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要在耳朵里單曲循環上隨機的一首輕音樂,接上一杯水,就著準備好的寧靜下來的心情,再翻開《乖,摸摸頭》的話,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周遭的損友們咀嚼著矯情意味了一番。
奈何,我還是這樣就著自己難得矯情的性子這么進行著。然而終究奈何不了的,失態。
或許是因為沉靜的翻開紙質書本已經距我忙碌的大三生活太過久遠,又或許是因為準備好接受一段段故事必須要像喝著烈酒般嗆出淚來才真切,更可能是婉轉傷感的輕音樂給了我一個沉浸其中,又有些不可自拔的誘因吧。
以前,我愛摘抄,愛去硬生生地找尋有些刻意的共鳴。現在的我還是忍不住記下那么一兩句,沒有因為這句話是否是多么經典,多么深刻,只是單純地想通過這句話,就能加深我閱讀這段故事的瞬間,因為我有些健忘。
很久前,朋友就說起過這本書的作者,大冰。我沒有太在意,不知道是自己又健忘了,還是書頁里的那個大冰,包裝的太man,側臉也著實有些俊俏,俊俏得讓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大冰,是下圖這個家伙。這個早期綜藝節目還沒這么泛濫的時候,我看過它在山東衛視主持的節目,印象是很深,但是同樣記不得具體叫什么。可是節目里的他愛笑愛鬧,張著招風耳,些許還有些貧嘴。怎料這家伙這么文藝,這么讓人失態。
我打算從我現在大腦皮層最呼之欲出的一個故事,說起。怕憋壞了這記憶里還算深刻的一些細枝末節。
女孩與流浪狗。
在此之前我不得不說,我其實不太喜歡動物,但硬要我選,我還是會說,那就狗吧!這只流浪狗不是因為流浪才變成流浪狗,它,不像人。人的流浪往往帶著一種對自由的追求,再而才衍生出無奈。它們不是自己的主人,所以他們的流浪大多都是無奈,而沒有所謂的追求。
大理的這只狗,因為病了,所以被棄;又因為怕惹得人也病,所以被棍仗。人們因為它臟,沒主人,所以帶著一種證明自己那點急需被認可的優越感和存在感,以一種俯視又嫌棄的姿態去踢它踹它。很少去揣測一條生靈心情的我,都不忍心去構建那樣一雙無神又落寞的眼神。這時候,我理所當然地的失態了,因為,在我的記憶里,似乎看到過這么一種無神又落寞。
它是怎么來到我家里的,我已然不記得,只是深刻的知道,它長不大,媽媽說,是一條“耍狗兒”。到現在我才覺得,原來,“耍狗兒”這三個字有多么刺耳。俗套地給它取名“乖乖”。我那時候小,小學還沒畢業,覺得別人家小朋友家里都有小狗是很快樂的,所以也覺得自己應該樂呵呵地歡迎它的到來。然而,我并不知道,我這種表象的欣喜下原來會冷淡它到如此地步。
我不愛摸它的頭,不愛給它撓癢癢,不會給它洗澡,連帶它遛彎兒都是鮮有的事,總之沒有所以有狗的小女孩那些所謂的種種。可我還是說著我很喜歡“乖乖”這樣的話。
小時候,它很活蹦亂跳,機靈鬼一個,見著人就上竄下跳的,兩只前爪不停地撥弄。來往的鄰居都徑直地朝我家門里邁,留它一個,張著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在那里望。那時候的我,也那樣。一放學,它聽到我回來的動靜就開始興奮,然后童年還挺快樂的我,也常常是一路小跑哼著歌帶著笑地直沖客廳,不是找吃的,就是開電視。甩在背后的除了一兩聲興奮的吠叫,還有那些個被人忽視被人遺忘也被人牽制又束縛的無奈吧!
然而,我印象中,還是有過,它掙脫鏈子的畫面。大人在打著麻將,滿地的瓜子和果皮,還有一些散落的餅干,芝麻屑兒。估計那是它渴望的一種味道吧,又或許是我根本無法猜測到一些原因,且多為后者。
高中分科后,固執得不想去記那些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而選擇理科的我,被班上男生慢慢甩在后面,一向不太服輸的我拼命追趕也吃力的時候,我是很煩躁的一個狀態。一周一次的回家,就顯得多么玻璃心了。許是一種想念,它老愛反常地來我腳邊蹭我,或者更試圖大膽地跳起來,這樣反復趕不走的玩鬧加上我的氣急敗壞,往往換來的先是一記飛腿,一小聲唬叫,一次逃離。而后再是我腳下滿滿的愧惱和若無其事地低頭。
這樣的狀態持續不久,但我并沒有因此而反常地疼它,偶爾看它一下,又忙于做自己的事情了。
高二下,我整個人漸漸過得平和,即使作業是更多,排名提升的空間也沒有明顯縮小的跡象,但想要去營造一種寧靜,想要拋開周一至周六都反復充斥的事。
在自己房間安靜的閑一閑,有時候坐著一待一下午,聽聽歌,抄抄歌詞,翻翻同學錄,擺弄擺弄小玩意兒,小聲地哼哼歌……寧靜的時候,心無旁鶩,沒有空閑去想哪道題自己做了好幾次還是錯,也沒那時間去想心生情愫的誰誰誰怎么怎么著。
打開窗,恰好可以看到“乖乖”的窩,它還是那么小,或者說其實也長大了一丟丟,但還是不能用大來形容,連中等大小都稱不上。它不那么愛跳了,我以為是今天天氣不好。媽媽說,其實它老了。怔了一下回想過來,才真的發現時間真的太快。但因為它小,就忽略了在變老的現實。蜷在自己的小窩里,就這么有些無奈地一天一天。我看它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想合起來,又有個小動靜就立馬睜開,可已經明顯沒有以前的圓滾滾了。
閑著沒事干,解下鏈條,帶著它去遛彎兒,準確的說,是它帶著我。我其實沒有主動這樣去遛過它,在此之前。或許是這個原因嗎?它才那么興奮地奔著奔著往前跑,害得我還一路小跑起來。像是它在帶我去那些它很熟悉的地盤,擺出一副地陪的架勢,讓我很是哭笑不得。
別人都說,狗和主人呆久了,是越來越像的,我自認我并沒有和它共同待過多長時間,但卻依然從鄰居口中聽到了說,“乖乖”和我有些相像的話,無論你信或不信吧。
聽到這話的時候,無明地有些開心。雖然我并沒有那么那么地覺得和一條狗像是多么光榮的事。
日子越往后,我就越無意識地瞥到它那懶懶的樣子,和有些無力的眼神。沒有交流,也依然覺得多少有些落寞和傷感,不明白它在憂愁個什么,也不明白怎么就被一條狗給影響了,可就是那樣,心情不那么美麗,天空也是。
再后來,所預料的結局就如小說中的那只流浪狗一樣了,只是不一樣的是,女孩親眼看到了這個過程,而我沒有。我不知道,那樣撕心裂肺的場面來得難過,還是沒有道別的離開來得傷感。
那時候,應該快初夏,學校規定穿著的校服因為溫度的上升而讓我格外燥熱。鄰居一路都在平淡又有些急促的說著,“乖乖”不在了的消息。我沒有加快腳步,盡管他們有些急得讓我快回家看看。這條路并不長,按著平時正常的速度,是完全讓我做不了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準備的。平靜如往常的“我回來了”,沒有迎來家人對這件事的解釋,做飯的做飯,等著吃飯的等著。一眼不看的沖回房間,放下書包,換了拖鞋,關上門,再看過去,然后就泣不成聲。鐵鏈沒有了,小窩沒有了,喂狗用的碗沒有了,干凈地感覺那一整片都亮了。
吃飯前,家里還是沒有人提起,我也沒有心情和力氣去問,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個晚飯,吃得有些過于安靜和慢。我想我媽他們在不斷找機會和我解釋吧。還是試探性地說,病的嗎?還是老死的?我想無論是哪一個,我都可以接受,因為我已經知道它不像它的身體那么小了。
爸爸心直口快地說,最近狂犬病太多,被衛生什么防疫局的給打死的。我當時不知道是憤怒多,還是難以相信來得多。只知道除了埋怨了就是去那兒望著。好像在期待找回那個曾經望著我的圓滾滾的大眼珠,或者就算是那似合又非合的眼睛也行。
我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能這樣殘忍地下得了手,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它是什么眼神。是不是也像小說里那樣,想要回頭看看疼愛自己的那位姑娘。然而我深切的知道,我這位姑娘并沒有那么疼愛它。
記憶里為它做過什么呢?除了一次拿著我那年代久遠的嬰兒被和鞋盒給它做窩,還被我媽罵的事情之外呢?還是一樣的沒有摸過它的頭,沒有給它撓過癢,沒有給它洗過澡。最多的應該就是給它喂吃的,以及無數次用眼睛或者余光去掃一掃吧。
都說,狗是最記情的,無法去奢求它記得我的好,因為連我都記不得。但能不能奢求我,去記得。記得每一條狗,其實都是有靈性的。雖然,我還是沒有養成特別疼愛小動物的習慣,但如果我要養它,我必定要以我愿意學著去疼它的初衷出發。
現在,有太多人領養了珍貴的名犬,給它美容,叫它寶貝,自詡媽咪爸比。不是為了疼愛它們,而更多的是為了自己有面兒,把它當作愛心的標榜,或者身份的象征。我不這樣,希望你也是。