊的甚是投機。因為我不知道的是私底下,他爸爸還會給他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飯菜,他也經常給爸爸買他喜歡的花鳥魚蟲。而我對他爸爸的態度能改變什么呢,什么都不會改變,反而,對他父親的尊重,就是對他的尊重,甚至能換回在很多重要時刻這個朋友對我的尊重。
人的情緒是很可怕的東西,被情緒點燃的一瞬間,我們的愛恨情仇都可以被放大到極點,所以為什么雞湯總告訴我們要做情緒的主人而不是情緒的奴隸。在情緒的驅使下,我們對人的評判容易盲目和盲從,再經過口耳相傳,一個好人輕易變“壞”,一個壞人也容易變“好”。所以怎樣保持客觀的對待一個人呢,就是真誠的交流、用心去看,并且尊重任何一個人,也算是給自己留一個后退的余地。
又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中秋節那天跟發小談起回家的事,從我的角度,我現在儼然一個老人的思維,希望陪伴父母,常回家看看。而從發小的角度卻不希望我提及此事,就好像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約束”她該怎樣做。后來我反省了很多,我不應該用自己的思維去左右別人,還是那句話:己所欲,亦勿施于人(這句話是我說的)。換位思考,是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