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距離畢業已經整整兩周了。
在過去的二十余年,每逢7月,必有暑假。但這個夏天以后,再也沒有暑假了。
1
六月份。
夏至來之前,我還在每天頭頂烈日,四處投簡歷、找工作,從一個地點匆匆趕往另一個地點。那段時間,恍惚間總覺得面試好像成了我的“工作”,只要有一兩天閑下來,就會坐立不安,十分慌亂。
畢業來得太匆忙,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6月21號,參加完一個面試,面試主管態度隨意,感覺不太好。踏出公司的那一刻,內心就已經篤定地拒絕了它。
6月22號,下雨了。正午十二點坐地鐵感到下一個面試地點,到早了,人家還在午休。我坐在那里填表格的時候,感嘆還有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狼狽。
6月23號,領了學位服之后,就著急換上拍了張照片,發在了家里的微信群。親人們都問這問那,說恭喜我,總算要畢業了。
6月24號,朋友說要慶祝我畢業。晚飯的時候,我喝了點酒,聊起這兩年經歷,感覺不像是在說自己的故事。
6月26號,畢業合影。滿校園都彌漫著畢業的味道,黑色的藍色的紅色的畢業服隨風飄著,去拍照的路上,身邊的姑娘還在討論著自己衣服的大小長短,相互問是不是拿錯了尺碼。
6月27號,還是面試。記得預約面試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事姐姐問我,早上九點半起得來嗎。
6月28號,畢業聚餐。熟悉的不熟悉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聊以后的打算,想想未來的日子。
6月29號,畢業典禮。早上7點半,整裝出席。去年參加別人的畢業典禮時,總感慨自己,希望能順利畢業。真到了自己畢業的時候,卻覺得,原來畢業才是人生的開始。
6月30號,辦理離校手續。然后,不顧一切地沖出去,頭頂烈日,和別人“搶”房子。
六月的最后幾天,每一天發生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仿佛那一周承載了最多的記憶,最深的苦楚,最長的等待。
2
七月的第二周,我也終于結束了找工作的旅程,最終選擇了一份雙方都滿意的工作,如愿以償地成為了一名編輯。
上崗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適應工作的節奏,覺得身心俱疲。下班回家的第一天,我沒有剛參加工作的興奮勁,也沒有纏著誰說這說那,只想躺在床上,一睡不醒。我問自己,每天趕著早晚高峰上下班,熱成狗,累成狗,隨著人流往前走的時候,內心麻木,眼神呆滯,這樣工作的意義在哪里?
我想不出答案說服自己。朋友說,我太矯情了,工作本來就沒有讓你快樂的義務。還嘲笑我說,剛畢業的小孩子,頭腦果然簡單,滿腦子的理想主義,到頭來還不是要每天走重復的路,去上班下班,繼續隨人潮涌動。還是現實一點吧。
是啊,現實一點。
現實是什么?是摒棄了風花雪月,開始了柴米油鹽?是明知道不想做什么,但還是要咬著牙含著淚,直到自己變得習慣?是開始考慮錢的重要性,并且為房子車子奮斗不息?
是啊,這些都是現實。
我自以為生活還會一如既往地縱容我、遷就我,卻不知現實的手已經伸進來,試圖拖著我走到另一個我無比陌生的地方。一切的一切,只怪我沒有做好開始的準備,才會變得如此被動,如此忐忑。
第一周下班的每天晚上,我都會聽到自己內心的掙扎。準確地說,是心和腦子的爭吵。一個在勸我理智一點,現實一點,另一個則對我說要堅持自己的理想主義。而我,也在反復思考著,掙扎著,猶豫著,試圖靠想一想就解決掉這個每天讓我魂牽夢繞的問題。
事實證明,并無結果。
很多時候,想太多卻做太少,總是容易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倒不如動手做點什么,親自去嘗試,去探索,自己找答案。我毫不懷疑,現實是冰冷的,生活是酸澀的,但是我更愿意不顧一切地感受冷中的那一點暖,酸澀中的那一絲甜蜜,去經歷,去感受,哪怕會受傷,會吃苦,也帶著感激和愛一路成長。
3
畢業已經整整兩周。回想學生時代的自己,一顰一笑仍然歷歷在目。那個年少無知的我,那個驕傲放肆的我,那個青蔥歲月里一路跌到又一路爬起的我,那個吵著鬧著要長大的我。我終于要向你揮手說一聲“再見”,祝福你在轉彎之后,遇見更好的自己。
然后,在下一站的旅程中,對未來的自己,道一句“你好”。
????????????????? ——謹以此文獻給開啟人生新旅程的自己。愿你:不念過去,不懼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