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鸞
“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你覺得有意思嗎?每天都要別人催著你寫功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累很累啊”阿涼跟著孩子吼叫著。
孩子無措的看著阿涼,阿涼心臟被氣得抽抽的疼。
看著孩子局促不安的表情,滿眼望去一屋的狼狽凌亂。阿涼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怎么就把日子過成了現在這么不堪。阿涼背對著孩子趴在桌子上,想睡一會兒,然后再起來接著做一些事情。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影像飄在空中問阿娟“這么些年,你有沒有后悔過?”阿涼仰著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自問道:后悔嗎?可是那又能怎么樣呢?很多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給你機會從新開始,回到過去,你還要堅持當初的決定嗎?”
“不,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不希望再遇到左賀,我希望我們一輩子都會是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永不相見。如果沒有他,我就不是今天這樣狼狽不堪。”阿涼對著影像喊道。
“”后悔了?這么堅決?那么回到你的現實繼續去承受你曾經的選擇帶來的痛苦吧”影像嘲弄著對阿涼譏諷道。
阿涼仿佛在時光隧道中打著旋轉,一直轉圈一直轉圈,一個聲音引導她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不停的轉圈。
阿涼猛的從桌上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還是那間凌亂不堪的出租屋,原來做了一個夢。
阿涼苦笑著輕哼一聲,似乎是回應那個夢,又似乎是回應背后一地雞毛的生活。
生活就是這樣,讓你在磕磕絆絆,跌跌撞撞中明白有些曾經的決定就是錯的,可是為了看清這個錯誤你卻耗費了十年。
十年,滄海桑田,阿涼從意氣風發的相信左賀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到在鍋碗瓢盆的油膩中跨入中年婦女的行列里游蕩。
其實幾年前,阿涼就意識到她跟左賀不太合適,可是孩子在中間拉扯著兩個人,再加上當初是阿涼同意了跟左賀在一起,不想失婚讓父母難堪。有些路是自己選的,即使再泥濘不堪,也要自己走下去。
一開始阿涼是相中了左賀說的:能讓她過上好日子,能對她好。
經過幾年之后因為錢而爭吵的某天,阿涼突然明白了,到底曾經是年輕不懂事,一個女人可以圖男人錢,可以圖男人貌,但是絕對不能圖男人嘴巴里說出來的:對你好,讓你過上好日子。
什么叫對你好?什么叫好日子?拿什么來作為評判標準?
左賀也不是不務正業的人,每天準時上班下班,輕易不請假,下班了就玩手機打游戲。也不能說他沒有責任心,可是日子就是缺少什么?
阿涼經痛時候,左賀心情好會說:多喝點熱水。左賀心情不好會說:關我屁事啊,愛疼疼著。
阿涼做飯時候需要左賀搭把手的話,左賀心情好會說:好的,我摘菜。左賀如果在打游戲或者情緒郁悶的時候會說:看我坐在那里,你心里憋屈死了是吧,看不得別人閑一會兒。
孩子生病發燒的時候,左賀心情好的時候會說:怎么又生病了,一點都不好帶。左賀煩躁的時候會說:你怎么帶孩子的,連個孩子都帶不好。
阿涼跟左賀拿錢的時候左賀最常說的就是:怎么又沒有錢了,你一天天都怎么花錢的。
阿涼這幾年身體不太好,經常去醫院,每次跟左賀說身體不舒服,左賀譏諷一句:你就沒有好的時候,一天到晚不是這疼就是那癢的。
阿涼偶爾抱怨一下,日子太辛苦,過得太累。左賀再也不會說,我會努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而是說:你看誰好你去跟誰過啊。
阿涼用了十年重新認識了左賀。
左賀不是不愛別人,只是他的愛是建立在先愛自己的基礎上的,任何事情違背了他愛自己的初衷,他就會先舍棄掉。當初許諾時候是真的想對你好,可是左賀對你好要限定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對你好的范疇僅僅限定在首先它不會影響左賀自己的生活習性。
夜深了,左賀窩在被窩里抽泣著,想讓眼淚來緩解她壓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