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芻蓮下班回家

那個孩子躲在樓梯拐角

一點一點的把頭探出來

兩個羊角辮

臟兮兮的臉

沒有眼白

瞳孔占滿了整個眼眶

她咧嘴笑著

還缺了兩顆門牙

………

芻蓮緊閉房門

拿出母親請的佛珠串

心里默念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哐！

——哐哐…

踢門的動靜很大

芻蓮驚恐

連鞋一起跳上床

用被子蒙住頭

閉著眼睛

開始發(fā)抖

安靜了

那個孩子走了嗎？

被子拱起來了

孩子從芻蓮的腳開始爬

她已經(jīng)和她面對面了

那個孩子

就趴在她身上

鼻尖對著鼻尖

對峙沒有持續(xù)太久

那孩子

看她不睜眼

用手

把她的兩只眼皮撐開

沒有眼白的眼睛

豁了門牙的嘴

她沖她笑

喊了一聲

媽媽…

芻蓮愣住了

她看見自己的身體迅速腐敗衰爛

瞳孔擴大

眼白消失

發(fā)紫的臉上

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僵硬的四肢

像被牽住線的木偶

她環(huán)抱起那個孩子

喉嘍里咕噥著一首兒歌

一搖一晃

哄她睡覺

安靜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