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說,“人間有味是清歡”;林清玄說,“人間最美是清歡”;“有味”和“最美”,意思大同小異,主要是在“清歡”。所謂“清歡”,就是淡淡的歡愉。
我說,人間最美是愛情,愛情最美是清歡,所有的愛情都是堅持出來的。一見鐘情和山盟海誓都是有的,都太戲劇化,假戲真唱和真戲假唱。我們總是把愛放在天堂,卻不懂人間的愛,這是人殤。
這個故事發生在日本,據說,看完這個故事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做蘇軾,明白愛情了。
故事要從大約三十年前開始——
黑木敏幸的妻子黑木靖子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他們的日子平淡如水,卻很歡愉,本來,這樣的日子過一輩子,也不會有什么驚喜和驚艷。靖子52歲那年,突然有一天,糖尿病并發癥失明,隨后她就變得不愛出門,郁郁寡歡。
敏幸經過各種嘗試,都不能讓靖子放松和振作起來,他非常難過,覺得自己今后的責任就是讓妻子重新振作起來。突然有一天,敏幸想到了一個方法。敏幸知道,女人都喜歡花。靖子最喜歡的花是芝櫻。
芝櫻是一種緊貼地面密集生長的小花,有紅色、桃紅、紫色、白色等花色,成長時可以像草坪那樣覆蓋地面,如云似錦,非常好看。
敏幸想,如果在家的周圍種上芝櫻,靖子聞到花香會出門去賞花。說干就干,敏幸開始圍繞自己家的房子種芝櫻。開始的時候,他只種了三平方米。他發現,靖子會出來走走,摸摸索索之后,還會索然無味,不再出門。敏幸明白,他的靖子太孤單了。他想,如果有人來玩,給靖子說說話,會不會好些呢?
可是,誰來陪一位又老又瞎的女人說話呢?敏幸想了很久,找不到辦法。突然有一天,他又想到花。他想,如果我把家里的花園種成花田,是不是就會有很多人來賞花,來賞花的人怎么可能不陪自己的妻子說說話呢。
于是,說干就干,第二年,敏幸就將三平方米的花園擴大成花田。很多人聞花而來,賞花的時候,當然不會不跟女主人說話,有些是禮貌,大多數是由衷喜歡而感激,還有人會給靖子帶禮物來。
靖子終于歡樂如初,忘記了她盲人。她跟許多看花人成了朋友,朋友們經常來看她,陪她說話,她也有了開朗地生活下去的希望。
敏幸這一干,就是三十年。當初三平方米的花園,最后成了五千平方米的花田。靖子的花田已成為城市一景,花期一到,便會吸引遠近的人來賞花。
現在,敏幸已經八十多歲了,他老了,不能無法繼續承擔澆水、除草等繁重體力勞動。今年花期過后,他將不再打理這些芝櫻,改為移栽一些果樹。
現在的靖子,早已經沒有了52歲那年的憂傷,她從容淡定,安樂慈祥。
黑木夫婦說,他們將心懷感激,笑著迎接游客到最后一刻。
為了讓妻子快樂地活下來,這個日本男人很少言語,用行動說話,用了將近三十年的時間,圍繞自家屋子,將三平方米的花園建成五千平方米的花田,詮釋了愛情都是堅持出來的。
他將愛情變成淡淡的歡愉,堅持了一生,這樣的男人,既懂得生活,又心疼女人,被這樣的男人寵愛一生的女人,就是幸福女人。
這樣的愛情,就是清歡!
2017年4月27日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