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境之殤》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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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晗只是一個勁的向上攀爬著,因為他總聽見而后有嗖嗖戒尺揮動的聲音。他體內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源源不斷的轉化成簡單的機械運動。

云轍就不行了,讓他慢點還好,云陸崖稍微一嚇唬,他沒加速多長時間便開始氣喘吁吁的了。云陸崖只是說了他一聲便又不知道飛哪去了。過了一會他真的一點都爬不動了,便找了個小樹枝休息起來。今天他感覺自己狀態好的出奇,若是以前他的體力絕不會那么好。風輕輕流過他的發梢,四周云朵上下浮動。別有一番壯觀的景象在這高處!

在他身旁有一朵剛從樹枝上脫落下來的云朵,在他身邊盤旋著,久久不肯離去。他低聲自己抱怨道:“小云朵,我要是能像那樣飛來飛去就好了,唉!”只見那云朵也不怕,依著他落了下來。他看了看那朵云,潔白的讓他感到有幾分敬畏之意。他盯著那朵云看,好像那朵云也盯著他看一般。云轍那墨色的眸子充滿著欣羨之意,倒讓那朵小云朵感到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頓時云朵上泛起了一絲粉紅色,這讓云晗感到有幾分神奇。從小他的好奇心就很強,經常喜歡觀察些細小的東西,因此他眼睛對細微的變化都能清楚的察覺到。那顆墨瞳之中放出一道微光,打到那片云朵之上,只見那云朵周身竟是輕輕一顫,但也不躲閃,爾后,云轍嚇得差點從樹枝上掉下去。

“你好!”那片云朵竟然開口說話了,他無比害羞的向云晗打起了招呼。嚇得云轍趕緊站起來,慌忙向后退去,直到撞在樹身之上,那云朵雖沒有半分的傷害之意,但他的舉動確實讓云轍一時半會很難接受。一只云朵竟然開口向自己說話了···

見沒了退路,云轍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你好~~”那聲音顫顫巍巍的,聽著讓人頭皮都發麻。只見那云朵卻不在說了,只是向著云轍的方向移動了過去。云轍實在是怕得要命,緊緊靠著樹干一動也不敢動,只是雙腿不聽使喚的使勁發抖。“別過來,求你了。”他顫抖的說道。

“我沒有害你的意思···請不要害怕!”只聽見那云朵柔聲說道。

“我沒害怕,沒~~”云晗嘴硬地說。

“請不要害怕好嗎?我只想和你說說話,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人,也是我能感受到存在的第一個人。”

“別過來,求你了。”

只見那云朵也不聽它說,也許是云朵并不能聽見他說話。也許云朵是真有其它想法~~~云轍這樣想著。

“我沒有其它的想法,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說說話。”那云朵仿佛能讀懂他內心的想法。這讓他更加詫異了。這個世界真奇妙!

“呵呵!”只見那云朵輕笑一聲。云轍腳一滑,頓時失去了重心。翻身從樹枝跌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云朵,迅速飛轉到云轍的身下,但云朵的那點宮之力怎么能支持云轍的重量呢?一人一云就向下跌落下去。云轍大叫著。以為這次死定了呢。

云陸崖聞聲而來,只看見那云轍在一朵云朵之上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嚷著。云陸崖一勒云韁,迅速沖了下去,還以為出了什么事了。到了那云朵之上,云陸崖喊了云轍一聲,云轍這次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沒掉下去。他接過云陸崖的手,站了起來。

“閃開,你腳下踩著東西了!”云陸崖說道。

“你踩到我了,請閃開一下!”只聽見腳下有東西在動。慌忙抬開腳,咦,竟然是那只小云朵。

“你沒事吧?”小云朵關切地問道。

“沒事!”云轍嘴上說著沒事心里想著沒事才怪。

“怎么摔著了嗎?那受傷了?”云朵這番話,讓云轍徹底崩潰了。那家伙,那家伙他,他竟然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沒事~~~你這樣讓我很害怕!”云轍雖然知道那云朵是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說了起來。

“······”云陸崖弄的一頭霧水,“你沒事吧?是不是摔了一下把腦袋給摔壞了?”

“沒事,只不過這朵云,他,他,他竟然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云轍無比吃驚的對云陸崖比手畫腳的說道。

云陸崖對此嗤之以鼻,“我看是真的是摔出毛病來了。云朵怎么會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即便是他真的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那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轍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有些繞的問題。頓時語塞了起來。

“我看是你想偷懶才想到的謊話吧?拙劣,撒謊也得找個自己能圓的謊話來撒。切,趕緊給我起來,繼續往上爬。”說著從腰間抽出戒尺,啪的一聲,打在自己手上,嚇了云轍一跳。趕緊起身向上爬去。

云陸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哼,小鬼,竟然會給我耍心眼了。還撒那么沒水平的謊話。”只見一只小云朵從下面飄了上來。云陸崖瞪了它一眼,便猛拉了一下云韁向上飛去。經過云轍的時候,惡狠狠的說道:“別再給我耍心眼了,今晚爬不到那根樹枝上,別想回家。”說完便消失在郁郁蔥蔥的枝干之間。

云轍繼續向上爬著,但心里還在想著剛才那朵能看懂自己心的小云朵。同時他也在想云陸崖的那句話“即便是他真的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那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云轍心里嘀咕著,但馬上恍然大悟,什么我是怎么知道的啊?我本來就知道啊。

五伯伯沒聽見那朵云在說話,那就是那朵云根本就沒在說話,我能聽見的也并不是它說的話,而是它內心所想的···對,就是這樣,我能知道它心中所想正如它能治我心中所想是一個道理。此外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本不互通有無,我是沒理由懂他們說什么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們能彼此看到對方的心之所想。

在他剛得到這個結論,心中美滋滋的時候。突然旁邊一聲“喂!”嚇得他又差點掉了下去。轉身一看竟還是那只小云朵,云轍既然知道那小云朵并無惡意,自然不再害怕了。同樣他也推出以上的結論自然不會再傻乎乎的跟一朵云說話了。

“剛才謝謝你。”云轍心里想。

“沒事,不是我,你也就是落在我身后的那朵云之上。”云朵說。

云轍仔細分辨那聲音,的確并不是從他耳中傳來的。此刻在他耳中響起的,卻是那啁啁的鳥鳴之聲,還有細微的風聲。

“你是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云轍很是疑問。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的呢?”云朵反問道。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云轍回答。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的道呢?”云朵笑了笑。“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剛開始時好奇你們人類,再后來我就看了一眼你的眼睛。當時只覺得身體一顫,然后我心里開始亂糟糟起來,我竟然聽見你說話了。但之后我知道那并不是你嘴在說話,而是你心在說話。”那云朵像一位大師,靜靜的云轍一旁的空中浮著。

“那小云朵你多大了?”云晗看著小云朵比起自己見到的那些能載人的云朵顯得要小的多。

“我不知道你所問的多大指的是什么?”云朵有些疑惑。

“你的年齡就是從出生到現在?”云轍解釋道。

“從出生到現在?那,那我的算算了。呃~~~”云朵沉吟道“怎么說也得有一萬八千歲了了吧。”

“什么?”云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一萬八千歲···”他臉上露出一種很難形容的尷尬之色。剛才自己還在叫人家小云朵,暈,論起輩分來,自己不知要叫這朵云老老老老······老爺爺呢!

云轍這種尷尬云朵自然能知道,便笑著解釋道“要按你們人類的觀點來說我可能才剛出生不久,還沒一個時辰呢。就在剛才你見我的時候,我剛從云母身上落下。所以···”

“一萬八千歲···”云轍還是禁不住在心中驚嘆。

“其實我快要死去了。”云朵多少有些感傷。

“什么?你快要死去了?”云轍吃了一驚。

“是啊,我很快就會死去了。自我跌落開始便是我急速衰老之時。我現在感覺自己太老了。老到幾乎都有些拖不動自己了。”

“怎么會呢?我看您挺健康的。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充滿了希望。”云轍安慰道。因為他能深切的感受到云朵心中那種人之將死的感覺。極度悲涼充斥著它心的每一個角落。“我其實不太清楚您的意思···”

“我活了一萬八千歲了,但一旦我墜入凡世,我卻只剩下百年的時間了,對于那一萬八千年這一百年還不只是一瞬間嗎?”云朵嘆息道。

“原來你所說的要死了,是自己還有百年的生命啊。不過你說的也是,對于一萬八千歲的您來說這剩下的一百年的確只是一瞬間。但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一百年卻是一世。縱有一世修為,參悟生死,活到一萬歲或者更久遠,那還是一世,我不知道此一世與彼一世有什么區別。我們如果能花一百年完成自己心中的夢想守護心中你要守護的那個人為什么非要用一萬年呢?”

“好一個此一世與彼一世有什么區別,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有如此之胸懷。實在是難得,這么看來我這一萬八千歲也屬空渡了。我這一萬八千年也沒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更別說是守護心中所要守護的人了。”頓時云轍望見云朵身上的白暗淡了許多。“那么小娃娃你的夢想是什么?你要守護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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